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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出不了这个空桑城啊?”“因为你吹的还不够好。”聂商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银箫,淡淡开口道。“我吹的还不够好?”卷卷不高兴了,“我都让这些蚕宝宝听到箫声跳舞了,还想怎样啊?”“它们会跳不一定是因为你的箫声动听,”他采下一片桑叶,将叶尖慢慢的压下,只见桑叶上的蚕宝宝先是努力向叶根爬去,然后像一只只白糯的汤圆跳到了另外的桑叶上,他淡淡道:“也可能是被逼无奈。”卷卷:“……”“跟我来。”聂商撑着银伞向桑林深处走去,卷卷没好气的跟在他后面,他走到那片看起来神秘莫测的桑林前,停下了脚步。“这里很奇怪,我没有进去过,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卷卷再次来到这里,从她第一次看到这片桑林时好像就再也没有来过,不知道是因为她无意中避开了这里,还是这片桑林有意的避着自己。“这里就是空桑城的结界所在,在这片桑林的深处埋藏着至宝—-蜀青衣。”聂商望着桑林深处,微风从这里吹过,风声却不可寻觅,“通往桑林尽头的路上有沉睡的古蚕,唯有以箫声动之,方能一路无虞,待蜀青衣出世,结界自然就解除了,到那时你就可以离开了。”“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会吹箫的人这么多,蜀青衣如果是至宝,怎么会留存在这里这么久啊?”卷卷不解问道,她一棵菜都被到处追杀了,何况是这么好的东西。“空桑城常人不能踏进,城门那堵看似无形的屏障实际上是一堵音墙,大音希声,试图进入音希墙者,必被震断心脉而死。就算进来了,这片桑林的路随五音而变幻,且一路上皆有杂音侵扰心神,所以进去的人必须要抵御杂音的干扰,而且精通音律变幻,才能走到尽头。”聂商对她解释道,她却是满脸的迷茫。“那我怎么没事啊?还有你和莫干城,你们不也是来去自如吗?”卷卷奇怪的看着他。“我曾以水银灌耳,以抵御音希墙和桑间的杂音,但在最后一刻水银入心,倒地不起,被惊醒的古蚕逐出了空桑城。而魔帝,因为他是万魔臣服的魔帝,所以世间无处可将他拒之门外,只是这桑林深处的杂音必须要死生不入于心方可抵御,也许他因此也不能走尽桑林。”聂商若有似无的皱了皱眉,然后看向卷卷:“而你是卷耳菜,声入于耳方能入于心,因此桑林里的杂音于你,充耳不闻,也许只有你才能走遍这片桑林。”卷卷一愣一愣的听了半天,努力的思考着他的话,这么说来,莫干城说只有她办得到,因为她是卷耳菜,所以她听得见这些自然好音,桑林里的杂音不入于心,可是她不通音律,所以莫干城就让她学会吹箫。可是为什么莫干城要让自己得到蜀青衣呢?卷卷又不明白了。“还有什么疑问吗?”聂商看了她一眼,她还是一脸呆呆的表情,“没有的话你可以进去了。”“什么?”卷卷从自己的思绪里脱离出来,“可是就算里面的杂音对我没有影响,我也不懂什么五音的转换啊,这样进去我一定会被古蚕逐出来的。”“五音是宫、商、角、徵、羽。”“恩,这个我知道啊。”“那你进去吧。”“我不是这个意思。”卷卷欲哭无泪,这些通晓音律的人难道都以为只要知道了五音就知道怎么互相转换吗?以前二哥教她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这个聂商也是这样。“我会用千魔音指引你何时该转音,你只要照做一直向前走就好。”聂商在桑林前坐下,悠然从容,“你不是想早点离开空桑城吗?”“是啊。”“进去吧。”“…”卷卷手握着银箫走到桑林口,忽然回头问道:“你那个时候水银入心,又被古蚕逐出,是怎么活下来的?”她心里说一点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还是先问问这个过来人,到时候就算失败了也知道怎么应对。他沉默了一会儿,轻抚着银伞的伞柄,轻轻开口道:“以金玉放置身旁引之,水银自然流出。”卷卷看到他眼里情绪复杂,有感叹,有欣喜,还有忧伤,她撇了撇嘴,转身走进了桑林里。这里的桑树十分茂密,几乎遮蔽了光线,有些低矮的桑枝拂过她的脸颊,卷卷不知道此景意境该当如何,于是以宫调起声。清远逸扬的箫声在桑林里响起,卷卷记得二哥说的话,商调忧伤流涕,羽调壮心激昂,变徵最是悲切不已,但无论何种音色,皆要与眼前意境相符,物我两忘方为好音。她吹奏着清扬的宫调,眼前浮现出蒲村的景致,她坐在水车上,望着从天而降的细雨,远山在迷蒙中云雾缭绕,她用洁白的小脚激扬起水花,水珠在半空中四溅…“移宫换商。”聂商的声音借由千魔音在她耳边忽的响起,水花瞬间迸裂落下,卷卷转入商调。商,伤也。她在什么时候感到悲伤呢?她的脑海浮现出“哒哒”的马蹄,竹马奔驰的飞快,却拦不住迅疾如电的紫苏以及坐在上面的那个身影。她用力的呼喊着桃子的名字,他却那样冷冷的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往前飞奔。她被破碎的竹条牢牢的钉在地上,一动便是剜心的疼痛,可是直到雨从她的脸颊滑落,他也没有回来。箫声从她口中倾泻而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移商换羽。”千魔音再次响起,羽奏壮心惊,惊涛骇浪,心潮澎湃。卷卷的眼前出现了那片绚烂至极的极光,黑翼鸦犹如暗黑的浪潮将纸鹤包围的水泄不通,声音干瘪而凶戾。唐棣握住她的手,天罗扇寒光一闪,几只黑翼鸦哀叫着落下,羽毛零落。他望着自己,眼里是坚定决然的光芒,“与魔界为敌吗?那我便向全世界宣战!”她反握住他的手,笑容灿烂。不灵环发着幽微的光,她凌越而起,在空中吟唱:“心若风清,意似冰精,咫尺天涯,万物齐一。”绿色的气息随着黑翼鸦的掉落在夜空中消散,她落回到纸鹤上,他们各朝一方,极光之下,纸鹤之上,终于全部向魔界宣战!箫声慷慨壮阔,激昂惊心,如铁马冰河,夜雪楼船。“变徵。”聂商的声音把她从壮怀激烈里拉了回来,变徵是最悲切的音调,仓皇不知所往,绝望不知所求。卷卷努力回忆着自己最难过的时刻,可是脑海里却一片空白,过往阳光灿烂的记忆里怎么可能开出黑暗悲绝的花朵?她没有感受过最深的绝望,根本奏不出变徵的音调。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苍桑,岁月的痕迹被如此完好的保存在这里,那薄如蝉翼的桑叶是年年减却的吗?透入的光线被渲染成青铜色,给人恍如隔世的感觉。卷卷静静的看着周围静谧却不死寂的一切,古老的蚕会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