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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开了口:“沈九,抱歉。”沈九怔了一怔。“我在外奔波这样久,一直没有管清会的事情。”十二说,“现在我回上海了,不会再离开了。”半分钟后,沈九应了声:“好。”想来经过这件事后,十二已经明白了很多。十二先前虽为情所困,但也要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这段日子,十二接管清会的大部分事宜,忙碌得很。他仿佛要将自己投入到清会,忙到再也想不起别的事情。包括她。……这一天。清会的十二爷约了上海商业储蓄银行的市场部部长,在司各特路的咖啡馆谈事。他们要谈的是法租界的一项重要投资。汽车在司各特路停下来。手下给十二开了门,他走下车。咖啡馆就在旁边。十二漫不经心地抬头,视线落在前面。这时,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他的眼中。十二的呼吸一滞,他的脚似乎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有个女人从不远处的建筑走出,她面容清冷,背脊直挺。她步子迈得急,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下一秒,她走到了一辆黑色的汽车旁边。她发动了汽车。十二立即追了上去。身后传来了手下的声音。“十二爷!”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他的眼中只有那辆开走的黑色汽车,仿佛听不到别的声响。汽车加快了速度,越行越远。直至淹没在上海滩繁华的街道之中。十二站在汹涌的人群中,望着汽车远去的方向。他记住了那辆车的车牌号。方才那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她和苏小姐的气质极为相似。但是她们的面容却完全不同,好似换了一个人。十二一直知道苏小姐身上藏着不少秘密。下一秒,十二眼底忽的漫上笑意。他本以为再无相见的机会,却在希望落空之时,看见了光。那个女子会不会是苏小姐?苏小姐为何来到了上海?但无论她有什么秘密,他都愿意去了解。……叶家人都已经得知陆淮和叶楚即将订婚的事情。叶楚也打电话告诉了罂粟。当然,这个消息也传去了北平。叶三小姐作为叶家的人,有必要知道此事。这日,叶楚去了督军府。他们的订婚宴正在筹备中,但督军府的人都已经把她当成了三少未来的夫人。叶楚进了客厅,陆淮旁若无人地牵起了她的手。他牵着她走上楼:“前世,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你。”叶楚问:“什么事?”陆淮侧过头,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说。“和我的母亲有关。”叶楚的呼吸一滞。他们已经走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那是傅从蓁曾经住过的屋子。陆淮伸出手,推开了门。叶楚看见漆黑的门缓缓地打开。她仿佛已经靠近了那个秘密。那是一段黑暗无比的过去。而这黑暗,却让他的痛苦,显得更加漫长。……那时,陆淮还是一个少年。陆淮在军校念书,在规定时间里,他才能和家里通讯。那一天,陆淮正在接受训练。一个同学走过来,告诉陆淮,长官有事找他。陆淮离开了训练场。他走到办公室,长官坐在里面。长官对陆淮要求严格,即便陆宗霆是华东地区的督军,他也不曾松懈。长官看着陆淮,神情有些凝重:“是陆家的电话。”不知怎的,陆淮心头一紧,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快步上前,拿起了电话。陆淮开口:“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女管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哀伤。“三少,夫人病重……”她声音哽咽,似在强忍悲痛。陆淮眉头紧皱:“母亲生病了?”女管家:“夫人病了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她一直瞒着你……”督军府的人都知道夫人生病了,夫人担心会影响陆淮,便瞒下了自己的病情。“如今夫人想见你一面……”话未说完,意思已经明了。傅从蓁想见陆淮最后一面。陆淮沉声:“我立即回去。”不知何时,天空落了雪,雪花悄无声息地落下,清冷极了。年少时的陆淮快步走着,雪花掠过他的衣角,冷意逐渐蔓延。衣衫微湿,雪花融化,很快就消散了。陆淮上了火车,轰隆声响起,火车疾驰而去,驶进了冰冷的冬日。他偏头望向窗外,眼底隐着极深的担忧和恐慌。另一头,陆宗霆接到了一个电话。纪曼青的声音响起:“我找到了一个大夫,可以治傅从蓁的病。”陆宗霆神色微动:“那个大夫是谁?”纪曼青停顿了一会:“你来我这里,我要亲自告诉你。”然后,她挂了电话。陆宗霆搁下电话,思绪沉沉。他和傅从蓁是媒妁之言,两人没有感情,相敬如宾。两人在外人面前并没有显露,旁人只以为,督军和督军夫人感情很好。纪曼青是他喜欢过的人。起初纪曼青和他闹了一场,但是婚事依旧照常举行。之后,纪曼青更是宣布终身不嫁。这段时间,因着傅从蓁生病,陆宗霆照顾她,已经很少与纪曼青见面,几乎与她断了联系。陆宗霆思索了一会,离开了督军府。车子停下,陆宗霆来到一座宅子前面。陆宗霆走了进去,开了口:“你说的大夫在哪?”纪曼青一怔,随即眼底漫上怒气。她没料到陆宗霆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与傅从蓁有关。“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难道不关心我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吗?”陆宗霆:“我夫人病重,我要尽早回去。”纪曼青心中怒气更甚。“傅从蓁是你的夫人,那我呢?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她与陆宗霆相爱,本可以成为他的妻子。谁料到陆家已经给他定了婚约,两人就此错过。她是纪家五小姐,有她的骄傲和坚持,怎为甘愿屈居傅从蓁之下,成为一个姨娘?纪曼青往前走了几步,继续逼问:“我为你终身不嫁,成为全上海的笑柄,你就是这样对我的?”纪曼青心里有陆宗霆,自然不愿再嫁与他人,便宣布终身不嫁。纪家责骂她,外界嘲笑她,她都咬牙忍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