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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争吵不休的两人闻声总算是冷静下来,两人互相狠狠瞪视一眼,纷纷看向百官之首的林绪。“还请丞相大人作主。”两人素来不和,却莫名默契,这话几乎异口同声。话音落下,两人自然不可避免又是一阵面红耳赤的怒瞪。林绪不见众人跪拜微讶,回头寻人,果不其然,本应该随他一起过来的晋祁早已经不知所踪。想到晋祁之前听说这边有人吵架时那一脸的紧张,林绪眉头轻挑,他倒是学聪明了居然懂得调虎离山。“人手若不足就向附近地方军调遣人手,这事我会禀报皇上,你们尽管去要人便是。”林绪道。向地方军调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握有军符之人的点头,更需要皇上的批准和圣旨,只是如今事态紧急,若按照流程走怕是也不用再调人了。“是。”吵得不可开交脸色极臭的两人不疑有它,纷纷抱拳。丞相乃百官之首,朝中地位仅次于皇上,紧要关头甚至可以代为处理政务,他说的话自然无人敢质疑,况且这还只是一件芝麻大小的小事。事情解决,众人散去,林绪往回走去,没多久便遇到了正被两个太监驱赶护送着出宫来的护卫。“大人。”那护卫见到林绪连忙迎上来。林绪瞥了一眼他提着的空空荡荡的水桶,问道:“鱼呢?”“皇上拿回去了。”护卫面色有些扭曲。起初他也当是真出了什么事,可是就在他家大人和皇上两人急匆匆离开之后没多久,他就看见皇上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那之后就不用说了,皇上抢了水桶,好一番痛心疾首的哀呼后把那鱼全部又放回了水中。他被赶出来之前,皇上正趴在水边心疼,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神来了。林绪上前一步正准备往回走,一旁跟随着护卫过来的两个太监就伸手拦住了他。“还请丞相大人止步,皇上刚刚下令说,这皇宫之内以后禁止丞相再随意涉足。”两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传话。林绪不气不恼,转身向着宫外走去,太监见状松了口气。一旁那护卫却是有些惊讶,依着他家大人的性子,不该真要捞了回去炖了才甘心?怎么这次如此轻易就放弃了?护卫疑惑,动作间却见林绪嘴角轻轻勾起,似乎心情极佳。第7章皇上您怎么来了?晋祁从太监口中得知林绪已经被驱赶离宫,紧绷的神经这才总算放松下来,一直守在湖边的他看着水中无精打采的那些龙鲤,心疼得不行。直到第二天早朝那心疼的感觉都依旧未曾散去,上早朝之前他还特意去湖边看了看,见水中的鱼儿总算是有了几分精神,他才松了口气。天刚见亮,初夏的清晨薄雾渺渺,宫门打开后从殿中朝外望去,入目的皆是一片雾白。这几日朝中一直在议论商讨运送武器之事,这事看似简单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他们与边关营地无法即时通信,如今他们所做的全都只能凭前天送出的那一封书信联系,这其中的困难之处自然不言而喻。是以众人一直争吵不休,为完善这计划,也为朝中不少多虑之人提出的‘第二计划’。武器运送计划已经在实施,但也有人提出若是运送失败该当如何?所以不少人提议提早调遣邻近的地方军过去,预防万一。“如今还有时间,若再耽误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还请皇上尽早下达命令。”三省之一的官员进言。他话音一落,一旁立刻有不少人响应,希望晋祁能尽快下达调兵命令。“许澜你觉得呢?”晋祁与许澜说话,目光却频频瞥向许澜身旁的位置。百官分作几列立于朝堂之中,却偏在左边为首的位置空了一块,本应该站在那里的人不见踪影。林绪入朝为官这么多年以来从未缺席过早朝,莫说是缺席,他就连迟到都从未有过,可如今怎么一声不吭就缺席?莫不是生了病?可若是生病丞相府的人也定然会来报假才对,难道是出了什么其它事?晋祁剑眉紧皱,早朝一直都心不在焉。“调兵遣将并非一纸圣旨那么简单的事情,紧急调动驻扎军必定劳民伤财,臣觉得还是应当再看看再说。”许澜道。边关附近无地方军驻扎,最近的地方军也离着有一段距离,要过去少说得十余日。急行军,多征用农田为道,一路下来就算克制也会损坏不少农田,若走大道缓慢行军,那过去少说也二十来日,如此一来也没有再去的必要。“尚书大人这话就不对了,若再拖延,万一事态朝着最糟的方向发展,到时再调兵遣将定然来不及。”三省之人反驳。“事态不还没发展成那样吗?”许澜面上带笑。请求调兵的人许澜熟悉,他们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不熟悉也难,只不过那人一直都是主和亲民派,往日都是口口声声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兵不能劳民伤财,没想到不过是一次失守就把人生生逼成了积极派。“难道还真要等敌军打入我国都了,尚书大人才觉得要紧?”“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真出事再调兵也来得及,况且边关还有总将鬼面将军压阵。”大榆有名将,戴鬼面,众不知其年岁,只道其面有恶疾奇丑无比,似杀神,谓之鬼面将军。大榆边关驻军七/八十万,皆为他负责管理。鬼面将军少年成名,自受封镇国大将军后边关战事一直尽数控制于他手中,从未失守战败。只是大榆与夏国相邻,边关防线足足几百里之长,营地数个,他就算被谓之鬼神也分身乏术。之前被攻破最外围防线的营地便不是他所在的晋江城附近的营地,若他坐阵,怕也没这次的事了。好在这次敌军虽然冲破最外围防线,但也还远没有攻入内地,他们如今做的也正是为了防止对方彻底攻破防线。听闻许澜的话,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金銮殿上的人已经没了耐心。晋祁眉头越发深皱,他目露寒光,“好了,不要再吵了,这事以后再说。”晋祁开口,下方众人当即闭上嘴,不敢再说。近两年来晋祁的脾气好了不少,可当初他血洗朝堂的事情众人都还历历在目,他们可不认为近些年来晋祁杀的人少了就是真的收起了爪牙。打断争吵,晋祁又看了一眼殿外,依旧没看到那熟悉的人影后他问道:“朕的丞相呢?”自百官入殿时他就已经发现林绪没来,原本他只当林绪是迟到,还觉得有些稀奇,毕竟林绪看似淡然洒脱其实却是个在某些方面十分固执的顽固之人,从入朝为官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迟到告假这事就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