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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说一个小行星要撞地球的故事也比这个更可信些。乡村连接着城市,绵延不断的向外延伸着。他仿佛是疯狂寻找灵魂的一个躯壳,在每一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城镇停留,每天都满环希望的寻找,每晚都一无所获的归来。一旦在一个地方挣够了路费他又会重新踏上未知而几近无望的征程。而最近他越发能够听到心一点点死亡的声音。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疯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才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然而这种清醒又时刻逼得他疯狂。他有时感到自己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可是,心灵又从来没有离自己是如此的遥远。口袋里那张从东市一间废弃地下室中找出的一张唯一的合影照好像是命运的召唤符,逼迫着他疲倦至麻木的身体不停的穿梭在一个个不同的城市或乡村之间。每次那些飞驰的列车都几乎要将他的生命狂甩在身后,积压的疲倦让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渴望哪怕是一点点的温存。在充斥着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灰尘颗粒的城市里奔波了一天的他,将身体靠在一家以最便宜价格出租的地下室门上,他犹豫的站着,最终抬起手轻轻的敲响了暗黑色的小门,沉闷的声音响起,但没有回答。于是他又敲了一下,又一下。“哥,我回来了。让我进去行吗?”夜的寒意将他的心抽紧。四周仍是一片死般的沉寂。于是他的希望完全坍塌了---他知道一切都玩了。左手机械的将钥匙从口袋里取出,插入钥匙孔中,旋转……门无声的打开了,屋子里的黑暗被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冲淡了一些。他悄悄的走了进去,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似乎觉得在小床上有什么声音。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什么都没有,永远都不会有了。他全身僵硬的和衣倒在床上,沉重的脑袋像灌了钢水一般沉重而呆板。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人们就会看到一个真正的疯子……然而他又想起了什么,从上衣口袋中慢慢摸索出一张照片,虽然少了左上角,但并不影响整个画面的完整。照片很清晰,摄影效果也不错--即便背景上彩灯夺目的旋转木马的光芒也遮不住前面两个人的幸福笑容。突然他感到下面有温暖而柔软的东西在碰他的左臂,他慌忙的坐起来,却立刻被感动了,原来是一条大藏獒在趁他进屋的时候溜了进来,用柔软的舌头舔着他的手背。他用手臂环住大狗的脖子,将面颊深深的埋藏在藏獒背部长长的棕色毛里。仿佛知道他的疲惫和孤独,那只大狗靠得他更近了。慢慢的藏獒前肢变成了左右上臂,温柔的抱住了低声抽咽的他。原来这世界上竟还有一个人爱着他。“哥,我回来了。”他低声喃昵着。可不久他就奇怪的感觉到环住他的那双手臂正慢慢的变得僵硬和冰冷,而他惊慌中抽回的手指间正在滴着红色的液体.晨惊恐的张大的嘴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是你开的枪吗?……为什么呢?晨.”“不是我……,不是我……不是的.”"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门外的另一个自己拿着一只针管嘲笑着朝晨走过来,“或者还是用这个更加管用吧,”当冰冷的针管不带任何感情的扎进齐枫曦的身体时,晨疯狂的叫声将他自己从梦魇中拉出。四周仍旧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光亮的地下室里,陈子翱蜷缩在狭小的床上,有点神经质的不停低声重复着:“不是我,……哥……你在哪?……不是,那些不是我干的。”第31章“回来了?”沈柔推开檀香酒店的套房门,冷不丁的听到了陈老低沉而又无奈的声音。“爸,”她只是象征性的喊了一声就有点虚脱似的坐在了茶几旁的凉椅上,在沈柔所经历过的岁月里,从来还没有什么事情让她感到是这样的茫然无措。小时候的沈柔虽然不是生在大富大贵的家庭里,但做教师的父母一直都很疼这个乖巧的女儿,所以也从没受过任何的苦。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再到大专,沈柔一直听话的按照父母的意愿去走,而一个长期“听话”的人的最大弱点也恰恰就在于当没有人给她指示的时候,她便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沈柔就是这样,以往她遇到过的最大的需要自己拿主意的事情就是去买什么菜做晚饭,当失去了父母的安排和丈夫的包揽一切的照顾后,现在的她完完全全的手足无措了,就好像一辆正常运行的火车突然脱了轨。夜幕里的屋子中,一个很现代造型的蔓藤花样子的落地灯用柔和的灯光充斥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依然是沉寂的。“我明天就叫他回来。”陈老在一声长长的叹息后,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可爸不是说……和子翱断绝父子关系了吗……”当那天陈老上楼看儿子却被自己儿子用水果刀挟持后,手下人从秘书到保镖自然一片惊慌,陈氏集团里每个人都知道大少爷的脑子是有毛病的,说不定干出什么事来,所以就迅速按少爷的要求派了架专机送他去了国际机场,当时气的陈老差点脑血栓,大喊着只要陈子翱敢踏出这个家门就和他永远断绝父子关系……位于第70层的总统套房里可以看到外面没有星光的阴沉天空和地上车水马龙的一片璀璨。陈老的目光缓缓的从窗外收了回来:“我们毕竟是父子,又哪来的什么隔夜仇呢?我那天,只不过是说说气话罢了。”其实自从陈子翱离开了陈家位于洛杉矶的别墅后陈老就一直派人暗中跟着他,就连这次沈柔回国找他也是按照陈老告诉地址没费什么气力就直接找到了丈夫最近搬到的这个住址。“跟何况,”陈老用苍老得露出了缕缕筋脉却仍旧有力的右手指了指自己右边的太阳xue说,“更何况子翱这里又有毛病。那天也怪我,都七十多的人了,跟孩子较什么真啊。要不然,子翱也不可能这么久都一直没敢和家里联系。”“爸您不生子翱的气就好了,那我现在就去叫他来酒店住,他现在住的地下室又阴又潮的……”沈柔起身就要出去。“不差这一晚。子翱已经睡了吧?他累了一天啦,今晚就别搅他睡觉了。等明天我亲自去叫他回来。”“那,”沈柔突然又没了主意,“要是子翱自己不回来怎么办?”陈老微叹一口气:“只要他肯回来,不管找人找鬼还是找猫找狗,我用陈氏的力量花钱帮他找。子翱小时候我就没照顾好他,现在怎么也不能眼见着他天天这么受苦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