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叶离水所住的小区确实发生过一起凶案，死者有三，年轻的夫妇，年幼的男孩。均是割头而死。被收录进血猎档案，一起刑事案件归血猎管，凶手肯定是吸血鬼。已经是被处理掉的案件，叶离水的父母不在那156个死亡的吸血鬼中，只是时间挨得很近。

    “已结案”三个字是板上钉钉，调查报告看来全是对这对夫妇的活动轨迹观察，提到他们有一个男孩，但是叶离水的存在就被抹去了。

    “真是不伦不类啊，要做就做绝。”王勤助依旧批判着这种处理方式，看了一下参与的组员，现在大多离职了。自从清剿过后，就换了一批血，有几个也是被调去了S市，只有一个还有联系方式，但是要怎么说呢？

    你放过的那个小女孩就是杀人凶手，她的哥哥还是漆黑之尾的首领？

    谁听了都会自责一辈子吧，活在悔恨里。

    从现场拍摄的照片，割痕来看，确实是一样的手法，但只剩下一件疑惑的事，就是叶离水的能力。

    赵迟说：“他们兄妹都是随着阶段变化的超能力，但是能够这样展开，不加限制条件，没有武器，已经超出了现在她能力范围的阶段。如果当时任由她发展，她会杀死多少人？杀一个人对她来讲这么轻松。而且照她所说，她的哥哥封印了她作为吸血鬼的部分，让她忘却了以往。那她的哥哥，这种能力又能应用到哪方面呢？”

    王勤助说：“最近多了很多失踪人口，没发现遗体。据观察，有几个失踪者进了庄园，目击者全都是在夜间看见的。”

    江等春说：“当时真的是离水所为吗？虽然都是断头，能力体现却不一样。”

    王勤助说：“叶离水没必要自己背锅吧，况且我们也调查过了，确实是他们一家。”

    江等春说：“真的吗？离水的本性就是坏的？这世上有多少天生的恶人呢。跟她相处，我感到的是她的无助和善良。”

    王勤助说：“就算你这么说，对他们来讲，我们就是食物，他们可以怜悯我们，但必须要吃了我们，这可不冲突。”

    江等春说：“不，要犯案的话，不可能只犯这一次，她应该销毁证据，不是这么漏洞百出，如果她是凶手，就要做得聪明点，如果她是故意的，就不可能只犯了一次案。”

    哥哥哥哥，快跟我玩杀人游戏吧。

    天真无邪的女孩，与配合她的哥哥。

    王勤助说：“正是因为犯了一次案之后，被发现，被制止。”

    江等春说：“那是她父母教她的吗？教她怎么使用能力？”

    王勤助说：“我们当时的风格可不是查寻真相。”

    换句话说，也只有他们一家人会知道。

    江等春说：“身为研究员，调查真相就是我的责任。”他走到电脑面前，坐了位置，查看图片及调查报告。

    三个人的死亡时间相近，男孩的死亡时间最早。三个人的尸体都于男孩的房间被发现。地上还有玩了一半的玩具。厨房是切好的菜。煮的饭进入了保温模式。在门口有鲁米诺反应，但是没有血迹，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夫妇的尸体均被拖拽过。在地板上发现了几缕头发，检测到了两枚陌生指纹，但根本没有录入数据库。

    江等春说：“为什么夫妇的尸体会被拖拽呢？这不是很奇怪吗？既然都是叶离水杀的，也没必要特地移动吧？”

    赵迟说：“不光如此，门口还检测到了鲁米诺反应，但门口没有血迹，叶离水当时还小，就男孩的遇害地点，她可能在跟男孩玩游戏，也许是起了争执，就杀死了他。”

    陈兆穆说：“门口有血迹……只可能是父母的了，因为男孩的房间里，全是男孩的血迹。”

    王勤助说：“如果是在门口遇害的话，可能是那对夫妻发现了问题，拦住了叶离水。”

    江等春说：“不，如果只是这样，根本没必要清除血迹。说到底，凶手只是在掩饰什么吧？但是那时候的技术远不如现在发达，加上凶手是吸血鬼……”

    很难推断。

    陈兆穆说：“能掩饰什么呢？超能力杀人，本就不能用科学去考虑了。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叶离水因为什么杀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杀人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一家知不知道这个事了，还是说，知道但也保护她呢？”

    江等春说：“就是说啊，用超能力杀人，一开始肯定是不会用的，一定会出现一个失败品，但是没有别的割头案啊。”

    陈兆穆说：“如果她就是生来很会用……”

    王勤助说：“如果……”

    王勤助说：“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供她一直使用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陈兆穆说：“没有人啊，组长你是不是疯了？怎么可能有人类……”

    赵迟说：“组长的意思是……”

    江等春说：“往这个方向想，你果然觉得离水的本性没有那么坏吧？”

    王勤助：“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我不可能跟吸血鬼共情。”

    陈兆穆说：“啊？可是，谁非要做这种事啊？为什么要给她一个可以供她反复使用的‘人’？这样有什么好处？她也没变成杀人魔啊。”

    调查一下陷入了僵局。

    哥哥哥哥，跟我玩游戏吧。

    你是从哪学来的这种游戏啊。

    王勤助说：“如果是有人故意训练叶离水的‘才能’，那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这应该是调查方向。”

    江等春说：“可以得到一个很厉害的武器，但是，不应该让她扯上命案才对。”

    陈兆穆说：“也就是说，她有非得扯上命案的理由吧？因为她有超能力？因为她很厉害？”

    赵迟说：“还是在同样的原点打转啊，她厉害的话，应该去频繁地杀人吧。按照指令杀人，而不是临时起意，杀了人。”

    江等春认真严肃地思考，王勤助看着他，江等春说：“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什么都想不到的。”

    王勤助：“……”

    王勤助：“真是对你无语。”

    江等春说：“这个问题也太难了，究竟为什么要让她无意杀人，牵扯命案，故意的吗？让她的吸血鬼身份暴露……”

    王勤助说：“说到底，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叶离水他们吧。”

    江等春说：“你要这么说，我可能会有一点想法……”他的眼睛亮了亮，思考起来：“离水她……”

    突然地，好像想到了什么。

    江等春说：“问问苍桦吧。”

    王勤助：“相处了那么久，确实没有很了解人家啊。”

    江等春说：“开什么玩笑，因为叶谦宇的身份，她是不太乐意跟我们提她家里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