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言情小说 - 沉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关靖痛哼了一声,惊得男人们又叫嚷起来。

「住手,你弄痛主公了!」

「快放开!」

「把她拉开来,快!」

男人们的手,才刚落在她肩上,她却陡然扬声。

「退后!」清脆的声音喝叱着。

那坚定的语气,以及苍白的小脸上,透露的坚决,竟让南国最精锐的文官武将,一时之间全都愣住。

「韩良大人。」她唤着。「请派人速速取我的香匣过来。」

玄衣灰发的男人,先是看着她,又看了看重伤的关靖,很快的作出判断,转身命人去取香匣。

奴仆用最快的速度,把香匣送到。

她专注的掀开匣盖,在齐全的香料中,取了一撮深褐色的种子,在掌心中搓揉得温暖且粉碎了。然后,她咬破指尖,将艳红的血与芬芳的粉末混合。

只是咬破一指,血量还不够,她将指尖都咬破。积蓄了足够的血量,让手中的粉末与血混为泥状,才仔细的将其敷在关靖的伤口上。

「这能暂时止血。」她轻声告诉他。

「为什么不能只用我的血?」他抚摸着,她指上的伤口,感受到伤口以外的陌生疼痛。她为了他,竟愿意受这样的痛。

「要混入女子之血,才能有效。」她解释着,注视着血泥融入伤口,鲜血终于慢慢被止住,不再大量流淌。

「止住了!血真的止住了!」子鹰大喜。

「果真有效!」

众人又惊又喜,唯独韩良神色未变。

「沉香姑娘,多谢您救了主公。」他恭敬的说着,暗中将预备好的匕首,藏回袖子里。从头到尾,他都在防范着这个女人。

众人的喧哗,关靖与沉香始终置若罔闻。他即使因为大量失血,体力衰竭,极为的虚弱,却还不放开她的手。

「痛吗?」他抚过,每一个为他而滴血的伤口。

她泪眼蒙眬,摇了摇头。

「不痛。」

她一心只在意他的生死,这点小痛根本算不了什么。为了不让他死去,就算要她血尽身亡,也心甘情愿。

关靖弯唇一笑。

「说谎,是要受罚的。」

「任何责罚,我都愿意承受。」她的小脸,贴着他的手心,几近虔诚的低语着。「只要答应我,别死。」

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慎重的许诺。

「好,我答应你。」两人的双手紧紧相握,连鲜血也相融,许久许久都没有分开。

第六章

幸亏处理得宜,关靖的伤虽重,却只在鬼门关前兜转一圈,昏睡了几日几夜之后,就清醒过来,让众人全松了一口气。

不论日夜,沉香都陪伴在他身旁。

她看得出文臣武将,都以他马首是瞻,一旦没了他残酷睿智的判断、冷血无情的指示,这些人就会群龙无首,即使能力再强,也是一盘散沙。

在众人慌乱时,还能保持镇定的,只有韩良一人。

他代替关靖,每日接见官员,听取各地消息,再写为绢书,每晚亲自送到关靖的卧榻旁。

每晚,韩良都要确定,关靖伤势没有恶化,而是逐渐好转之后,才会留下绢书离去。

到了第五天的清晨,关靖终于醒了。

那双黑眸几乎是一睁开眼,就即刻恢复清明。他缜密的思绪,没有受到重伤影响,瞬间就记起,让他额上疼痛,精神不振的原因。

闻见室内淡雅的熏香,以及熏香之中,那淡之又淡的气息,他就已经知道,在身旁伺候的人是谁。

只有她的身上,才有这么美好的气息。

他深吸了一口气,却因此牵连到伤势,不由得闷哼一声。

正为陶熏炉添加香料的她,因为那一声,连忙转过身来。对于他的任何动静,她都格外关注,不敢有任何遗漏。

「大人,您醒了吗?」她走到床榻旁,衣料拂过青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急促,连一丁点儿的时间都等不及,就来到他面前。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我昏睡多久了?」

「五天四夜。」

他没有恼怒,反倒轻笑一声。

「我该感谢那个刺客,竟让我能休息这么久。」

淡淡的馨郁气息,又靠近了些许,黑如点漆的双眸望着他,小脸上是藏不住的关怀,还有欣喜。

她这几日的担忧,绝对不会亚于韩良,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费尽心力,不眠不休的守护着他,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看见他醒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如他所应允的,他没有死。

虽然身为医者,但是她从未如此在意,一个人的生死,甚至愿意折损自己的寿命,也要祈祷他能够活下来。

她不要他死、她要他活着,因为他的命是她的。

如此一来,她才能达成目的。

「大人觉得身体如何?」她细心探问。

「很痛。」

「是伤口在痛?」

「不只是伤口,」他伸手指着,太阳xue的地方。「还有,这里的深处,轰轰然的痛。」脑部深处的痛,甚至强过伤口数倍。

「可能刺客凝力于刀剑,不但留下伤口,对脑部也造成冲击所致。」她耐心解说着。

关靖讥讽的一笑。

「又是一个对我恨之入骨的人。」倏地,他抬眼注视着她,语气莞尔,眸光却似有涵义。「你呢?」他缓缓的问。

区区两个字,却让她胸口一窒,非要紧握掌心,才能克制着不露声色,佯装镇定,承受他的注目,没有心虚的转开视线。

恨之入骨。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她?

白润的指尖,深深陷入柔软的掌心,在粉嫩的掌心上,印下十个弯如新月的痕迹,有几枚印处,因为太过用力,还印出伤口来,渗出淡淡的血痕。

她不觉得痛,心思还紊乱着,不知该怎么回答时,他反倒若无其事,关怀的开口询问,眸光里闪烁着异样的笑意。

「你怎么了?」他靠近些许,神情与其说是端详,不如说是欣赏。「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苍白?」他殷勤探问。

那语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