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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却是冰冷的,隐藏着萧瑟的气息。纪彦儒走进光影里,渐渐远去。车子发动,驶离了寒塔寺。……天色渐亮,清冽的雾气漫了上来,雾气浮浮沉沉,北平仿佛都沉在了这片静谧之中。今日,叶楚和陆淮要回上海。叶楚起得很早,简单收拾了一下。昨晚她和陆淮在六国饭店吃饭,发生了一些意外,晚餐无法进行。陆淮的人说,上海出了一些事,他们必须立即赶回去。叶楚正要起身离开,这时,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陆淮低沉的声线:“叶楚,是我。”叶楚停下动作,打开门,看向陆淮。陆淮往房内扫了一眼,他走了进去,拿起叶楚的行李:“走吧。”叶楚嗯了一声。房门合上,两人走了出去。刚走出门,微凉的空气便涌了上来,空气极为干净,脸上传来沁凉的触感。黑色的汽车发动,驶向火车站。在冰冷的雾气中,渐渐变得遥远了起来。清晨,火车站还没什么人,周围寂静无声。雾气仍没有散去,四下有些看不分明。陆淮和叶楚迈着步子,来到了站台。他们沉默地站在那里,两人都没有开口。清冷的光线落下,两人的背影显得极为静默。他们各怀心思,空气有些沉闷。昨夜那道声音是谁?上海多起中毒事件是否有原因?又是谁在背后cao控了这一切……这时,悠长的汽笛声响起,火车进站。轰隆声打破了这片寂静,陆淮和叶楚抬头,火车停了下来。他们收起了心绪,上了火车。火车朝着上海未知的危险行驶而去。……他们订的是两个单间卧铺车厢。叶楚坐在自己那间车厢中,看着窗外,心思重重。离了北平后,窗外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车窗上弥漫着雾气。重生以来,许多事情提前发生,又有很多意外,无法预料。上海的医院中出现了一些中慢性毒的病人,她试图从大脑中寻找出相似的事情。叶楚的眉头皱起。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她忘记了。明天……明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中午时分,车厢的门被人敲响,叶楚开了门。似是猜到她不想用餐,陆淮拿了午餐过来。他合上门,扫过她略带愁思的脸。陆淮猜测:“你在想上海的事情?”叶楚没有否认。陆淮问:“上海市民中毒的事情,前世发生过吗?”叶楚告诉他:“前世有过一件类似的事情,但发生在很多年后。”那时,陆淮和叶楚已经结婚一年了。“当时有一个商人中毒,因是慢性毒,时间太久,毒性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治疗。”“嫌疑人范围太广,巡捕房不能确定目标。”“最终草草结案,不了了之。”前世,叶楚仅仅是在报纸上看到这件事,但那个商人的名字,她记不起来。纸醉金迷的上海滩,即便是有名气的富商,数量也十分多。顺南货号、锦泰银楼、宝顺洋行……细数上海那些名气大些的商行,也无法从中找到答案。叶楚只晓得,前几日,秦骁发现的那几起中毒事件,在上一世并没有出现。但两件事情必定有所关联。窗外落着小雨,车厢里仿佛也能感觉到那种潮湿阴冷。见叶楚神色凝重,陆淮下意识伸出手,手指落在她的额间。叶楚微微一怔。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眉心,指腹温热。在陆淮的安抚下,叶楚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陆淮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叶楚的手,他手指合拢,将其握住。她的手心冰冷,他不由得抓紧。陆淮开了口:“别担心。”叶楚察觉到陆淮的温度传到她的掌心,安心极了。陆淮:“这件事已经提前发生了。”“回上海后,我会让人盯紧那些富商,不给旁人可趁之机。”火车往前行驶,夕阳缓缓落下,陆淮在叶楚的车厢中待了一整个下午。入了夜,陆淮仍是没有离开。窗外的景物掠过叶楚眼前,她默不作声,茫然地看着。宁静的湖泊、沉默的山脉,均是冬季霜白的颜色。不知怎的,从北平回上海的这趟旅途,天一直在下雨。雨势渐大,当豆大的雨水猛烈地砸向车窗的时候……叶楚的心一揪。她记起来了,明天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叶楚忽的扭头看向陆淮,却正好撞上了他的视线,整个下午,他似乎一直在看她。他们四目相接。陆淮唤了一声:“叶楚。”叶楚望着他漆黑的眼睛,她心中有事,不知从何说起。但她知道,他是陆淮,只要她讲,他便会听。他曾是她最好的倾诉伴侣,现在也是。叶楚开了口:“陆淮,你知道我有一个jiejie吗?”陆淮怔了一秒,点了点头。叶楚讲述着她从母亲那里听来的事情,她的眼神游离,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叶楚的jiejie名叫叶姒,和叶奕修同年同月同日生。当时,苏兰和万仪慧同时在美国教会医院生产。两个孩子出生时间相近,无法分清。他们年龄相同,一个是叶家大小姐,一个是叶大公子。叶楚顿了一顿:“她消失在了十三年前的冬天。”陆淮伸出手,搂住叶楚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他们靠在车厢床铺上,她继续讲着,声音细小又柔和,贴着他的身体传来。叶楚当年才四岁,她记得当时叶家陷入混乱,她在家中等待,却一直没有等到jiejie回来。奇怪的是,那些细节于她而言,并不模糊。叶楚说:“一星期后,巡捕房找到了尸体。”“那个女童,面容已经分辨不清。”“但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同jiejie离家那时一模一样。”陆淮拢着叶楚的肩膀,她发间清香传来,他收紧了手。她靠在他身上,陆淮轻抚着她的背。叶楚的声音愈发沉了:“明天是我jiejie的祭日。”叶楚的头埋进陆淮的胸膛,声线听上去更遥远了。隐约带着一丝呜咽,她埋在那里,似乎不想让他发现。陆淮不去拆穿,只是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往下移。火车驶进了黑暗的隧道,车厢里没有开灯。在黑夜里,他环紧了她的身子。陆淮想到了另一件事。当年贺洵失踪,贺家人四处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