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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女子,她低垂眉眼,缓缓退下。此时内殿只留下无名和落惊穹,烛火摇曳,一片寂静。落惊穹伸手:“无名兄到上座来,我们许久未见,可要好好叙叙旧。”无名眸光微闪,未动:“寨主将在下从千里迢迢召来,不单单是想叙旧这么简单吧。”他声音甚是好听,清冷干净,语调平稳。落惊穹轻笑:“只是想感谢一下无名兄。”“感谢?”无名看向落惊穹,“如若是因焚焰剑感谢我的话,那就不必了。”没错,眼前的无名正是传说中的铸器大师,众妖不知其名,不知其貌。他手艺高超,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传说中的两件法器,一件焚焰剑在落清尘手上,一件……下落不明。落惊穹不在卖关子,直言道:“一旸长老已不想维持一族两治的局面,他潜心将那厮的儿子培养成下任族长。我也不瞒你,一旦黑傲继承族长之位,拿得镇灵戒,那我东寨……怕是不保。”落惊穹起身向他走来,“当时如若不是我,你和你妻早已死在那尸鬼师手上。你当日所说,还可记得?”“自是记得。”无名道,“若落兄有难,吾将鞍前马后,护你周全。”“如今可算数?”“算数。”“不变?”“不变。”“好。”落惊穹向无名伸手,“我要你助我一统麒麟。”无名眸光微沉,伸手握住。落惊穹满意一笑,道:“都和我见面了,没必要在遮着脸吧。”“我是怕吓到落兄。”落惊穹挑眉,觉得听到天大的笑话,这无名的样子他自是见过,生得清新俊逸,挺鼻薄唇,怎会将人吓到?想着,落惊穹不客气的将无名脸上的面具拿掉……啪嗒。在看到那张脸时,落惊穹手上的面具自手心掉落。落惊穹满是震惊的看着无名。他的身影晕在昏黄的烛光中,发丝漆黑,赤瞳深邃,一半脸如记忆中那般俊朗,可另一半……面目全非,大片伤痕自额头蔓延至脖颈,被烛光映照狰狞。他屈身,修长的手指捡起面具重新戴上。“这……这……”“那日不久,吾妻逝去。吾为爱妻报仇,独闯尸鬼巢,这脸就是那时被毁的。”他说得轻描淡写,可落惊穹已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一人?”无名神色是不变的淡漠:“一人。”“你是傻子吗!”落惊穹气极,忍不住破骂出声,但在看到他那双赤红双目时,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他眉眼极淡,似是看破红尘,再无念想,落惊穹喉头一梗,突然生出些悲恸。落惊穹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少爷回来了。”“我先退下。”无名没有多做逗留,转身离开,与回来的落清尘擦身而过。落清尘奇怪看他一眼,收敛视线向落惊穹走去。*暮色深,似墨汁泼洒,黑压压将一切景物淹没。无名脚下轻点,身影逐渐融与夜色。另一半,时七抱着黑傲睡得熟,她白皙的小手死死拉扯着黑傲衣襟,眉头微蹙,时不时念叨句二哥。在这噤若寒蝉时,一个身影小心从窗前进入,他脚步轻,没发出一点声响,在床边站定,深邃的眸细细凝视着时七,顿时,那冷淡驱散,化作万般柔情。男人情不自禁伸手,眼看要触及时七脸蛋时,手腕突然被人拉住,他死死扣着他的血脉,黑眸定定,满含杀意。黑傲未动,无名未动。片刻,黑傲松手,翻身下床。“二哥?”黑傲压低声音,带着莫名的嘲讽。他攥攥拳头,未语,转身出门。黑傲皱皱眉,伸手将被子给时七盖好,又见她睡颜可爱,弯腰在她脸上偷了个香,瞬间,黑傲感觉身后传来道锐利的目光,他全然无视,淡定自若起身跟上。“今天救走的霸辉就是你吧。”黑傲在时二身后,直接条明白,时二没说话,算是默认。“时七和我说起过你,今日相见,你和她口中有些出入。你既然偷偷摸摸来,自是不愿和时七相认。”黑傲踹了踹脚下的石子,“如若你只是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你也看到了,傻姑娘挺好的,能吃能喝。走吧。”黑傲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时二觉得这小子有意思,哼笑声:“你是谁?你为何多管我meimei的事。”黑傲冷着张脸:“他男人,未来夫君。”话音刚落,时二面具下的脸就变了:“口出狂言。”说罢,他掏出别在腰际的折扇向黑傲攻去,黑傲赶忙后退躲避,但在看到那扇子时,神色顿时沉了。时二手上的黑色折扇萦绕着浅浅血色流光,目光所触时,黑傲顿感不适,他侧身躲过,看着时二的脸色复杂起来。“传说中的……铸器师。”时二未在为难,黑傲虽资质不凡,但绝不是他的对手,只要时二开扇,妖魂怨气瞬间会将黑傲魂魄吸食。“如你所说,我只是看看小七,小七过得好我就放心了。”说完,时二转身离开。“慢着。”黑傲突然开口叫住他,“你既然救了霸辉,说明你是落惊穹那边的人,落惊穹为人你应该清楚。如今时七是西寨的,她苦苦念你,如若让她知道你助纣为虐,自是难过万分。人你也见了,日后若非特殊,还希望二哥不要在出现了。”时二没说话,身影逐渐消失。黑傲哼了声,转身重回屋子。*黑傲和落清尘擅自逃课的行为再次惹怒麒麟院长,他们的惩罚除了打扫蹴鞠场外,又加大到整个麒麟书院。黑傲不在,留时七一个人在学堂上。身边的座位是空的,时七能感觉到四周学生们落过来的视线,平日有黑傲护着他们也不敢对时七做些什么,如今黑傲一走,这些不省心的自是虎视眈眈起来。当先生说出散课走出学堂时,时七立马拿起背包往外面冲,可没走两步,路就被堵住。堵时七的是几个高大的男子,白色的院服被他穿的皱皱巴巴,看着时七的眼神满是不怀好意,时七心中一个咯噔,将小书包紧紧护在胸前,她后退几步,想从后门离开,然对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时七,伸手扯住时七后衣领将她拉了回去。乾院本都是些不服管教的,最喜欢看热闹和搞事情,如今有大戏看,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机会。时七也知道这些人不会帮忙,挣了几下没挣开,抬脚踩上了那人脚面,他痛呼声,手上力度依旧没松,揪扯着时七甩到小弟怀里:“带走带走!”“好嘞!”时七不从,又撕又咬,那人烦了,扛着时七离开。学堂众人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