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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年颜与琴棋书画，就像和眼前这位美男子一样，乍眼看上去，无法协调的搭配。可是，回忆让节南记了起来，她和小柒躲在树上，偷听年颜习琴，一寸短的美妙时光。她和小柒虽然总笑年颜丑，可是如果有人敢笑年颜丑，她俩就会同仇敌忾。尽管金利沉香性子实在不敢让人恭维，曾欺负过小柒，然而真正让她们仇视金利沉香，正是年颜喜欢金利沉香以后。她和小柒替年颜不值，谁不能喜欢，喜欢谁不能，偏偏喜欢肤浅又笑他丑的金利沉香，让她们无法接受。“年颜向良jiejie打听何事？”王泮林见节南有点发呆，自觉开始发挥帮脑的作用。将和年颜的关系说得模糊不清的良jiejie，这回干脆不答了，“他的事，你还是问他得好。而我只答应配合你日夜兼程的要求，十日水路用了六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节南回神，“良jiejie仍视年颜知己，即使他可能对你下了赤朱毒，利用你找出解药？”这不是挑拨，而是事实，也是疑问。节南想找出答案。“不是可能，赤朱毒确实是他下得。”良jiejie夜海的眸子里无波，“不过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并不知自己中毒。当时我们装不认识对方，并非因为你，而因为我和他一直都是暗中来往。除了第一次会面，后来他皆掩藏真面目，十分小心。”节南沉吟。王泮林道，“小山，他很可能在执行秘密任务，不能暴露行踪。”节南点点头，“照他的说法，金利母女已死，神弓门也废了，所以我和他恩怨两清了。但他告诉我希姐儿有解药，让我想办法抢在良jiejie之前拿到手。”王泮林回应得很快，“所以，他是为了你才利用良jiejie，哪怕解药只有一颗。”两人一东一西，中间隔着一片棋盘，却是联手棋，对手是良jiejie。良jiejie当然不敌，“他答应我，只要我弄到解药，就会告诉我meimei的下落。”“meimei？”节南感觉抓到了什么。“是，我和我meimei差了八岁，我们的娘是——”良jiejie稍顿，以一种凉冷的，习惯性的语气道，“是海烟巷旁边一个穷洗衣女，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春日里遇到出来游乐的男子，傻乎乎被骗，就有了我。然后，上了一回当还不够，又被人骗了一回，生下meimei就疯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有一日我出去讨羊奶，回家却发现meimei让人抱走了。这些年我为了找她，不惜一切爬上了良jiejie的位子，所以就算年颜要我的命，我也不在乎，只要能在死之前看我meimei一眼就好。”“你meimei在襁褓之中就被人抱走，你就算见到了，又如何辨别？”王泮林问。“meimei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娃娃，脸上身上毫无瑕疵，除了足底的胎记，像——”“一朵青色的莲花。”节南脱口而出。“你怎能知道？”良jiejie惊立！第433引天诛地灭小柒是良jiejie的meimei？！良jiejie惊讶得坐不住，节南又何尝不惊讶。她五岁拜师，就知道小柒是师父捡来的孩子，但师父从来不曾说过从哪儿捡的，小柒则从小就神经大条，也从来不问。小柒越长越美，沉鱼落雁都不为过的时候，她倒是想过，也许小柒身世不一般。良jiejie大概想不到，把他海月楼楼板打出一个洞来的柒小柒，就是他的亲meimei。他想在死之前看一眼meimei的心愿，已经实现了。“你怎能知道？”良jiejie再问一遍，这回急切。节南却看和自己坐隔三丈远的王泮林，轮到他下棋了，他比她会扯。而别看她挺聪明的，却不太擅长做急中生智这样的事，喜欢在时间充裕的条件下充分动脑。当然，打架除外，绝对剑比脑快。王泮林嘴角勾一抹淡笑，“也是该醒了。”同时，有人道，“别说。”节南立刻回头，见年颜已经睁开了眼，禁不住叹口气。她来这座城，本意想要彻底解决她和金利母女，以及神弓门之间的恩怨，岂料从一个小旋流，被卷入大旋流中，以为的真相都只是表象，不知该用何种态度来对待这位实质上的师兄。然而，她却知道，年颜也许是唯一的，通往真相的门钥。良jiejie的心情却与节南截然不同，眼中沉静的夜海终于翻起波涛，“你到现在仍不信我？我说过——”“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但信不信却在我。我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信你若真知道你meimei的下落，你不会把解药给我，因为你想和你meimei一起生活，你会要求更多。阿良，你我太像，都是善于说谎，戴伪面具活着的人，只有事到临头才会显露真心。如同你在良jiejie这个位置稳坐十年，靠得可不是信用。”年颜撑坐起来，吃力迟缓的样子让节南怀疑自己诊错了脉。“我先帮你疗伤。”节南想要上前。“不，等我把话说完。”年颜抬手，隔空阻拦，但靠上了砖柱，眼珠子定看王泮林的方向，“你若待桑节南真心，就要比她狠心，该决断时千万不要容情，一切皆以她为先。别看她这样，其实和小柒一样，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孩子？他比她大了几岁？节南想要嗤之以鼻，眼里却是一热，心中卷起莫名的悲怆。“她为我而生，我为她而死，绝不会让她比我先走一步。”王泮林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冷，却似凿斧，将那么简单一句话凿成誓言，不容置疑。“很好。”所以，年颜也不会质疑。良jiejie默然垂眼，缓缓道，“在你心里，我终究比不得她们重要……”嘴角却一点点翘了起来，手伸进袖中，“这样也好，对你绝情，我就能心安理得。”节南看在眼里，以为良jiejie要出什么暗器之类的，动作极快，旋身站到年颜面前。真是，做人简单点，像她一样，爱恨分明，不行吗？搞那么复杂！良jiejie手掌一摊，没有暗器，只有一只药瓶。和希姐儿方才拿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药瓶。“一个八岁的孤儿，要养活刚刚出生的meimei，还有他自己——”轻掂药瓶，良jiejie面色凉白，“即便当上良jiejie这么些年，却无一日不技痒，已经变成了病。所以，偷这么个小东西，并不是太难。”王泮林坐着没动，不担心打起来，只担心打不起来，但那只瓷瓶还真是大麻烦，“小山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