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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抬头看了眼,在见到那留了长髯显得愈发仙风道骨的道士时弯了弯眼眸,神色柔软:“我是来找我未婚夫的。”这样天真的姑娘总是叫人不忍为难的。李忘生看向祁进:“师弟可知是哪位门下弟子?”祁进摇了摇头:“只说是娃娃亲,从未见过。”这寥寥几句纵使李忘生也难以确定,抚着长髯的道士指尖微顿:“姑娘可还有其他线索?”吴裙仔细想了想,慢慢从衣领中拿出佩戴的半玫玉佩来。那玉佩成色通透,更令人惊叹的是其上雕刻,山河社稷各此一半。“这玉佩是家中所传,我与未婚夫各执一半。”她轻声道。那半玫玉佩被递了上去,大殿上静静地。“姑娘可能确定这玉佩来历?”李忘生叹了口气问。吴裙眨了眨眼,柔软的水瞳清澈见底:“阿裙所言句句属实。”祁进看了师兄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要作此疑问。许是青年目光太过直白,李忘生摇头道:“师弟替这位姑娘安排间屋子吧。”祁进神色微顿,却还是应了声。吴裙接过玉佩重新戴在脖子上,在看到那人冷漠目光下安慰之意时,轻轻弯了弯唇角。“阿裙无事。”清软的声音已消失在了大殿上,李忘生心下叹息,那玉佩的另一半他确实见过,可此时却是不宜说的。谢云流,这个名字已不知多少年未被提起过了啊。第104章祁进看着年轻却是纯阳紫虚一脉首座,平日里亦身兼教导之职。天未亮时太极道场上便已开始授课。吴裙在陌生地方总归睡的不好,早早也已起来,她拢了拢白色披风,慢慢推开门。这华山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当年还只有几间袇房,如今却已变成了偌大的纯阳宫。她一路走来也见了好些人。“姑娘好。”那还未有半身高的小道姑笑问。吴裙微微抬眼:“你认识我?”她声音清软,听起来像是江南泠泠的细雨。小道姑脸红了红,不好意思道:“早就听闻山上来了个美若天仙的姑娘,阿采特地来见一见。”她言语稚气,虽是这般说话却让人生不起气来。吴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生的极美,乌发雪肤更衬的唇色潋滟。阿采只觉心中晕晕乎乎,一时间竟无法形容这一笑来。“小道姑可看够了?”披着白披风的美人笑问,她神色温柔,微微俯下身子捏了捏对面女孩鼻尖。淡淡的雪莲香气萦绕在空气中,阿采揪着道袍心中竟有些懊恼。那时授课时便应该多学些诗词来,这时也能哄美人开心。她这样想着又觉得这世间确实无人能描绘出她的姿容,这样的美貌着实已有些惊心动魄。阿采仍旧呆呆地看着面前姑娘,直到被人拽了领子提了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尚未做早课。“大师兄。”她低头小心道。洛风叹了口气:“还不快回去。”他声音温和,听起来并未生气。阿采偷偷吐了吐舌头,连忙抱了剑往太极道场跑去,只是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温柔的美人。吴裙静静看着面前负剑的年轻道长。他穿着与祁进无二的蓝白道袍,只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若祁进是孤傲的雷霆之剑,那他便是飘逸的流云之剑。那俊美的面容上沉稳温和,让人心头不由微松:“方才小弟子不懂事,还望姑娘不要介意。”洛风轻扫了眼露在外面雪白的肌肤,微微移开视线。他昨日已从掌门处知道,这天仙似的姑娘便是师父的未婚妻。今日见了,心中竟难得有些紧张。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比这江湖中久负盛名的美人还要美上几分。洛风心中想着,又不觉再看了她一眼。吴裙瞧着有趣:“那小道姑是你徒弟?”这俊逸道长看着虽正经,看见她的反应却与方才的小女孩有些相似。洛风听她如此问,微微摇了摇头:“我们并非师徒关系。”“我与阿采俱是纯阳静虚一脉弟子。”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纯阳静虚一脉?”吴裙将那名字在舌间轻念了一遍,不由有些好奇。她眸光如水,盈盈望着你时便连铁石也要动摇。洛风微微有些犹豫,却又想起昨夜李忘生的话来。“谢云流”三个字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委婉道:“纯阳有五脉,昨日送你上来的便是紫虚一脉首座。”他说到这儿便已不说了。看出他为难,吴裙也不再追问。她向来是温柔性格,因此只是柔柔笑了笑:“我这会儿无聊的紧,道长可否陪我走走?”她声音清软,像是年少时埋在雪下的海棠酒,温柔繾婘。洛风轻咳了声,微微移开视线。他并未说话,吴裙却知道他已经同意了,不由弯了弯唇角。那姑娘笑起来宛若瑰云破月,带着丝皎皎清辉碎明珠的艳寂之感。洛风心中一动,忽然有种让她一直笑着的荒谬心思。可他毕竟内敛,只一瞬便清醒了过来。太阳渐渐升起,祁进收了剑转身离去。“哎,师叔今日竟比往常早离开半盏茶的时间。”打坐的弟子悄声议论着,觉得颇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这祁师叔为人冷漠固执,最是遵守门规了。“那有什么,我昨日扫山门时还见祁师叔抱了一女子回来呢。”身后弟子插嘴道。这余下人议论纷纷,却也与祁进无关。他出了道场本欲离开,又想起昨日那面色雪白的姑娘来,心中微顿,脚下不自觉往后山走去。吴裙身体不好,只走了会儿便已唇色苍白。那原本潋滟的唇瓣儿紧抿着,看着好不可怜。“姑娘?”洛风有些犹疑,却见她轻轻摇了摇头:“老毛病了。”她语气淡淡,长睫低垂在雪白的面上落了层阴影,这样安然静默的姿态却更加让人心软。俊逸的道长心中忽然升起丝奇妙的感觉,那心思只有一瞬,恍然间又慢慢沉淀下去。他弯腰轻轻探了探她额头。入手冰凉,虽无发热却比正常人体温还要低上许多,这本就已是不正常。“可是寒症?”他轻声问。吴裙咬唇:“袇房里有药。”她这时冷的难受,眼前也雾蒙蒙的,只能紧紧咬着唇瓣,连声音也细碎孱弱。洛风指尖犹豫,最终还是抱起她往后山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