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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部落,毕竟蛮荒,道理讲不通,人也不怕死,和他们打交道,能平安回来,就是万幸。苏叶问:“凌总呢?”方睿说:“凌总之前中了枪,穆尔西人给他治好了,但是那种原始的治疗方法,也遗留了许多问题,他在重新做手术。”“中了哪里?”苏叶问。方睿:“左腿。”凌数是被强制进行的手术,因为他一直要求手术延后。手术过后,他将有一段时间站不起来,接下来就要复健。而他还有重要的事要立即去做。但他的情况不乐观,这么耽搁下去,很有可能需要截肢。周浦深当机立断,把他弄昏了,拖去手术。苏叶有些担忧,“我们都知道,玮伊那边,凌数肯定很着急处理,你这么做,恐怕他醒来要怪你。”周浦深说:“以牙还牙,顾不得那么多。”“……”无言以对。他果真还记着凌数迷昏他擅作主张。晚上周母要求到太平山老宅去住,周浦深派了人送她,刘婶也安排跟上了。周母停在车边转过头,周浦深问还有什么需要,她摇摇头对苏叶说:“陪我上趟山。”苏叶微怔,看看周浦深,后者迟疑一会儿,点点头。苏叶说:“一起去吧?”周浦深说:“我有事要处理。”凌数还没醒,苏叶想他大概是要等的,就跟着周母走了。周宅,苏叶只来过一次,她来取送给吕和德的贺礼。想想竟已经是去年的事了。即便常年没有人居住,周宅还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个老佣人看到周母,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热泪盈眶迎上来。周母微微笑着,只说:“好久不见。”苏叶站在她身后,看她在佣人簇拥下进了屋,顿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阳台,那是主卧,周宪的房间。或许周母那一声,也是说给周宪听的吧?沉寂许久的宅邸,点起了所有的灯,厨房忙碌起来,有了烟火的气息,刘婶上来问:“夫人,吃什么?”周母似乎是很认真的在想,最后说:“火锅。”不仅是刘婶,苏叶也惊讶,刘婶下去了,又被苏叶叫住,“刘婶,多准备些。”刘婶不疑有他,“诶,好。”锅底上来了,苏叶一看,锅是新买的,锅底应该是先买的包装的料。厨师在一旁,有些紧张,“夫人,我担心我水平不够,就……”毕竟是做惯了西餐和粤菜的。周母说:“你看怎么样?”对着苏叶。苏叶愣了会儿,闻了闻说:“很香。”“嗯。”周母回应着,坐下了。大概是不知道要怎么涮,一直看着苏叶,苏叶后知后觉地,赶忙说:“要等锅开了,往里边放rou,油锅滚起来的时候rou也跟着滚,一会儿就好了,我们人少,没有人抢,否则一下子就夹光了。”“哦?会不会吃得不尽兴?”周母难得搭话了。苏叶说:“不会,火锅吃的就是热闹。”周母说:“我们是不是人少了些?”好不容易等到这话,苏叶说:“是少些。”她的视线看向站在一边的佣人和厨师。苏叶有些紧张,周母习惯了那种自己吃着边上佣人看着的氛围,会不会排斥,而且在加拿大长大的周母,大概会排斥共同用食......却突然听她吩咐说:“加餐具,一起吃。”几个佣人战战兢兢,推脱不过,摆了餐具上桌。主仆哪有一起吃饭的道理,佣人们一个个刚开始还扭扭捏捏,没几个人夹菜,苏叶一个人招呼着,涮都涮不过来,佣人不好意思让她忙活,才自己上手。等慢慢吃开了,厨师聊着中国美食,佣人接茬,苏叶偶尔搭两句,大家的话都慢慢多起来。周母安安静静吃,不搭话,说到好笑的地方,微微笑。“夫人不在,我们都感觉空落落的,总算盼您回来了。”“是啊,您最喜欢的兰花,一直养着,换了久的,养新的,您还没回来......”老园丁说着说着,竟哽咽起来。“夫人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肯定不走了,是不是夫人?”苏叶还是忐忑,虽然席间气氛一直算好,但是佣人们不知道周母这些年都是沉默寡言过来的,一个人在岛上过了安安静静的几年,突然那么闹腾,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弄巧成拙。周母放下筷子,咯哒一声,苏叶手一紧。周母看了一圈,说:“我老了,以后,该换称呼了。”说着看了苏叶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苏叶没明白过来,几个佣人倒是明白了,刘婶乐乐呵呵地说:“是,老夫人。”恐怕这周家,要有新夫人了。这一生似醍醐灌顶,加上刘婶一直笑眯眯看着她,苏叶感觉一下子就脸热了,好在热气蒸的她本来就脸红,她微偏头,撞上周母弯弯的笑眼。晚上洗好澡,刘婶过来叫她,说是周母找她,苏叶赶紧换上衣服就过去了。主卧的书房里,点着灯,周母坐在桌边,翻着书页。苏叶看这情景,心下明白,大概是有事要找她谈了。周母招手让她过去。书桌上是厚皮的相册,这样开头的谈话,苏叶大概能猜到七八分内容。周母果然开口说:“周浦深从小就聪明得过分。”说着拿起相册,到边上沙发上拉着苏叶坐下。周母抽出一张照片,苏叶凑过去看,照片上的小孩,穿着小西装小皮鞋,脸rou嘟嘟的,看起来五六岁的模样,拿着一张证书,笑容绅士可爱。她脸上不自禁勾起了笑意,这眉眼,分明是,“这是周浦深吗?”周母点点头。倒是与现在的气质天差地别,也是,五六岁的小孩,能深沉到哪里去?只不过是他,总让人幻想着,或许他天生就应该是那样,气场全开。周母说:“他甚至比我能分得清,你母亲在我们周家,是什么定位。”她这个做母亲的,反而想不明白,越闹,越把周宪推向戴莉,说来说去,自己才是两个家庭悲剧的□□。苏叶笑意敛住,缓缓抬眼,对上周母的视线。周母说:“别紧张,你们都能放下,我还抓着不放,岂不是白长这么些年纪?”“伯母……是我母亲对不住您。”“我又何曾对得起她,周宪又何曾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