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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5

    泛泛之交还是客气点为好,你说呢,高总?”

高旻眼神闪了闪,意味深长地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找个如同自己,心意互通的挚友是生命中的幸事“

舒楝没留意高旻语气的异样,只惊讶于一位纯理科生的文学素养,要知道鲁迅写给瞿秋白的赠辞与他的名篇相比并不脍炙人口,况且他引述作答十分贴切,充分理解自己的朋友的确一生难求,能遇到一个就不错了。

没什么可争论的,舒楝指指自己,“瞧瞧我,刚从被窝里爬出来,首如飞蓬,适合探讨严肃话题吗?高总你先歇着,我把自个和家里收拾好了咱们就走!”

等舒楝整理完卧室走出来,客厅与相邻的厨房气象一新,非常符合处女座的清洁标准,打过水蜡的大理石地板焕发出光彩,亮的可以当镜子照,沙发上的羽绒靠枕被拍打的饱满各归各位,吧台上用过的杯碟洗刷干净挂在杯架上。

舒楝扒着厨房门框朝内瞄了一眼,高旻正拔下吸尘器的插头,听到动静抬起头,“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私自动用你的家用电器,朋友忙活的时候我怎么能袖手旁观,而且凑巧的是,我在料理家务方面颇有天分”

“鉴于家里整洁了不止三颗星,我必须向你道声谢,你看我,脸没洗牙没刷净磨蹭了,还得劳你再等等”

舒楝说完也觉得自己脸皮厚,平心而论谁好意思让客人帮着做家务?但对于具有高尚品格的人我们得留下让他们发扬美好精神的余地——自我开脱后,她坦然自若地走近盥洗室。

把自己收拾停当后,舒楝拉下电闸切断天然气,又检查了一遍窗户,一一关紧,拎上旅行包对耐心等待的高旻说:“换洗衣服都在里面了,我决定采纳你的建议,为了效率!”

望着走过来的舒楝,高旻眼前一亮,她打扮得时髦俏皮,短发随意弄了个牛角头发型,黑色皮夹克外套着件白色皮草大衣,黑色破洞牛仔裤,粗跟裸靴,工作时的强势形象一朝更改,让人觉得既陌生又新鲜。

舒楝摸摸头发,“怎么,很奇怪吗?为了不影响市容,跨出家门前,我也会用心包装,好让人觉得我界面友好!”

高旻摇头,“呃,我想说……你的发型很可爱,像哪吒!”

“如果我老气横秋地回家,我妈一准对着我念紧箍咒,为了达到视效上的减龄,衣服和头发自然怎么年轻怎么捯饬,反正回家过年逃脱不了的烦恼中,被逼婚是一项,被亲朋好友轮番拷问是另一项,工作啦、感情啦,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问不到的,再加上挨家挨户的走门串亲戚,简直比上班还累!”,舒楝摇头叹气,招呼高旻跟上,“咱们出发吧,采购年货去!”

到了地下停车场,看到一部外形庞大的保姆车,车灯冲着他们不停地闪烁,舒楝扭头,高旻晃晃手中的车钥匙,“不知奢华MPV能否略微补偿你不能坐私人飞机的遗憾?车舱内部改造过了,你可以看看满不满意”

舒楝上车后惊叹不已,天星吊顶,实木地板,极具品位的沙发,天鹅绒窗帘……这哪儿是车啊,根本就是VIP休息室。

车内供娱乐的设施一应具全,吧台、46寸纯平显示器、车载冰箱、高端多媒体系统、集成IPAD功能、内饰部分也一点也不含糊,胡桃木、皮革、丝绸、中东地毯,有种金钱堆砌的氛围,真是大发。

“谈谈你的感受吧,如果讨厌,我们再换第二套方案”,高旻在她身后说。

“坐这么舒服的车还抱怨像话吗?说不喜欢就太亏心了”,舒楝眨眨眼,起初的不情愿飞到九霄云外。

“很好,第二排座椅有按摩和加热功能,挑你喜欢的位置坐吧!”

舒楝拍拍高旻的肩膀,指着副驾驶位置说:“当然和你坐同排了,做人要讲义气嘛,你累了换我开,轮流来!”

高旻心里像淌了蜜一样甜,面上却不露声色,但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眼中盈满的笑意,奈何舒楝的恋爱雷达常年不用已报废,直接给理解歪了,暗道,瞧他窃喜的小样,想自驾游玩,还找了个自告奋勇的替换司机能不高兴吗?

舒楝把列好的单子递给高旻,“就去两个地方,你看地址认识吗,路不熟的话我来开车”

高旻拿着纸看了看,两个大型购物中心相距不远,所幸他都知道,想到舒楝没吃早餐,他从车载储物箱拿出一瓶温热的牛奶和一包朗姆酒饼干递给她,“呐,先垫补下”

“我不饿,咖啡喝饱了”

“请善待你的胃”,高旻异常坚持。

舒楝向他的执着投降,“世界上还有比我对自己更好的人吗,父母除外?放心,我不会虐待自己的!”

“那不一定,也许有人比你想象中更在乎你”,高旻轻声说完,倾身替舒楝系好安全带。

舒楝正仰头喝牛奶,没留心高旻所作举动的亲密含义。

高旻发动车子,若无其事地同她闲聊,“你单子上计划采购的年货不少哇”

“别看我家人口少,就我和我妈两口,可架不住亲戚多呀,七大姨八大姑,还有仨舅舅,这年头虽说吃穿不缺什么都能买到,但我到底在外地工作回家拜年不能空着手去啊,今年估计我辈份又升级了,指不定有小朋友喊我姑姑阿姨,压岁钱看样子得预备上!”

舒楝极少家长里短的絮叨,高旻全程微笑聆听,怎么听都不听不厌,她说什么都有趣,她的母亲,她的亲朋友好,她的故乡,她走过的田埂,爬过的学校楼梯……她的一切,他都想了解。

高旻听得津津有味,舒楝却有词穷语尽之感,老谈自己的事容易惹人反感,她不想跟话唠似的叨叨起来没完没了,可每当她有就此打住的意思,高旻就适时地引导话题,问些,“你们亲戚间的感情如何”、“中学生活愉快吗?”之类的,出于礼貌又不能不说,假如人生是本书,那她的人生是本乏善可陈的流水账,自己都讲得索然无味,高旻倒挺感兴趣,她说什么都捧场,在这种鼓励的态度下,她连隔壁二小家养的串串叫狗剩差点都顺嘴吐噜出来……

“别光我一个人说啊,高总你呢,亲戚多吗?往常过年都热闹吗?”,聊天跟踢足球类似,总是一方控场没劲,舒楝把“球”传给高旻。

“我唯一的直系亲属在意大利,亲朋故旧也大都在海外,春节团聚不容易,印象中全家人热闹过年还是我五岁之前的事”,高旻淡淡地说。

舒楝直觉踩了地雷,什么叫“唯一的直系亲属”,信息量略大呀,假使她没猜错,与高旻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亲人岂不是就一位在世……都怪她多嘴,触动了人家的伤心事,弄得两厢尴尬。

贼溜溜瞄了几眼高旻,见他面色如常,舒楝偷偷吁了口气,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