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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巷子。他知道这条路是去和平饭店的捷径。阿越丝毫没有松懈,他晓得那些杀手绝不会放弃。夜色弥漫,蝉依旧声嘶力竭地叫着,空气滞闷。吹过长街的夜风带着一丝燥热。和平饭店近在咫尺。阿越心中一喜,立即加快了脚步。下一秒,阿越忽觉不对劲。那些杀手猜到了他的意图,竟来到了和平饭店的外头守着。不过,他们担心惹怒陆三少,不敢离得太近。在阿越看到杀手的那一刻,他们同样注意到了阿越的身影。他们立即朝阿越走来。阿越脚步一滞,瞬间拐了方向。他仗着动作灵巧,绕过这些人的追捕。快他们一步,走进了和平饭店。那些杀手见阿越进了饭店,他们清楚今夜的任务注定失败。等到阿越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时,杀手只得转身离开。尽管今晚任务失败,他们还是要回去向主子汇报。陆淮的手下认出了阿越,他们看到阿越的狼狈模样,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今天晚上,陆淮正好留在了和平饭店中。……阿越进了和平饭店,顿时觉得心安。这里被严加看管,方才那群杀手绝对不敢进来。阿越告诉守卫,自己是陆越。守卫知道陆越是三少的远亲,很快便带他去找陆淮。阿越进了房间,他的声音颤抖,紧张的感觉仍旧没有消散。“有人追杀我。”陆淮立即看向阿越身旁的守卫,让手下去外面寻找可疑人士,并追查出他们的去处。阿越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说,那群杀手和阿越的身世有关?陆淮开口:“你先在这里住几天,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只要追查到那群杀手的下落,就能知道真相。阿越点头,他极为听话。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却发觉手脚早已冰凉。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陆淮偏头看去,有个人拿着一份档案走了进来。那是陆淮的手下。他进了房间后,本想直接开口,看了阿越一眼后,换了一种说法。“三少,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先前,陆淮让此人去调查阿越的亲属,范围不仅仅是华东地区,还去了全国各地。只要有一丝希望,都必须要找到。陆淮眼底一沉。阿越分明在旁边,而手下要讲的也是和他相关的事情,为何不明白地说出了?难道有什么隐秘吗?陆淮拿着档案,走到桌旁坐下。他开始拆档案袋。这时,夜空中隐约响起轰隆之声,大雨骤然落下。雨下得又急又快,天地间尽是一片苍白萧瑟的雨幕。陆淮拿出档案,翻看了起来。档案上面写着阿越的真实姓名。董越。陆淮眯起眼睛。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片段。那时尚嫣仍在为莫清寒做事,他和叶楚商议,要彻底铲除尚嫣。阿越察觉到尚嫣对叶楚有敌意,他偷偷潜入尚嫣的宅子。阿越拿到尚嫣虐待人的照片,交给了叶楚。陆淮让尚思道发现此事,尚思道大怒,带走了尚嫣。陆淮眸色微闪,阿越在此事上帮了他们一个大忙。陆淮的视线下移,一行字映入他的眼底。素白的纸张上,落着深黑的字,清晰至极。董越的父亲是。董鸿昌。陆淮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滞了几分。阿越,竟是董鸿昌的儿子。冷意倏地漫了上来,这种深冷仿佛要侵入骨髓,直至蔓延到他的周身。记忆被掀起了一角,沉痛的过往汹涌而来。记忆中的那场大雪,冰冷静默。傅从蓁死在了那个大雪漫天的夜晚。清冷的白雪纷纷扬扬,严寒侵袭而至。陆淮记得母亲灰败的神情,记得她微弱的声音,也记得她逐渐冰冷的身体。那个夜晚,大雪覆盖了上海,也一寸寸冻结了陆淮的心。回忆翻涌,陆淮的眼底掠过深沉黑暗,黑色蔓延,遮挡了细小光亮。这时,窗外的雨下得愈加大了,夜风呼啸而至,猎猎作响。冰冷的雨水,从幽暗的夜空坠落,直直砸向地面。陆淮知道阿越在房间里,他的神色依旧镇定,没有显露分毫。陆淮思绪飘远,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些画面。阿越自小孤苦无依,对家人的记忆也逐渐模糊,就这样一路漂泊到上海。阿越与叶楚有缘,心肠又极善。陆淮与叶楚商量后,便决定帮阿越一把。陆淮帮阿越改了身份,送他进学堂念书,让阿越作为陆家的远亲,在上海定居下来。陆淮眸色深深,他紧抿着唇,下巴线条冷峻至极。这时,冰冷的画面再次掠过陆淮的脑海。傅从蓁是中毒而死的,有人给她下了毒,毒性不易被察觉。待到发现时,毒性已经渗入她的身体。陆淮早就确定,下毒之人就是董鸿昌。董鸿昌心思歹毒,他极恨陆家,恨不得置陆家所有人于死地。陆淮沉默地坐着,眼底极为森寒,仿若最冰冷的夜风,幽暗至极。滂沱大雨倾泻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水汽。雨水仿佛不会停歇,从黑暗的天幕往外延伸。陆淮垂眸,将档案重新放进档案袋。他拉开抽屉,将档案袋放了进去。然后,陆淮锁住了抽屉。他抬起头来,眸光深浅不明。陆淮的面容平静,他的情绪也被隐藏了起来。阿越跟着他走出了房间。陆淮转身锁门,同时,也锁住了门后面的秘密。阿越站在他的身后,目光瞥向那道门。仿佛在窥探着真相。陆淮已经让人给阿越安排好了房间。待到阿越进了房间后,陆淮快步走下楼。和平饭店外面下着大雨,冰冷潮湿的气息钻入每一寸空气中。思绪太乱,层层叠叠,他仿佛坠入一张黑暗的网中。这张网裹挟着陆淮,要拉他坠入一个深渊。陆淮不知道如何面对阿越,他离开了和平饭店。夜色愈加灰暗,水汽涌了上来。他驱车离开。黑色汽车驶进了重重雨幕中。车子破开了雨,却往那更深的痛苦而去。……阿越在外漂泊多年,自小就会察言观色。方才陆淮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但是依旧被阿越捕捉到了。虽然陆淮将情绪隐藏得极好,但阿越依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