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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来天,人就消瘦许多,原本的圆脸都快成长脸了。他握住周氏的手,哑声道:“柔娘,苦了你了。”周氏鼻头一酸,忙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角,紧紧回握。青柳站在门外,动作轻缓地退了出去。没多久,周氏从房中出来,招呼儿女们吃饭。几个人围在桌边,一人面前一碗米汤,因其中的米粒大半捞给了李大山,这米汤清得可以见底。桌上一盘蒸南瓜,一小盘馒头。周氏把剩下的大半个白面馒头给小儿子青松,三个杂面馒头因个头不大,全部分给了两个女儿。青柳青荷忙又递了一半回来,青松也扯了半个馒头给她,周氏欣慰道:“都是好孩子,你们吃吧,娘不爱吃这个。”青松信以为真,青柳青荷却不信,几番推让后,周氏无法,也吃了个馒头。吃过早饭,周氏去厨房刷碗。青柳换了身旧衣,背上背篓,拿着草绳柴刀柴耙子,与周氏说过后,便带着弟妹上山。这时节是一年中山里物产最丰盛的时候,小遥山上到处都是人影。青松盯着树上的山枣板栗,口水直吞。青柳把背篓给他,帮他背好,交待道:“爬树的时候小心一点,太细的树枝不要踩,太高的地方也不许上去,一只手要紧紧抱住树干,知道吗?”青松连连点头,青柳拍拍他,“去吧,别跑太远。”看着小弟猴子一般几下爬上一棵树,她才转过来,对meimei青荷道:“这里干柴少,我再去前面看一看。你就在这儿多看着青松一点,别让他调皮。”青荷点点头,“阿姐,你小心一些。”青柳笑道:“放心吧,你也是,草丛里虫蛇多,蹲下去前先用树枝探一探。”姐弟几个就在这里分开,青松去摘野果子,青荷采山菌和野菜,青柳准备捡些柴火回家,为过冬做准备。这一整座小遥山,听说都是林大善人家的土地,不过他家素来大方,从不拦着村里人上山捡山货,就是家里没柴火了,过来砍两棵树,只要不过分,也没人说什么。青柳倒是砍不动树,她一边走,一边四下寻找,将一些掉落的枯树枝捡起来,凑做堆,有些枯枝还吊在树上,没落下来,她就用柴刀砍下。等捡了一捆干柴,用草绳绑了放在一旁。她又拿出柴耙子,将落在地上的枯针叶拢起来,一路走一路耙,那针叶堆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等堆到有她膝盖高,她才停下,将草绳十字交叉铺在地上,又把针叶堆推到绳子上。而后接着又去耙树叶,就这么滚了五六个球,堆起来有她半人高。她捡起绳头两端,整个人都压到叶堆上,紧紧压实了,打了个绳结。做完这一些,她已经出了一身汗,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上,脸颊热得通红。她在原地歇了一会儿,等山风将汗吹干,才拿起长扁担,一头挑起一捆柴火,咬着牙一鼓作气担起来,快步往山下走去。这一担柴足有五六十斤,压在她肩头上,她虽累极了,却也不敢停下来歇脚,怕歇了就没力气了,只挺着一口气,一直挑到刚才与弟妹分开的地方,才卸下扁担,在原地大口喘气。青荷与青松都听她的话,没跑远,此时见她来了,快步跑过来,青荷拿衣袖做扇子,给她扇风,青松则从自己背篓里挑了个最大的山楂果,在衣襟上擦了擦,递给她。青荷看着她身边两捆柴,拧着细眉道:“阿姐,你何必一口气捡这么多,这山路又不好走,摔倒了怎么办?”青柳喘匀气,咬了口山楂,酸得微微眯起眼,道:“还好,这山路咱们都是走惯了的,稳着呢。你们两个捡了多少东西?”青松抢着把背篓给她看,道:“大姐你看我的,我摘了好多板栗和枣子。”青柳探口看了看,果然不少,快有半篓子了,她摸摸青松通红的脸蛋,笑道:“小松比以前厉害多了,等回了家,我就把板栗蒸了给你吃。”青松却摇了摇头,道:“我不吃,我要把它们晒干拿去卖,给爹请大夫。”青柳眼眶一热,忙笑着掩饰道:“好,小松长大了,爹听了一定很高兴。小荷呢,有没有摘到什么?”青荷把一旁的篮子提过来,上头满满的是些野菜,茼蒿、山葱、马齿苋,拨开野菜,篮子底下有一些山菌,“最近没下雨,菇子都不长了,只摘了这一点。”青柳点点头,“好,晚上回家咱们做菜饼吃。”歇了这一会儿,她感觉已经缓过来了,便站起来,道:“该下山了,你们两个走在前面,我在后头,注意脚下,别摔了。”青荷看看她的扁担,道:“我来挑一会儿。”青柳推了她一把,“我挑得动,快走吧。”到了山脚下,青柳又歇了一次。不远处是她大伯家,她看见王婆子正从大伯院子里出来,奶奶和她说着什么。她想起昨日王婆子的来意,心猛的往下一沉。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崽崽们的支持~╭(╯ε╰)╮本文日更,时间还是在上午十一点半左右。谢谢佛不跳墙我跳墙的三个地雷,么么哒~☆、决心王氏与王婆子见面的事,一直沉沉压在青柳心头。回到家里,周氏已经烧好了热水等他们。青柳把柴火堆在墙角,抹了把汗,和青荷两人端了热水回房擦身。周氏则在院中处理他们带回来的山货。青柳换了身干净衣服,正准备去河边洗衣,却被青荷抢了先。她便去房里看李大山。李大山靠在床头,愣愣出神。被子只盖了小腹,两条腿露在外头,腿上缠了厚厚的纱布。房间里弥漫着药味。青柳轻声喊了声爹,从桌上倒了杯茶递过去。李大山回过神来,接过茶杯,脸上挂着笑道:“你们三个今天上山了?”青柳点点头,“捡了些柴火野菜回来,晚上做野菜饼吃。”李大山道:“好,许久没吃了。”青柳问:“爹,今天腿还疼吗?”李大山不在意地拍了拍大腿,“早就不疼了,就你这孩子不信,每天来问一次。”青柳确实不放心,探身看了看,见纱布上没有脓水,也没有难闻的气味,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也没有松到底,大夫已经说了,她爹的腿若要治,得趁早,不然等伤口愈合,骨头长好,那时就得敲碎骨头让其重新生长了。房门口又探进来一个乱蓬蓬的头,青松洗了澡也过来了。李大山对小儿子招招手,等他到了眼前,道:“今天上山有没有给你大姐惹麻烦?”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