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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许尔和他师傅当初在的地方。他走进当初那条荒芜的小路,灌木丛又长高了,破旧的屋子顶上漏了好大一块,窗户上还有前两天下雨时的斑驳痕迹。果然,许尔和他师傅已经走了。他推门进去。屋内空旷,桌子上落下了土,屋角有一滩漏进来的雨水,还没有干。他拉出椅子,掸了掸上面的土,坐下,看着空旷破旧的小屋,想着许尔和他师傅曾经生活过的样子。他们在这张桌子上配过颜料,讨论过装饰的类型,他们在桌子上吃饭,在里屋睡觉……他不知不觉就把自己代入了这个环境,屋子虽然破旧、年久失修,却很温馨。不,温馨……吗?他皱了皱眉毛:不对……按照传统的师徒关系,许尔不可能和师傅睡在一张床上……但是里屋又明明白白地只有一张床。他们可能不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又或者,还有另外的一种解释……这是他刚刚把自己代入许尔的角色后,得出来的一种解释——许尔他们,并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到了,缓了缓,还是觉得它很有说服力。一,这间屋子里,没有一点生活过的痕迹。更像是一个荒废已久的废宅。二,颜料工属于手工艺者,必然会有一间自己的店面,也大多是他们的家。然而这间房子却并不像手工店面的样子。当然,将店面和家分开的手工艺者也不少,但是……许尔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说不过去——这房子是师傅的,师傅当了十几年的颜料工,会不知道把房子建在离自己店面近一点的地方吗?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别说是颜料店面,连个邻居都没有。说白了,鸟都不过来约会。三,他们在桌子上配置过颜料?讨论过装饰类型?可为什么没有一点痕迹留在上面?哪怕是一点点呢?马小瑞奔到窗边,外面窗台上的土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大概有一个小拇指的宽度。很久没有打扫过了。他跟许尔上次见面,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一个月内……?蒂卡尔虽在内陆,可是一个月内会积累大概半厘米厚的土吗?!他想起来了,之前他来的时候,窗台上就已经有好多土了。旁边的灌木丛也很久没有修剪过……他以为这里没有人住,才躲进来的……然而之后,他被好友重逢的喜悦冲晕了,身后还有追兵,他无暇顾及其他,什么都没有细想。他看着窗外快到一人高的灌木丛,方了。门外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个房子都已经荒废两年多了,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低价转给你。”“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雅古尔大人!”靠……马小瑞深吸了一口气。蒂卡尔城那么大,怎么就又碰上了雅古尔和潘洽?!冤家路窄也没这么窄的啊……给点活路好不啦?等等……刚刚雅古尔说,荒废了两年多?!那么,他不想承认的那个事实,也就被证实了。许尔骗了他。门被推开了,他和两个冤家打了个照面。那两人愣住了。一秒后,雅古尔冷笑一声,潘洽的表情如同吞了一口翔。上次,这个奴隶被救走后,他就被罚款了,没了不少钱不说,他还以家里的牲畜做抵,上面的祭司才作罢。跟富商的那一单生意也因为这个黄了。而罚款的理由,竟然是他试图拘禁平民!雅古尔祭司好像也被处罚了,反正不再是管他们那一片治安的祭司了,而是接手管理了蒂卡尔城内如同鸡肋一样的荒宅。现在可算是又碰上这个让自己恨地半夜磨牙的人了!然而马小瑞看见这两个人,也恨得牙痒痒……雅古尔拿起了他放在桌子上的一摞宣传单看了看:“承轩酒馆?”“原来一路上走过来,那些传单都是你发的。”他眼里弥漫上了一点危险,继续道:“可是,你不知道这在城内是不允许的吗?”马小瑞翻白眼。这人摆明了要找麻烦。不允许?他是真不知道。其实根本没有这项规定吧?“那你要以什么罪名来论处我?”他看着他。“论处?”门口传来了另一个声音。雅古尔变了脸色。霍钦一把把马小瑞拽到了自己身后,同时又把手里剩余的宣传单扔在了桌子上。“不允许发传单?我可不记得城主有这样规定过。大祭司也没有。”霍钦眯起眼睛:“即便是有,我现在也以我的身份告诉你,没有了。”霍钦笑了:“胡诌法令?你以为自己是谁?”雅古尔心里一惊。这个智者大人,两年之前自己要求卸任大祭司,城主不同意,他在万般无奈下推举了现任大祭司。并且直到现在,他与城主和大祭司的关系都非常要好……高级祭司们说,他从不发火,生气的时候也只是一副笑眯眯无足轻重的样子,貌似是在跟人合伙约谈,却能让你感受到直达内心深处的恐惧。就是现在这样……字字轻巧,如同拉家常,然而每个字都是一柄利刃。雅古尔在他面前,像是一只不堪一击的蝼蚁。一旁的潘洽很不服气地往前迈了一步,张着嘴要说点什么,却被霍钦斜了一眼。潘洽惊惧着站定,再也不敢动。那个眼神……如同从地狱里面上来的恶魔!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雅古尔没有告诉过他。“从现在起,你不用再管荒房了。”霍钦轻描淡写地说道。雅古尔的眼睛亮了,却又想到了什么,瞬间暗了下去,声音颤抖着哀求:“大人……”“让大祭司处置你吧。”霍钦说完,搂住马小瑞肩膀,转身要走,却又在门口看见了潘洽。矮胖猥琐的男人鼓起勇气:“你、凭什么?”凭什么?马小瑞挑了下眉毛,一秒后,他接过了霍钦手里的宣传单,之后两手插兜退到一边,抬头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霍钦的速度很快,快得让人看不清。鞭子的声音“啪”地一声绽开在潘洽身上。雅古尔摸向腰际,果然,那里的鞭子不见了……霍钦不解恨,继续用尽了全力,如同在抽打一只嚎叫中的牲畜。为了他所爱的人,他的爱人,他想杀了这只牲畜。活活打死最好。潘洽捂着脸哀嚎,在地上滚做一团,却没有听到后续的抽打声。他移开手去看,却看见恶魔把鞭子交给了他身后的男孩。“小瑞,你来。”霍钦面无表情地把鞭子递到他面前。马小瑞把看天的眼神收回来,看了他一眼,之后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