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耽美小说 - 黎明时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一朵干枯的、并且只剩下花蕊的花。他极眷恋极满足地抚上了那朵花,只有一霎,他如触电一般,又极快地收回手来。

对方如水中月镜中花,他虽能掌控他的行踪,却不能真正知晓对方的心意。

他不愿意去猜谢澜。

这个世界上他能猜透的人太多了,他仿佛天生有这个能力去猜透别人一样。可是,一旦一直猜透别人,活着就太没意思了。

他从前一直寻不到这种人生的意义。

直到他遇上谢澜。

这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一见钟情”,有许多许多的人不肯去相信这四个字,觉得庸俗,觉得虚假,觉得可笑,只是,若是真地碰上那个人,要喜欢上对方,也只不过就是那一眼的事情。

在那个午后,日光算得上温煦,他看着那一地花瓣同那一个背影,觉得那个人有趣,他喜欢上了那个人——“一见钟情”,仅此而已。

也许他俩是前生鸳盟,今生再相逢,即使对方忘了,他也是要拼命去记得对方的。

他已经决定要握紧谢澜的手,非生死之隔不肯放开,又怎么可能让谢澜陷入困境?

他只是相信谢澜而已。他知道,他看上的人,不会那么差劲。

他同时也知道,他不会撒手不管,不会只叫谢澜一个人挣扎。

他不肯表现给他们看罢了。

要怎么喜欢一个人,要怎么对一个人好,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同别人又有什么干系?他不需要向他们去解释,去证明。

从明珠歌舞町出来,他开车门,又进了汽车里。

副驾驶座上扔着一张请帖,上面还有几分皱痕,似乎之前展开它的人心情并不怎么好,所以导致它成了这副模样。

想了想,池靳再次展开车上放着的这一请帖,将褶皱抚平,他仔仔细细地又瞧一遍上面的内容——端端正正的金墨小楷,在大红的纸面上尤其乍眼,这些字句表达着地邀他过去叙旧的“友好”意思,最后又附上一句“汝友谢澜亦在此小住”,留下一个“顺义帮苏不念”的尾款,措辞优美,语气和善,正经得倒似乎真的只是一个老友聚会一般。

他启动车子,往顺义帮的方向开去。

他离去不久,明珠歌舞町就关了门。这个歌舞町向来十分热闹,即使其间出过什么战乱的消息,也不能使人们消减对它的热情,却开了只不过短短两个月,就已经要倒闭。

不为什么,只因它不过是一个棋子,它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推动一些事情,或者是使一些事情的存在更名正言顺。

就像一些人的人生,只灿烂一时,就面临凋零。

如林淮屏的父母,再如程焰的哥哥。

这些人也都不过是别人的棋子。

天黑了,总是能埋住很多旧事,而当天开始亮起来之后,这些旧事就会被重新提起来。

其间所掀起的波澜,自然也不会小。

?

☆、我就说了是傻白甜。

?  一些事情,说来也是错综复杂,说不清谁对谁错,提起来也只剩无奈。

二十年前那场血案,仅凭陆安时与飞鸟帮也是做不来的,上鼎帮、顺义帮与超元帮不甘心靳家帮压在他们上头,暗地里也是做了许多手脚,只是没拎到台面上来,便谁也不知晓。

并且这场血案也不止只殃及靳家帮一干人等,附属靳家帮的小帮派也或多或少地受了损害,损害少的不过折几块地进去,损害多的便是将地盘与人命悉数丢了。

程焰的大哥便死于这里,还有林淮屏的父母。

程焰知道来龙去脉,知道是飞鸟帮等人使得他失去大哥,与池靳站到了统一战线;林明珠亦如是,林淮屏却不同,他不曾知道真相,只看到自己的父母死于非命,首先恨的,就是靳家帮,他觉得是因为父母依附了靳家帮,所以才会得了这个下场。

林淮屏人执拗,认定的事情向来不肯改变,即使关系好如池靳与他,池靳也是不愿叫他知晓真相,只怕这真相揭破之后,两人会直接恩断义绝仇恨冲天。

不愿叫他知道真相,却不是不敢叫他知道真相,池靳一直都知道,林淮屏早晚有一天会知晓这件事,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而如今既然连顺义帮的苏不念都敢将这件事搬到明面上,想必林淮屏也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推开车门,池靳想,林淮屏那边这些天都没个动静,想必是发生了什么。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他要趁这会儿还宁静着,清除一切的障碍。

他下了车,走进顺义帮的堂子里,走过外堂,一进内堂的门,就见着苏不念坐在首座,她持一杯西洋花茶小口啜着,正与谢澜讨论着什么。

见池靳到来,她忙将花茶放下,起身相迎,“池将军可真守时。”

“大娘盛情相邀,池靳于情于理,都应该准时前来。”

“池将军客气了,快请入座!”苏不念十分热络地将池靳引至谢澜身边,似乎要证明些什么。池靳并不如她的意,他绕了一圈,坐到了谢澜的斜对面,从这个角度,他们两人甚至避免了眼神交流。

苏不念也不气馁,话题上尽往两人相识的话题上引,谁知这两人竟没有一个人给她面子,竟是一个比一个更沉默,一个比一个更冷淡。

若不是向她报告两人关系颇好的这人是她的心腹手下,她倒是真不敢相信这两个人能凑成一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苏不念虽然有心叫他俩交流,好叫池靳表现出来慌张,从而同他讲价讨价,如今没有一个人配合,她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续下去,到最后干脆沉默了。

一场交易,三个人都沉默,看起来好像是再做不下去的样子,池靳却站起来,他蓦地一笑,冲苏不念道:“大娘的要求我需要考虑一下,明日中午会给你答复。”

苏不念本是觉得希望破碎,这会儿一听池靳如此说,立马又燃起了希望,兴致勃勃地同池靳单方面热情地聊了起来,到最后也“宾主尽欢”,饭局过后,池靳离开,谢澜仍留在这儿。

谢澜接上了下午没讲完的花茶话题,不急不缓地对苏不念说着“哪个地方的花茶最好”、“各式花茶的特点”、“如何才能泡出更好的花茶”这些话题。

他在彼岸六年,对这些事情大有研究,对桐城人,尤其是像苏不念这样贪慕洋文化而不精于洋文化的人,颇能“侃侃而谈”。

不多时,苏不念就叫他忽悠得五迷三道,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喝下那一杯谢澜亲手泡的茶。

她在饮尽那杯茶的时候,谢澜在心里冷笑一声。随后他退出内堂大厅,走到苏不念给他配备的房间里。

烛火明亮,他展开白日池靳“不小心”掉到他手心的纸条,上面虽充满皱痕,仍能辨出其上的八个字,“车停西口,南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