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耽美小说 - 我怕是活不成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徐泗只觉得耳膜外像是压着块铁刺,分分钟要将耳膜穿透。

座位上方的氧气面罩自动掉落,无力地荡在半空中。

颜瑜摘了墨镜口罩,花容失色地挤进座位底下,只顾闭着眼睛尖叫。反倒是那位狗仔先生匆匆忙忙给自己穿了救生衣,顺便强行把颜瑜拉出来给她也套上。

“快穿上,”徐泗面前一片橙黄色晃动,“如果真的坠机,现在的方位处于太平洋上空,下面就是海,有救生衣就多一份生还的机会。”祁宗鹤玩世不恭的脸色隐去,镇定自若地道。他现在居然还能分析飞机的位置。

“你的救生衣给了我,那你呢?”徐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祁宗鹤轻蔑地勾勾薄唇,“老天爷如果真要我一条命,一件救生衣也救不了我。”

老子敬你是一条好汉!徐泗赞许地点点头,二话不说把救生衣套上祁宗鹤的脖子,冠冕堂皇道:“我是空乘人员,一切以乘客的安全为宗旨。”

话说的漂亮,但是他的腿已经在止不住的抖动,频率直逼最炫民族风。没办法啊,祁宗鹤是目标人物,一切以目标人物的安全为宗旨,没毛病。要不然,目标人物不小心要是挂了,任务完成不了,横竖他也是个死。

祁宗鹤看着徐泗抖着一双手颤巍巍地给自己打结,眼底闪过一片惊讶。

他鬼使神差地握住那双瘦削修长的手,笑了笑:“别怕。”

徐泗在内心咆哮:大佬就是大佬,世面见的多了,指不定枪子儿都吃过,鬼门关闯过几回,自然不在怕的。

但是……老子怕啊。我这么拼,还没成功见到徐女士……

飞机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空气中隐隐传来烧焦的气味,这是机翼快速穿过平流层,摩擦起火。

出于生命的本能,冯玦做空少的记忆迅速被积极地调动起来,徐泗照着冯玦平时参加的逃生演习,急忙弓着腰,摸到飞机左翼,打开逃生舱口。

一打开,被强风灌了个满怀,整个人被刮到机舱另一侧,脊椎险些撞上翻倒的吧台高脚椅的凳腿,幸好半途被祁宗鹤截住,否则以那个冲力,他可能要撞个半身不遂。

“大家穿好救生衣,准备跳海!”徐泗大喊一声,其实已经来不及了,一般来说飞机出事故的90秒以内是逃生的黄金时间。现在如果不立刻当机立断跳机,马上就会跟着飞机一起坠入汪洋大海。

届时,人被锁在机舱里一同沉入海底,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徐泗话音刚落,还想指挥一下慌不择路的人群,忽然一个外力猛地冲过来,祁宗鹤已经抱着他跳了下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徐泗全身僵硬地被祁宗鹤揽在怀里。他咬紧了后槽牙,表情严肃到近乎沉重,心扯到了嗓子眼儿,然而失重感像是要把他的心往头顶上撞。

“玩儿过蹦极吗?”头顶传来祁宗鹤的喊声,几乎消散在呼啸的风中,“喊出来就不那么紧张了。”

艹,徐泗暗骂一声神经病,因为他那句喊声居然隐隐透着兴奋。

徐泗也想喊出来,但是一张口就岔了气,剧烈地咳嗽起来,隔着救生衣,撞击来祁宗鹤用力的心跳,急速的,猛烈的,带着徐泗的心跳一起律动,仿佛要踩出相同的鼓点。

然后,两人一同栽进深邃幽蓝的大海,直直地沉进海底。

加速度带来的猛烈冲撞一时将徐泗撞得昏厥过去,等恐怖的窒息感风卷残云地袭来,他才突然惊醒,意识一回笼,全身撕裂一般地疼痛起来。他想蹬腿,重cao他的狗刨式大业,却发现右腿动弹不得。

尖锐的痛感自胫骨传来。

完了,冲击力太大,小腿骨折了。

徐泗心里咯噔一声,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呛了口海水,肺部剧烈抽痛起来,感觉肺上豁了一个大口子,而海水的盐分在慢慢地腐蚀腌渍。这让他觉得肺快要爆炸了,意识也越来越混沌。

迷糊中,他脑海中飘来荡去着一句话:妈的,还不如让老子坠楼死,起码那就是一瞬间的事,啪叽一落地,人就过去了,比慢慢溺死好受多了。

就在他瞳孔涣散之际,一双有力的手从后方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腰。

等徐泗头痛欲裂地醒来,天很蓝,阳光很灿烂,沙滩很暖和,身边还躺着不省人事的祁宗鹤。

“喂。”他撑起半边身子,拍了拍祁宗鹤被海水泡的有些发白的脸,“喂,醒醒。”

抽了一下,没醒,又抽第二下。

嘿,老子不信邪了,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顿后,祁宗鹤悠悠醒转,一双清澈的眸子瞪得徐泗有点发毛。

在海上漂了一整夜,徐泗本来以为,他们要么会被冰冷彻骨的海水冻死,要么会因为看不到曙光而被折磨死,或者,简单点,被渴死被饿死被淹死。就在他打算放弃,想跟2333说遗言的时候,忽然想起来2333欠他一个援救机会。

天无绝人之路啊!当时他就放声大笑,唬得祁宗鹤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自己。

这回2333挺靠谱,确实救了他和祁宗鹤,悄咪咪地把他们送到了一座小岛上。

呵呵,徐泗拖着骨折的右腿随便看了两眼这个小岛,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社会阅历不到家,不然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一向套路重重的狗币系统呢?

妈的,你把我送到一个无人岛,是想让我自生自灭吗?!

徐泗一屁股蹲地上不肯走了,他疯狂地在脑海里敲2333。

【系统正在进行日常维护,有事请留言。滴——】

徐泗:“……”

“你会做什么?”祁宗鹤蹲在他面前,丢着小石子,斜眼看他。

“?”徐泗不明所以地抬头。

“我们要在这座岛上等待救援,”祁宗鹤抿抿干涸皲裂的唇,皱着眉毛看太阳,“如果我的推测没出错的话,我们现在是在南太平洋上的一座无名岛屿上,运气好的话,这座岛屿此前就被发现,并时常有船只经过。运气不好的话……”

“运气不好的话?”徐泗傻里傻气地重复。

祁宗鹤一拍他脑门儿,咧了咧干裂的唇,“你知道太平洋上有多少还没被人发现的小岛吗?”

徐泗的地理学得就是个渣,只能摇头。

祁宗鹤也没搭理他,自顾自起身往前走。

徐泗拍拍手,一瘸一拐地跟上。祁宗鹤没回答,那估计就是海了去了。

等他们绕着小岛,从天亮走到天黑,两人筋疲力尽地发现一个谁都不想承认的现实:没错,这就是个无人岛,荒无人烟,除了树,还是树,树,树,自由生长,茂密葱茏的树。

许许多多的树,组合成了暗藏危险的丛林。

“哈哈哈,”徐泗气喘吁吁地坐下,他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怎么样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