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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在崇明宫的事情时,他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像是如何也想不到曾经幻暝界的妖兽竟然登了崇明宫做了小崇仙君。可是明明在破庙时,他是知道的。“你,不知道我在崇明宫吗?”杜仲茫然的摇摇头,道:“我在这里过得闭塞,一直以为你还在青崖山……”赤鹤默然,一时无言以对。她不觉得杜仲是在骗她。但是,但是在破庙里见到的人,也明明就是杜仲啊,这到底……“猫儿。”杜仲见她发呆,喊了她一声。“嗯?”她一双眼睛映着荷塘的波光,粼粼的像闪着斑点。杜仲凑前一步,动情道:“你不觉得,我们能在此处再碰面,实是天大的缘分么?”赤鹤点点头,应道:“是啊,是挺大的。”头也很大。“猫儿,你留下来陪我吧!”他忽然一把抓住赤鹤的胳膊,神情热切着:“我心慕你许久,你留下来吧,我会好好顾着你!”他因着激动手上用了些力,赤鹤方反应过来,挣了几挣竟没完全挣脱,只能无奈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心慕你,只因在幻暝界碍着身份,我实是……”杜仲面上露出几分懊恼,把这事说得真切。她怎能不明白杜仲此时在说什么,天底下总没有如此不开窍的人。此前在幻暝界她与杜仲处的也算不错,若是值她情窦初开的年岁听这么一番话或许还会有惊有喜。可时不凑巧,现在她听见这话,除了惊,就只剩吓了。然没等杜仲再开口补充些什么,赤鹤就觉得自己膀子一热,接着就被人用力拔开,拖到身后去。“杜先生,家猫不懂事,有什么话不如对我说?”这嗓音温温的却掷地有声,分明是云汀。“家猫?对你说?”杜仲皱起了眉,显然对云汀这么岔进来很不乐意。云汀面上携着笑,瞳眸波澜不惊,应道:“杜先生难道不知,赤鹤不光是崇明宫的小崇仙君,更是我沁清园自养的家猫了。”“我……”赤鹤想纠正他不是沁清园,却被云汀淡淡自如扭转过来的目光生生截断了后面的话,只得憋了回去。也罢也罢,我虽是帝公院里的猫,但到底帝公是你老子,也算得上是你沁清园的了。杜仲笑了笑,说了声:“原是如此。”然眼神又飘落到赤鹤身上,赤鹤抿了抿嘴,应承道:“杜仲,我今天累得很,脑子不记事的。”她只想给二人一个台阶下,杜仲本也不是不通情不达理的人,又与二人行了个礼,方徐徐回屋去了。待他走得远了,赤鹤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臂膀仍被云汀拖着。“你怎么出来了?”她一手挪开云汀,一手揉揉自己的膀子。云汀以为她被抓得疼了,又上手帮她捏捏刚才被杜仲抓着的地方。“这地方蹊跷,我放心不下你。”他垂着眼没看她,却能感觉到一双温温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其实云汀的心思,她是不敢猜的,也总觉得自己是拿不稳的。以前忧着梁九儿的事情,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舍不下二十年的贴心,那边又怕负了星女的情。直等得金墨和梁九儿情愫相生,她也才敢稍稍放了心绳。云汀啊云汀,可你对我,究竟是哪种不放心呢。“冷吗?要不要进去休息?”面前的少年抬眼看她,她逃也似的收回自己的眼,摇了摇头。“不冷,在这看看也挺好的。”荷塘沉了一轮玉蟾,应正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候。云汀没做声,脱了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她推脱说自己不冷的,云汀也不管,好生替她紧了紧领口,道:“也不知有没有味。”怎么会有味呢?他的衣衫一直都有股墨香,以前她还在帝公院内时当猫时,就喜欢趁他不在的时候卧在他衣间,闻闻上面的味道,还能顺便安稳的打个盹。她侧脸很干净,云汀望着出神,问了句:“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以后?”赤鹤也转过脸,霎时觉得,此时此刻云汀的眉眼是这世间生的最标致的。“对呀,以后。”“什么才叫以后呢?从这里出去吗?等星女的事情解决完吗?还是等重铸了鸣魂鼎之后呢?”她眼神飘忽,“以后”这个词,实在是太远了。云汀细细的呼吸着,抿了抿唇,轻声道:“你不问问我吗?”“嗯?”“问问我,我以后有什么打算?”他笑了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嗯……不用问啊,肯定是继续当你的三公子,而后继了帝公的位置,掌了崇明宫。”赤鹤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衫紧了紧,确实是有点冷了,又拽了拽云汀,道:“回去休息吧。”她披着云汀的外衫,背影显得愈发矮小。且望着单薄,却走得极正极稳,云汀跟在她身后,越望越深,这影子好像陷在眸子里拔也拔不出了。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所有预想的“以后”里,都有了一只猫。...半夜,赤鹤睡得正浓,却又被一阵夜雨敲打在窗台上的声音吵了个半醒。而朦胧间,她却分明看见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正正的垂在自己上方。握着匕首的人,满脸狰狞,是与她的记忆相违的鬼王。鬼王狞狞露齿,她却动不了身,又听得耳边传来了一声低斥:“你敢骗我!!”☆、第三十一章是梦“纳命来!!”一声怒斥,骇人的匕刃随之倾首而下!“不!!!”赤鹤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惊慌梦醒,而窗外正打着雷闪,乍来的冷光像极了那晃人的匕刃。原是噩梦罢了。她细细喘着粗气,匀了一阵,想起身去桌边倒杯水。这雨下得也太大了些,怕把塘里的花都该打得沉了。她走到桌边,散散给自己倒了杯水,茶水已凉,倒有些醒神。彼时又劈了个闪电,她咽了咽喉咙,想往窗边去看看雨势如何。然才扭头往窗边望过去,就整个人都愣住了。不过与其说是愣住,不如说是吓住的。那窗边,分明立着一席黑衫,而黑衫的腰间,也正别着一把没有温度的匕首。她缓缓将茶杯放回桌上,往后退了两步,慌了几分,但很快平静了下来。其实倒也没什么可怕的了。而那黑衣人也扭转过头来,不出所料的是,那张面皮上,端端的正是鬼王的脸。“你到底是谁?”因着窗外恰好劈了个雷,她不由得提了提嗓音。而“鬼王”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步步朝她走得近了,沉音道:“你不是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