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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会说出这种话来,唐糖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你再说一遍?”“即刻就走,不必收拾东西,到了遂州现买。”唐糖真急了:“说不带我去的也是你……你怎么好说话不算!”“哼,往日不识情滋味,说出的鲁莽话,难道打算怨我一世不成?”娘诶,两片只会说刻薄话的嘴,情滋味……要么见鬼了。“我说你这个人……何故突然间鬼话连篇!这么拖着你倒是不怕脏了手,但你再不松开,我可要唤人了。”“你打算如何唤?说二爷在屋里疼自己的心肝宝贝?”唐糖冷汗频出:“疯了罢。”纪理分毫不肯撒手:“想到那别后相思,确然快疯了。”听他每一字皆冷硬如石头,说的人只怕离疯还早,听的人倒是要被逼疯的。唐糖实在不明白事态怎么会突然发展到这一步的,手被攥得生疼,她咬咬牙:“纪二,你……今日还有多少鬼话,不如亮出来一次说个尽兴,你好早早上路!”“哼,明知我不善言辞,不若你自己听……”“听什么?”唐糖正诧异,却被他将身子一揽……脑袋好死不死正好撞在了他的胸口。她试图撞开他,脑袋却被纪二死死按住了,右耳朵密密贴紧那个胸膛:“……糖糖你别动。身子如何也这样凉?”简直难以置信,这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冷的,然而他这胸腔里的心跳声,竟是怦怦如擂!唐糖真有些怕了,闷闷哀告:“我不冷……求大人让我透口气。”“别动。”身子被他紧紧箍着,耳朵被迫贴得严丝合缝,怦怦怦……那动静声许久不曾平复。“你可明白了?”这事没法明白,但是唐糖着实是怕了:“我……你……我看您莫不是得了什么心疾?大人平日里可有失眠、盗汗、眩晕、多梦……的症状?您先松开手,呃……此症我略通一二,可试着给您诊一诊的。”“你说的都有。”“果然罢,您这定是阳虚气弱所致!大人可曾吃了药?”“你便是药。”“……”真真连骂人的脾气都没了。此计不通,纪理压根就不理她,又抱了许久,才意得志满将怀中之人放开,依旧一脸的正经:“可曾觉得暖些?糖糖,天长日久,话说多了未免矫情……总之你先跟我去遂州。”唐糖听得汗流满面,瞅瞅面前这个疯子,她今天大约真是活见了鬼。即便纪陶不在了,纪陶的仇,她总该留在这里为他报!这当口去的什么遂州?纪二真是该吃药了,阳虚气弱……等一等!纪二他不是……唐糖差点笑出了声,呵呵,喝着千年老鳖人参鹿鞭汤度日的主,还敢这样招惹她!她心下一狠……趁着纪理这会儿提防松松懈,死拽着他的衣衫硬拖着退开数步,顺势往后一靠,将人一把带倒在了榻上。不过唐糖立时失策地发现,对方才是那个占了有利地形的人,此刻她还妄想将身子调成一种仗势凌人的态势,却是再也做不到了。“呃……咳,咳……你倒是腾……腾个空让我喘气。”她被压得气都喘不过来,脑袋十分屈辱地埋在他的颈窝。她真是咎由自取,纪二没理她,身子纹丝不动。唐糖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脑袋挤出来,调成二人四目相接的状态。她终于可以透一口气了。唐糖觉得自己面上一定很红,特别是被这疯子的目光一瞬不瞬笼着。纪理眼睛阴晴难测,又一言不发,唐糖估计他此刻亦是慌的,因为她依稀发现,纪大人阳虚气弱的心悸毛病又犯了,怦怦怦……唐糖不喜欢他这么居高临下的,决意拿出些气势来。花下调情不会,欺男霸女么,话本子里好歹见过的。头一招,摸小脸。她以手背沿着他面上的轮廓轻轻抚,一寸一寸缓缓滑下,他竟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唐糖更壮了胆子,用一根食指勾住了他的下巴。纪二连下巴都是烫的。果然不过如此!再接再厉,再下一城,一会儿且看纪二爷怎样黑着面孔讨饶,再老老实实将今日不可告人的目的交代出来。替天行道,欢喜完满。不过唐糖很快就犯了愁,下一步,是该这么大义凛然啃上去,还是狠狠嘬他一口,教纪二唇上先见点儿血?她到底是嫌弃,下不去嘴。可端详这张熟悉的脸孔,唐糖忽就失了神,忍不住将手指移去他唇角某处,轻轻划了一道。唐糖轻轻叹了口气。没意思。冥冥之中就像是应了各自的名,纪理从小得理不饶人,纪陶难免有些淘气。唐糖约莫十岁的样子,有天贪玩,被纪府请的夫子罚写前一日的功课。正当埋头苦作,一抬头,却见纪二冷个脸提了本老旧的,立在案前晃一晃书,凉飕飕质问她:“书里头有花生皮绿豆酥瓜子仁牛rou碎……什么都有,唐小姐真是好本事。”唐糖本来心一沉,看看书,又望望来人,眼波一转,开颜笑了。提笔照着那人的唇畔,轻轻点了一点墨。“纪陶你切切记得,你一笑就露馅,话也说太多,二哥哥他只说一个字:哼。”纪陶后来对镜擦墨,瞅瞅自己唇角那丝几不可察的酒靥,气不打一处来。孪生兄弟间的细微差别,落在旁人眼里,几乎无可分辨。落在唐糖眼中,却是春暖花开与天寒地冻,是天差地远。真是没意思。用纪理的生理缺陷来作文章……纪陶若是有知,见着今日唐糖欺侮他二哥,不定会如何冷嘲热讽,笑话她胜之不武。没意思透了。“为何唉叹?哼,后悔了?还是不懂如何继续?”纪理任她调戏半天,一言不发,简直像是个看白戏的。一开口却又咄咄逼人。唐糖懒同他计较,推他一把,不想纪理依旧将她扣得死死,目光里烟波guntang。唐糖瞥开眼睛:“大人……时间不早,还是早早上路罢,别闹了。”纪理却是难得的和风细语,低低笑问:“都这个样子了,还说不愿随我同去?”热气拂在唐糖脸上,痒得恼人。唐糖狠狠抓了下自己的脸,厉色瞪他一眼。她本想就此算了,不想世上竟有这样的人,非得见了棺材,他才肯掉泪。也罢,不是我欺负人,是纪二你自找的!一不做二不休,唐糖干脆解起襟扣来:“都什么样子了?虚头巴脑的话,我是不信的。夫君既是这般放不下我,何须这么多废话,你敢不敢真刀真枪,与我趁这天光未明,春宵未尽……”襟扣颗颗松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