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耽美小说 - 向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掌一松,掌心里有看不见的碎末消逝在风中,离他越来越远。若这些碎末能被人敛到一处拼凑起来,可以分辨得出那正是“羞耻”和“礼教”的真身。

李道无高兴得直垫脚,傻乐了一阵儿,突然停下:“陶大哥,若是有一天我师兄和你打起来,你能不能别伤着他?”

陶重寒皱眉:“宋衍河非等闲之辈,无论对上谁,岂会轻易败阵?”他转念一想,又问,“这话,你和他说过吗?”

李道无:“没有。”

这不就是俗称的“拉偏架”么。

艳阳天里像是平白飘来了一朵乌云,不大不小,刚好遮了陶重寒头顶的一片天。这样一朵云,对别人来说无关痛痒,却足以让一个人眼前的红花绿柳黯然失色。

依宋衍河这些日子看他的眼神来看,两人的一战可能不会太远了。

人家师兄弟二人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李道无对他师兄有所偏袒无可厚非,但陶重寒还是不免……其实有些答案在面临选择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有了权衡,他是绝不可能真的伤了宋衍河的,李道无若是能对他说一句“千万小心,别被我师兄伤着了”,那他示个弱、认个输,也并非不可。

但是没有。

……那就没有吧。男人顶天立地,披荆斩棘,什么时候还需要别人给退路了。

“在我心里,陶大哥你更厉害一些,这话我不需要和我师兄说吧?”李道无这次才是真的“难以启齿”,张了几次嘴才说出口,“这天底下……我最不想见到受伤的就是你们二人。”

他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在里面掩饰什么。仿佛他本来是怎么想的,就那么直白地写在眼里,而他所说的,就是他心里想的。

大地要回暖,春风要吹来,乌云也要散。

陶重寒长出了一口气,道:“知道了。”

皇榜楼楼高十余丈,莫乘风与宋衍河一前一后落在楼顶,引得底下围观的人群一阵叫好。

莫乘风讶异道:“宋兄定是有意相让了,否则我不可能比你先到那么一点点。”

宋衍河摇头笑道:“哪里。素闻昆仑剑法迅捷无匹,今日一见莫小兄弟果真名不虚传,我一开始大意了,后来想追赶时已经来不及。下次我定当全力以赴。”

莫乘风:“今日金榜有三,请宋兄先选一个罢。”

宋衍河礼让道:“你先到了,当然你先选。”

莫乘风年纪尚小,客套的花样却一点儿也不少:“哎,宋兄是有意照顾我,我哪能心里没有一点儿数呢。。”

宋衍河拱手:“你多心了,请吧。”

莫乘风也拱手:“宋兄先请。”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谦了一会儿,宋衍河先停住了。他低声自语:“调虎离山。”

莫乘风似未听懂:“啊?什么?”

回望来时的方向,西京的街衢相经,屋宇鳞次栉比,早已看不到丁鸿落脚的客栈在哪儿了。宋衍河凉了声:“你引我出来,陶重寒和我师弟还在屋里。”

莫乘风无辜道:“是啊,这有什么吗?丁鸿不也在屋里嘛。”

“你不会不知道陶重寒,他……”宋衍河似不屑提起,“他比我师弟年长十岁有余,却不做身为兄长该做的事,我师弟所到之处他,他必随之。如此行径,令人不齿。”

“哪有十岁?没有十岁吧。”莫乘风有点儿不爱听了,“宋兄你这话说的,我师兄,啊,年纪是大了那么一点点,但也并非没有好处,他知冷知热会关照人啊。再说李道无也年近二十了吧?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了啊,放在山下早就妻妾成群了。你去探望他一趟,说不定娃子围得你都迈不开腿去。”

宋衍河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如此说来,你是承认陶重寒有那个心思了?”

“咳,”莫乘风险些被人拿到把柄,“要我说啊,一个人行走江湖才叫痛快!无牵无挂多么好?干嘛非得再牵扯上一个别的什么人呢?他日我剑逢敌手,大可痛快淋漓地倾力一战,不必瞻前顾后,不必畏首畏尾,这才算不枉此生!”

“莫小兄弟真是洒脱。”宋衍河不冷不热道,“就是不知道你这么想,陶重寒是否也这么想?”

耍滑是一回事,扯谎就是另一回事了。宋衍河已问到了这个份上,莫乘风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只好道:“哦,这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宋衍河转身便走。

“宋兄!”莫乘风在背后喊道,“这榜你还没揭呢!”

相比师弟的安危,别说黄金百两,即使是千两、万两宋衍河也不放在眼里,区区皇榜又算得了什么。他理都未理,倒是莫乘风一闪身挡在他面前,把剑一横,嬉皮笑脸道:“哎,来都来了,怎好空手而归呢?”

天大地大,皇榜楼的四面皆没有围栏,宋衍河完全可以换个方向离去,但他没走,站定道:“莫乘风。”

莫乘风心叹一声大师兄你的养育之恩看来我今日就要还了,硬着头皮答道:“在。”

宋衍河:“你若想好了要拦我,回头就请告知你师兄,无量山的大门恐怕他是进不得了。”

“哎呀,”眼看事情要闹大,莫乘风打哈哈,“这话我怎么跟他说嘛?我跟他说不着这个的。”

宋衍河微微颔首:“你说得对,应当由我亲自跟他说。从前我碍于两派交情,没想明白如何是好,看来今日正是时候。”

宋衍河就要离去,一旦化剑光入空想再阻拦可就晚了。莫乘风不得不召剑出鞘:“宋兄留步,既说好了与我切磋,你这一走,不是不给我面子吗?”

第63章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当初不相识3

李道无与陶重寒一走,丁鸿的房门像被线牵引似的自己合上了。“咔哒”一声,是门闩落槽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出来。”丁鸿的耐心不多,他没有纵容一个狂徒的义务,尽管他并不觉得自己身处险境,但谁也不喜欢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

“我出来可以,可你不能睡。”男人的语气像在陈述一则命令,霸道不容置疑。

丁鸿不禁疑惑,这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除此之外,他还疑虑一件事:这人说话的声音自他一边耳朵传来,听上去应当是挨得极近的,可他却又察觉不到活人该有的呼吸气流。

他的这点好奇化作了几分耐心,使他没有马上出手让男人悔不当初,而是想引这人说更多的话来帮他辨别方位:“你想干什么?”

男人大言不惭:“我一夜没睡,现在困了,你得帮我看门。”

“……”丁鸿发自内心、由内而外地嗤了一声,笑了出来,“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

一夜未眠就撑不住,再加丁鸿没有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