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2
打听你们画室的别人了,他sao扰你没有?”顾关山想了想,道:“我自己能解决,你放心吧。”然后顾关山打字,实事求是地说:“……他连你的小脚趾头都比不上。”手机左上方出现‘无服务’三个字,沈泽那头沉寂了下来,只有窗户呼咚作响。顾关山将手机扣上,茫然地看向虚空中的一点,窗外传来呼呼的声音,夜风萧索,她右手的手指微微痉挛起来,像是白天画第二幅画时——手指停顿在空中的时间太长了,捏着笔的手太过用力。她想着她一开始画画的时候。——小顾关山没有什么可玩的东西,她从小就没有玩具,毛绒玩具和布娃娃一概没有,只有爸妈塞给她的英语书和小笔记本。可小孩子总是向往着童话的,而小小的顾关山想着别的小朋友讲给她的白雪公主和睡美人,靠着自己的想象在笔记本上画着公主的蓬蓬裙和城堡。那么多年,她画画的手都没停顿过。顾关山其实自认没什么才华,只有勤奋,而勤能补拙,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自己一份脆弱而执着的坚持。但那些坚持的成果,却突然变成了毫无价值的东西,应该被抛弃——而顾关山站在那张画纸前时,和别人并无分别,都是从零开始的起点。之前的努力居然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顾关山疲惫地闭上眼睛,像是旅人又一次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柏晴坐在床下喊:“小顾……”顾关山闭上了眼睛,装睡。“小顾……”柏晴小声喊道:“你睡了吗?”“这个……”柏晴跑到顾关山的床边,拿着手机低声问:“是你画的吗,我觉得用色风格特别像你,你看看。”顾关山顿了顿,以为是自己画的黄图,打定了主意捂住马甲装死——然后她睁开了眼睛。“那个凤凰奖的官博。”柏晴小小声道:“这是他们发布的参赛作品……的一角,我看得,太熟悉了。”第54章顾关山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深夜里风声呼呼地响,柏晴举着手机给顾关山看,柏晴轻声道:“我觉得你的色彩特别有灵气,你看看?我觉得和你很像,但是以前没见过这个画手……可能是我以前不怎么刷微博。”顾关山定睛一看,脸突然有点发红。凤凰奖是有一个预热的过程的,他评奖的时间长达三个月,这三个月期间主办方为了保证他们的这个奖的热度不降——会定期流露出一些优秀的参奖作品一角,供公众观赏评论。那是她的两页漫画,被拼凑成长图,配词写的是:凤凰奖孩子的世界和诗意,参赛者:关山月。顾关山脸上发热,扯了扯被子,将漏风的角掖了掖,小声说:“……是、是我。”柏晴:“……”柏晴呆了呆:“你……你……小顾,你怎么……你真的没学过吗?”顾关山:“我去过一年的画室,画室叫‘明天’,他们基本放养我,我想画什么都可以……有时间的时候我就去两个小时,没时间我就不去,平时就是在课上用小本子画一画。”柏晴想了想,道:“也是,其实我在画室也没学到什么东西……都是要靠自己。”“你很厉害了……”柏晴道,“我觉得你比很多科班出身的都厉害,我真羡慕你,如果我有你的水平,我宁可不上大学了,沿着这条路走到黑。”顾关山笑了起来:“我爸妈好不容易点头让我学艺术,我要是现在再去跟他们说‘我不想上大学了’他们能把我打死,你信吗?”柏晴:“学历又不是一切,你就算拿着三大美院的文凭出来了,如果画的跟狗屎一样还不是养不活自己?”顾关山想了想:“也是。”柏晴:“你爸妈那么看重文凭……”顾关山挠了挠头:“他们俩学历都不低……”柏晴:“难怪——”“说起来,我学文化课的时候,他们就看不起我。”顾关山小声道:“他们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而且考的又格外好,我爸是北大中文的,我妈是他们对校……他们确实是很厉害,养出来的我反而不行,我精力都放在了画画上,所以成绩……何况大学扩招了,在他们眼里都完全不够看。”柏晴:“……”顾关山小声说:“文凭应该是他们的最低限了,所以无论怎样,我至少……”她深呼吸了一口,妥协般道:“……至少得考上个能看得过去的学校。”柏晴疑惑地皱着眉头:“我也不是劝你放弃艺考,但是正常不应该是‘能养活自己’就行了吗?”“你想想——”顾关山抿起嘴笑道:“我北大毕业,月入一万;我高中毕业,月入一万……哪个听起来好听一些?”顾关山想了想,又道:“……而且我非常期待大学里会怎么培养我,所以这里再苦再累,我都会努力忍下来。”“——我想画一点,有意思的东西。”他们结束写生的那天,顾关山因为在风口被吹了数天,手上长了个冻疮。柏晴和她宿舍的人抠了自己的面霜给顾关山敷上了,她的无名指又肿又痒,却不能挠,一挠就留疤。柏晴道:“回去以后别碰水,家里有动物油的话可以抹一点,我妈告诉我这样的话,冻疮好得快。”顾关山愣了愣,她在车窗映着的山水中,看着柏晴白净的面孔,道:“你对我真好。”“我对每个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小姑娘都好。”柏晴打了个马虎眼,友好地说:“好好休息,回家睡一觉,我们正月初六画室见。”这几天柏晴和她走得近,陈南声几乎没有出现,顾关山除了画色彩的时候被怼,其他时候都过得相当安逸——安逸到直接就将这个人忘在了脑后,趴在大巴车的椅子背上睡着了。顾关山的身后陈南声刻意地大笑,顾关山实在是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便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远处青山如黛,雪掩山峰,远处原野闪烁着金光。顾关山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东西,然后一觉睡到了天黑。他们在画室门口停下,路灯斑驳地撒在路面上,顾关山揉着眼睛拖着行李箱,从车上走了下来。柏晴是有父母来接的,她父母开了辆黑帕萨特,柏晴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儿,顾关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智障——自己的父母怎么会来接人呢?顾关山提着自己的行李,走了。她走了没两步,后面陈南声突然喊她:“你这就走了?要不要我送送你?”顾关山说:“不用了,我觉得自己坐公交车蛮好的。”陈南声却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