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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脸上的表情照得分外清晰。一个婆子站出来,嚷道:“二娃都成那样了,那妖怪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难道要我们全村的人都陪葬嘛!”话音落地,其他人也接连七嘴八舌的发表意见。“可不是嘛,我当家的还在妖怪手上,我们要是不听它的,下次抬回来的就是他的尸体了!他要是死了,你要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啊!呜呜呜!”“我看邢道长也打不过那妖怪,别说他现在没办法,就是有办法,我们囤的粮食能够吃多久?再被困下去,最后只能是大家一起死,为何不……”那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总之,虽然这个法子不地道,但、但只能这么干!”他们一部分人出声声援,大部分人沉默以待,唯有小部分人良知尚存,不愿意就这样把邢家夫妻交出去。村长一挥手,喝道:“好了!不要吵了!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再争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我们的确是对不住他们邢家,以后就算短命折寿也认了!只有一点,阿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们老邢家一点血脉,我们要替他们保住喽!待会儿谁也不准说出阿笙的下落!妖怪问起,就说……就说他被我们失手毒死了!”村民们纷纷点头,关于这一点倒是较少有人反对。穆长亭闭上眼睛,根本不愿再继续看下去。然而这就是曾经发生的一切,深刻镌刻在了惊鲵剑的神识之中,由不得他不去看。水鲅如约而至,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邢家夫妻,脸上瞬间露出快意、扭曲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好!做得好!”它伸手一拂,黑色的魔气窜入邢家夫妻眉间,过了一会儿,两人悠悠转醒。邢父看到水鲅,双眸中涌现怒气,立刻想要爬起来与之一战,然而他才撑着半站起来,就猛地脱力滑倒在地。水鲅轻蔑地笑道:“别白费力气了,我现在想要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邢父冷冷道:“妖孽!你纵杀我邢某一千次一万次,那又如何?我不惧生死,此番就算化为厉鬼,也会找你报仇!”水鲅眯了眯眼,五指屈起,巨大的吸力将邢父整个人吸了过去!脆弱的脖颈被水鲅掐在手中,邢母惊叫了一声,爬过去想要救他,然而她全身无力,任由她如何哭喊捶打,水鲅纹丝不动,反而愈加用力。邢父呼吸困难,脸色更是一片青白。千钧之际,邢母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狠狠扎在水鲅手上!水鲅吃痛,一下将她甩开,邢母滑出数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水鲅勃然大怒,朝她走去:“你找死!”它一甩鱼尾,尾巴砸在地上,啪地一声,尘土飞扬。怎料才刚有所动作,下半身忽然被人紧紧抱住,邢父几乎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水鲅一时挣扎不开,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么?可笑至极!”左手一翻,魔气如同飓风一样将跌倒在远处的邢母卷了过来,五指狠狠扣在两人脑袋上,源源不断的精气开始从掌心吸入体内,水鲅餍足得直眯眼。邢家夫妇痛得全身巨颤,然而至始至终都一声不吭。两人的手摸索着紧握在一起,在这样境地下,艰难的对视着。正在这时,少年惊惶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爹!!!娘!!!”邢玉笙远远跑来,两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壮汉在身后追着,看见眼前的情景,也吓得不敢上前来,躲进人群里。邢父与邢母的双手扣得紧紧的,邢母微微一笑,水眸中淌下泪来,低喃道:“夫君,奈何桥上等我。”邢父双眼微红:“好。”两人缓缓闭上眼,交握的双手处炽热的白光越来越亮,等水鲅察觉有异,想要去阻止时,已经晚了。两道白光破体而出,最终汇成一股,直直冲向朝他们跑来的邢玉笙处!人未死,却强迫生魂离体,那是比骨rou撕裂还要痛的离魂术!意为以将死之魂,行未尽之事。温柔的白光将邢玉笙包围,犹如父母亲最后的拥抱,他在恍惚之间,听到邢母在耳边柔声说:“笙儿,你要坚强,好好活下去……”邢玉笙的身体以眼见的速度变成透明,直至突然消失在空气中。夜风从林间穿堂而过,冷月微弱的光芒似乎变得更为虚无缥缈。邢玉笙怔怔落下泪来,他父母的尸体软软滑倒在水鲅身下,再没有呼吸。他哀痛得扬天大叫,然而这世间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人看得见他,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他冲过去,想要抱住父母的尸身,然而双手却直接穿透尸身。什么……都抓不住……邢家夫妇一死,水鲅再也不可能从他们身上吸取精气,又眼见邢玉笙从自己面前消失,更是气得发狂!头一转,幽绿的眼睛犹如跗骨之俎紧紧依附在村民身上,村民们战战兢兢,几乎快要抱成一团。这是一群失去护佑的“猎物”,它想着想着,缓缓笑了。村长举起棍子,咽了咽口水,颤抖道:“你、你别过来!你答应过的!只要交出他们,就放过我们全村人!”水鲅讽刺一笑:“愚蠢的凡人,我答应过?就算我答应过又怎么样,我要三个人,你们只交出两个,是你们违背诺言在先。再说了,陪你们玩了这么久,我早就饥饿多时,不吃你们吃什么!”血盆大口一张,它飞身过去,逮住一个就咬。村民们尖叫着四散逃跑,真正的血腥之夜才刚刚开始。邢玉笙就那样久久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眼神空洞,表情木然。有人在他面前被生吞活剥,有人疯叫着到处乱跑。鲜血流了满地,慢慢渗透惊鲵剑,将雪白的剑身染得通红。穆长亭想要走近他,然而下一刻,剑身发出刺眼的光芒,穆长亭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时,竟是从幻境之中脱离而出。邢玉笙不知何时竟把惊鲵剑拔了出来,他握得很紧,手上青筋暴现。此刻他脸色煞白,眼眶通红,全身都在细细颤抖着。那些难过、愤怒、悲哀是如此明显,沉甸甸地压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