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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的苦楚吧。今生就换了她来感受这份苦楚。也许她还是幸运的,因为知道他心里有她。她就那样看着他,痴痴呆呆。这一世,轮到她来当呆雁。他貌似没看见,只是那看着书页的眼神已有些闪烁。其实那个人的心里,不停地在骂自己:“真没出息!这就要投降了吗?如果真的不能自控,岂不就前功尽弃了?别忘了前世血淋淋的教训,再是爱她,也不能一味宽纵了的。”倾城感觉到了来自他那里的磁石般的强大吸引力,可惜,竟然连前进一步都是不能够的。几名丫环、近侍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莫名,觉得呆在这里十分碍眼,可王爷不吩咐,也不敢都撤出来。只得秉气敛容,努力使自己成为花房里的一件摆设。王爷终于开口了,道:“冬梅,你已扑了半日的扇子,定是腕子软了,一点力道都没了,换王妃来吧。”“是。”冬梅乘机退下。倾城接过长柄扇子来,心中一暖,真真是天遂人愿,可以近到他身边来。当即兴奋地一下一下扑着扇子,因为情绪的激动,玉手微微发抖。王爷道:“这长柄扇子,想是有点沉了,你做不惯这些下人的活计,换这把短柄折扇吧。”说着,将那把她绘了百蝶百花图的折扇递给她。倾城换了这把轻盈折扇,顿觉得身子也跟着一轻,双臂绵软无力,扇子也越扑越慢了。她离他居然这样的近,近到可以听到他呼吸的声音了,他身上龙涎香的气息,甘甜浑厚,飘进琼鼻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个近侍、丫环溜得不见踪影,偌大花房里只剩下花王、花后两个人。“你这扇子,怎么越扑越没力气,难道要本王来教你不成?”第24章施藤说着,竟一把抓住她的皓腕,两只眸子黑水晶一般逼视着她,即威严又深情。她猛然一抖,只觉得身儿已化作一瓢弱水,眸子里含了两世的深情,低低唤了声:“王爷……”四目相对,王爷的双眸骤然一暖,倾城顿时觉得,前世那个阳光体贴的施藤又回来了。倾城喜得眼含热泪,上前一步,拉住王爷双臂唤道:“王爷!”施藤眼神痴迷道:“倾城……”倾城抓住王爷双手,激动道:“王爷,你终于又肯相信妾身了,妾身死而无憾!”王爷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双眸骤然间冰冷。倾城诧异道:“王爷?”施藤移开视线,像是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要提‘死’呢?”他是死过一回的人,死怕了的。倾城以为他是在说前儿洞房之事,急切道:“王爷,妾身是冤枉的,妾身爱您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您?”王爷正色道:“去把他们都叫进来吧。”倾城只得放开他的双手,冲外面喊了声:“来人。”午膳之后,倾城往狂香楼而来。夏侧妃正在西暖阁窗下的黄花梨木雕花蝶贵妃榻上歇凉,一旁两个使女给扑着扇子。见她来了,只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自顾捧着丹色撒金琉璃杯喝茶。倾城来至近前,扬起如蝤之颈,道:“meimei这是等着jiejie我给你请安不成?”夏雨雪听出弦外之音,抬眼看看她,将那杯子搁下,缓缓站起,敷衍着福了福身,道:“meimei给jiejie请安!”倾城用极尊贵、绵软的语气道:“罢了吧。”夏雨雪白了她一眼,坐回贵妃榻上。忽然眸子里含了一抹杀气,道:“那施肥的法子,可有了?”“自然是有了。”“还不讲来?”“只需将几颗鹌鹑蛋刺破,在那花盆里埋了,便可替代粪肥了的。”夏侧妃一听,颇感意外,顿了顿,道:“这法子,可是你想的?”“是谁想的有什么打紧,打紧的是,往后这楚王府中的芍药,再无需粪肥滋养了,根基清白,或可芳香扑鼻了的。”夏雨雪一下坐正了无骨般的身子,含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侧妃一向是浊臭逼人的?”倾城冷笑道:“侧妃何须多心,我不过是在说那些红芍药罢了。”“你!”夏雨雪气得脸色苍白,如同一株霜打的红芍药。忽然间“扑哧”一笑,转怒为喜道:“那些红芍药虽然是脏的、臭的,可那蜜蜂、蝴蝶偏偏喜欢,在花期的时候忙的呀,竟用最昂贵的金丝楠木建了这样的一座狂香楼;要说牡丹国色天香,可蜂儿蝶儿的偏不肯亲近,白白的谢了,可是可笑至极?”这回换倾城面如青石了。是呀,王爷好歹曾施过雨露于她,又建下这座狂香楼,可她却在洞房之夜即被赶到花房,就在午膳前本已是干柴烈火,却被他一瓢冷水又给浇灭了。夏雨雪见她被戳到痛处,越发得意了的,似笑非笑道:“我要王妃前来,原也不只是为送花的,知你是京城有名的闺阁女画工,所以想讨一幅画的。”倾城也想起来,是有这一说的。夏侧妃道:“与王爷新婚燕尔之时,王爷常吟颂欧阳修的,‘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特别是这最后一句,最是常颂的,只是我才疏学浅,倒不大解其意,王妃博古通今,可知这句何意?”倾城知道,她惯会在人伤口上撒盐的。一如前世临终前。夏雨雪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道:“王爷曾说,这首诗是一幅好画,所以今儿让王妃来,就是为了求这样的一幅画。”倾城沉默不语。夏侧妃吩咐道:“准备好丹青、画纸,让王妃作画。”不一会,使女们在花梨木圆桌上备好了应用之物。倾城只得提笔在手,一笔笔地画着,诗的画面在笔下旖旎而出:一个新婚美人依偎在丈夫怀里问:鸳鸯二字怎样书写?倾城觉得手中拿的不是画笔,而是一把雕刻的刀子,生生将一寸芳心划得伤痕累累。终于划完了最后一刀,倾城停住扎皓腕。夏侧妃细细地看了,啧啧称奇道:“王妃果然名不虚传,这画工如此了得,怕是那画圣吴道子在世,也是不能及的。只可惜缺了经历,到底是不够逼真的。”倾城道:“幸好没有那样的经历,才省得像夏侧妃如今这般空守着狂香楼,日日悲悼往日的情分。”夏雨雪的脸色不好看。“王爷与我,不过刚刚开始,这往后的使性呕气、缠绵悱恻侧妃还有的瞧呢,可不要学那起子眼皮子浅的,只看这点零星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