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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是整个楼群,药包具体怎么分布就不清楚了。”“万一……”“嘿,哥,哪儿那么多万一,只要人进去,楼塌了,炸不死也得被压死了。”江帆又极缓慢地眨了眨眼,影子不再跳了,它就停在墙上。屋里没开灯,这里也没有窗户,光是从半掩的门边溜进来的。但它似乎在逃,在江帆迟钝的反应里,他眼里的影子和光都变得越来越短。太阳似乎要落下去了。第68章本来以为挺简单的事儿,走起程序又变成短话长说。柏丞没出面,但应该是提前知会过,两边沟通起来问题不大。杜君棠和肖男在警局吃的盒饭。刚来时手机关机,中间被拿走采集信息,临了还了。警局门口,杜君棠开机,看到了三个多小时前江帆发的信息。“您中午回公司吗?”杜君棠弯着眼睛笑了一下,被肖男看见了,觉得这画面挺诡异。肖男问:“怎么?事儿还没成呢。有什么好乐的也跟我说说?”杜君棠本想回电话,见时候不合适,就回了条短信:刚忙完。今晚一起回家。“早知道不跟那磨叽那么久了,”杜君棠拿着手机,跟肖男一块往停车的地方走,“中午那会儿我家狗还想等我回去吃饭呢。”肖男难得露出点“受不了”的表情,“哦,我家狗乖乖车里呆着呢。”话音刚落,远远的,章昭跟呼应他似的,从一辆黑色卡宴的车窗里探出个脑袋,傻不愣登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挥手。杜君棠有点后悔把江帆留在公司里做策划案了。在哪儿不是做,就应该把人带过来,在这儿等着他。他可没心思看章老师和肖教授腻歪,他就想赶紧回公司。站在八丈远的地方,杜君棠不太走心地也朝章昭挥手,算作招呼。这边跟肖男说了一声,就朝自个儿的车走去。杜君棠极少自己开车了,坐在车里不太习惯。他累得有点懵,就靠着椅背醒神,手里系安全带的动作倒还算利索。“咔哒”扣上,他听见手机铃响震动,还以为自己幻听。车载广播有准点报时环节,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四点整。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段话和一张照片。照片似乎拍得很匆忙,画面有些重影,拍的人像,却看不见全脸。只有脖子上那根带铆钉的皮革choker格外扎眼。屏幕冷冰冰的,杜君棠的心像忽然停跳了似的,他梗着一口气,眼里的光变得很沉。那行字像杵在了他脊梁骨上。“你明白一个人没有退路时会怎样吗?”杜君棠降下车窗,让冷风灌进来。他压着怒火,冷静地拨出电话。那边不知有意无意,许久才接了起来。没等对方开口,杜君棠就冷声道:“樊沛,你想我做什么?”那边沉默着,沉默太久,久到杜君棠终于耐不住脾性地催促。樊沛的声音传过来,低而疲惫,却有些略占上风的快活,他警惕地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联系过警方吗?”杜君棠明白樊沛在指什么。樊沛的靶向药。他扶着方向盘,一点点梳理思路,他不知道对方知道了多少,于是没有撒谎,“刚联系完,现在在警局门口。”隔着电话,他模模糊糊听到磨后槽牙的声音,樊沛忽然很低地笑,没有起伏,低笑时还有些几近解脱的吐气,“你不信我会搞他?”他慢腾腾地叙述,像在讲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我早该发现的,在他偷走我电脑的那个晚上。那个晚上我给他下了镇静,如果他没看见你,我指不定早把他上了。我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贱到当别人的一条狗。这次我给他注射了麻醉,我也不知道剂量多少合适,就打到他死吧。死了一定会更乖。”杜君棠听出樊沛有意在激他,他沉着气,心中却早已乱作一团。长久以来的经验,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波动即将进入无序。可他明白,他要守住理智。江帆在等他,他的小狗还在等他。而他再也不想让江帆等待了。“你别碰他。”杜君棠的声音里有十二万分的郑重和情深,他不屑掩饰江帆于他的意义。江帆是什么?是注定落在他脚边的尘埃,构成他荒凉一片的宇宙里,满目的星辰。杜君棠忽而目视前方,眼神坚定,却还是那般低沉的口吻,“我能帮你全身而退。”似乎知道樊沛不能相信,他如同谈判般开口,“我们至今还没有拿到国外公司的样品。没有得到最终的比对结果,就不算盖棺定论。我会利用系统内的关系,骗取信任,证据造假。他们的已知信息其实还是不够完整,线索也不算清晰。即使他们要重过一遍审查流程,我会想办法伪装成是我企图脱罪不成,我会替你抗下所有罪责和后果。如果你害怕有闪失,在我进去以后,我会让手底下的人帮你举家移民。”电话那头又陷入死寂。杜君棠能感觉到,樊沛甚至比他没底,可这更让他恐惧,他不知道没底的人会不会发疯。杜君棠在这场交谈中,意识到江帆应该暂时安全,也意识到这安全太微茫,他心中煎熬无比,像是把自己身家性命都要推出去做赌注,“别动他,我会帮你的。你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对吗?”他仰着头,看着车顶,觉得这世界正朝他压下来,可他只怕这世界少了江帆,其他什么也不怕。杜君棠举重若轻地威胁道:“如果他出事了——你怕死吗?”他倏忽闭上眼,认真回忆起数年来麻木又萧索的岁月,每一支曲子都没有音符,可江帆来了,就像天赐的礼物,他带着一点尘埃落定的决绝说,“我不怕死。”第69章地点在老城区和新城区交界处,很偏。樊沛约他五点二十五在那儿见面,要具体谈谈。杜君棠要求樊沛带上江帆,樊沛拒绝了,但答应见面时会让杜君棠确认江帆安全。杜君棠完全不信樊沛的鬼话,但他知道,他得照做。车窗重升上去。杜君棠的沉着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就几乎全部溃散了。他趴伏在方向盘上喘息,清晰地听到加快的心跳声。他想吃药,可车上什么也没有。他最宝贝的药被人偷走了。他痛苦地低吼了一声,眼睛瞪红了,逐渐开始生理性反胃。可他连干呕的动作也没有,只是凭着一股劲儿压着。杜君棠埋首在一边胳膊上,另只手垂下去,哆嗦着,他疼得难受,就用手指尖去够左脚腕,那儿有他的红绳。江帆为他求来的。暴雨天,江帆第一次向他下跪,吻他的鞋尖。他都记得。他记得江帆委屈痛苦的眼泪,这一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样爱他。杜君棠的手轻轻碰在那儿,一下一下地蹭,克制着狂躁的情绪。车里渐渐安静下来。杜君棠支起身子,沉默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