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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破药罐子充数,体统又何存?左一个体统,右一个体统。若不是穿得太过舒适,她肯定是要退货的。这东西价值必定不菲,又是错的,囤一双足矣。纪二替她多订一双,不但不会少算她一文钱,连邮钱都不能免她一份的,此人黑着呢。唐糖提笔一挥,洋洋洒洒……写下十二字——靴不合脚,近日太忙,勿信勿念。她就要出门了,明白告诉他:不必再定做什么鞋子,这阵子自己既无空搭理他,也无空看信,免得纪二接二连三写信回家,害她露陷。信写完装好封蜡,抽空送去驿站,递了。驿站又近又便宜,回回摸一两银子,找顺通镖局递一张画了破药罐的画纸,唐糖觉得太不值当。**裘宝旸请赴遂州的事情很快批准下来,纪鹤龄晓得唐糖终忍不住思念煎熬,要前去探亲,高兴得差点从病榻上蹦起:“去罢,让纪方送去!”唐糖只道:“不用老管家送,宝旸,宝二爷恰要公出赴遂,说好了我搭他的车马。”总不好事事瞒着老人家,一半还是要讲真话。纪鹤龄想了想:“宝旸……裘府的那位小公子,他不是常去给老三上坟?”“是。”“嗯,他……我是放心的,究竟朋友妻……呃,老头子说错话。”裘宝旸同纪二那叫一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哪里称得上朋友。不过唐糖心早安在了鹿洲,不甚在意,呵呵笑回:“爷爷,您就别担心了,我就叨扰人家裘大人一程车马而已,明晨出发。”纪鹤龄笑道:“糖糖我是放心的。纪方,糖糖估计后日才能抵遂,老二那边……你一会儿去顺通发个信给他,也好让他预备预备,收拾收拾。”“不必!他这样的性子,任何时候就算没收拾,恐都比别人收拾过的要干净!”顺通镖局最近的生意真是兴隆,就是急煞了唐糖,她赶忙阻止,“爷爷我就是……想给二哥哥带个惊喜。”纪鹤龄抚须顿首:“甚好!纪方,你不要破坏小孩子的小情趣,镖局不许去了。惊喜也罢,欢喜也好,多住一阵子,回来的时候……最好不光是你同老二两个人,那老头子我就更欢喜了。”老头儿很直白。唐糖不敢胡乱接话,她如今做戏的本事愈发高明,瞬时把脸飞红,低头告辞说要打点行装,一溜烟跑了。**远在遂州的纪大人一连七日不曾收到画上的药罐子,七天后,却破天荒拿到一封由驿车递去的……有字之书。靴不合脚,近日太忙,勿信勿念。鞋子不合适,事情不顺心,镖局都不得工夫去,他的谆谆教导更没空聆训。信上整十二字,偏生没有一个字可以证明唐小姐是好的。哼。莫非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 纪二:急人,那么甜蜜都会跑不见大纲菌:你那么大一个贪官,谈个恋爱连AA制都做不到,送东西给人记账,还连邮都不包……快点省省罢纪二:我已经很省了%^&*&%^&大纲菌:(他再这样不开窍,下一季我考虑换男主,括号里的字不要告诉纪二)纪二:难道鞋码真的不合适?不可能……☆、老赌市二人定下计策,决意先在遂州府衙暂露它三天的脸,而后再想法金蝉脱壳,暗访鹿洲。脱身总算并不困难。裘宝旸起先尚有些傻,连日沉心公务,寻了成堆案卷来细细审阅,又寻那遂州法曹逐一详询,唐糖都急了。到了第三天的夜里,早早催他收了工,由那法曹领了去吃喝,酒足饭饱,唐糖道了句:“我们大人来了数日,都还不曾瞧一眼这遂州夜色。”眼神一递,那世面见惯的法曹心领神会,即刻派了小厮领路,径直带了裘大人入梨花巷。唐糖从旁一道,路是头天夜里就探好的,船也是老早雇好的,二人前脚入,后脚就出得了那条梨花巷子,取道码头,走水路至鹿洲。次晨,唐糖花钱找的那个簪花楼小童子自会跑去衙门里讲:“贵客起的晚了,让小的过来招呼一声,余事明日再来接着查问。”遂州的花酒喝法之缭乱世所闻名,慕名而来,在温柔乡里睡过了头的京官何止这么一位?耽搁一日,根本无人生疑。他们连夜搭船,船这会儿已然快到鹿洲。主意是唐糖的,她总有些担心,恐污了宝二爷的名声,毕竟她听说那裘全德是个板正的人,律己甚严,教子亦严。裘宝旸不以为意大笑:“世人都不大瞧得上哥,没有人信哥是同纪陶一样,凭本事自己考上的大理寺!都以为哥就是承祖荫父泽混到的现在……无所谓,哥就剩这点洁身自爱的名声,还有人说哥是断袖的呢。”唐糖忍笑,憋得辛苦。裘宝旸摆摆手:“为了兄弟,这些身外物何以足惜?唉,比比纪陶哥也是差劲,他什么事都单枪匹马,但是哥要是此番身边没你这么个书吏……在遂州首先就转不开。纪陶从前总怨你死心眼,哥看不然,咱们糖糖够机敏。”唐糖低头划弄半天手掌心,轻轻道了句:“我是死心眼。”“哥就担心一事,就怕我们的去向好容易瞒过了大理寺的内鬼,却瞒不过这会儿就在遂州的你家纪二。你一向的行踪,可都教他摸得死死的,此人实在是鬼。”“宝二哥放心,这次不会。之前的消息,我真不知他怎么得的,不过这会儿纪二应该以为我还在大理狱,连他寄来的靴子都是狱卒的墨黑长靴,我被调去少白府一事,他想必毫不知情。何况他那个衙门我是知道的,离府衙尚有些距离,万无一失!”裘宝旸百思不得其解:“面馆伙计那事我做得极为隐秘,他居然知道;调新书吏入少白府一事经手之人不在少数,纪二反倒不知,真真出了鬼了!”“这人是不大捉摸得透……不过,我干些什么,他应该不会放在眼里罢。”“不可大意,你说他为甚赠你靴子?”唐糖晃晃脚显摆:“赠?哼,省省罢,不过你还别说,纪二哥选的东西,总是格外舒服的。”“如此体贴入微,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此人用心险恶歹毒,糖糖你可要管住自己,别到头来被他色|诱,五迷三道,把持不住。”唐糖不悦:“宝二哥你仔细措辞,我?就凭他?”裘宝旸不服:“就凭他顶了这么一张脸,你敢说你偷眼瞧着他的时候,没失过一回的神!”唐糖面上微红,狠狠啐他一口。裘宝旸知道说错话,连声致歉,换了个话题问:“糖糖,我一直想问,你同外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怎么会……”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