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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合谋?做到什么地步?”楚慎双眉一翻,冷声厉色道:“到了这一刻你还在演?你为了救我,都能心甘情愿地死在我手上,为何连一句真话都不能讲!?”他看着像是动了真怒,燕择也就不再逃了。他一旦停止了逃避,整个人就像一下子沉下来,眼里的光冷凝在半空,暴怒与热火一点点退去,堆在心里的土被掀开,露出了埋着的珍宝。“你觉得这事儿不可理喻,可对我来说,死在你这人手上,是我最容易办到的事儿了。”楚慎听了却是一脸疑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混账话?“什么叫死在我手上是最容易?”燕择轻轻一笑,若无其事般说出了下面的一句话。“因为死在这辈子最爱的人手上,是我给自己设想的最佳结局之一。”第66章大佬的进退两难死在最爱的人手上?最佳结局之一?楚慎登时从头凉到脚,惊愕像滚石流水一般打在燕择身上。空气中布满了他压抑而躁动的喘气声,地上碎了一地的是他的冷静、理智,和所剩不多的侥幸。“你……你难道一直都……”“一直都喜欢你?别自作多情,老子是在跟了你两年后才开始喜欢你的,是日久生情,你没那么大的能量让老子一见钟情。”楚慎刚刚松下来的心立马紧了上来,“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能说什么?你还想说什么?”燕择站起身,把身上的针一根根地拔下来,每拔一根,眼里的光就更盛几分。“老子都敢站在你面前说声“爱你”了,你还不立马接受?”一句话像一场梦,将醒未醒,模糊而粘稠,楚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大真,喉咙滚动了几下,洒出来的不像人声,倒像肌rou震颤出的嘶声。燕择上前一步,他就像是被这人惊飞的鸟,站起来往后退几步,看着对方像看一个陌生人,越看越忍不住回想,觉得这人身上种种古怪都有了答案。这人怕是一时半会想不明白,燕择把衣服一披,施施然地往那儿一坐,像精明的猎人在打量一只猎物,“怎么?你得花多久想明白?”楚慎皱着眉眯着眼看了他半天,像打量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你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燕择道:“老子的确误会过你,本以为你只想当圣人,没想到你是想当和尚。”圣人还能娶妻生子,和尚才是断绝七情,巫山上的云和雨都不能入眼。楚慎闭了闭眼,“我不是想当和尚,只是对男人之间的性事没兴趣。”燕择讥讽道:“你不是毫无兴趣,你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觉得这事儿恶心人!”楚慎睁眼一怒瞪:“你少给我扣帽子!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我一视同仁地拒绝。我既不用传宗接代,又不能从中获得丝毫欢愉,何必感兴趣?”燕择把目光掴打在他身上,“嘴上说的头头是道,你试过么?”“已经知道结果的事情何必去试?”“你试过以后去拒绝,那叫超脱。没试过就拒绝,那叫没种没蛋的龟孙王八!”燕择往前走几步,步步如地动山摇,全摇进楚慎心里。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你我都需要冷静一下。”这人中毒之后脑子肯定是热的,说的话不能当人话,顶多当鸟语。他若和说鸟语的人较真,那就真是犯了浑失了计了。燕择却仿佛一眼看透他的心,那利目往前一戳,就把楚慎给牢牢钉死在原地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中毒失智,说的话都不能当人话?你要这么觉得,大可现在就走,第二天我就昭告天下,我燕择想干你楚慎!”楚慎面上一黑,“你敢!”“我有什么不敢?”燕择猖狂一笑,眼里抖出一种复杂而渺远的光,“最难的一关都已经过了,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敢!”疯子!真真是疯了!一丝一毫的理智都不剩了!楚慎咬了咬牙,强压着自己冷静下来,避免一时冲动砍了此人。“你是不是从小缺了长辈的教养,在我这儿又没人照管,就生了误会,把正正经经的情分……当成了别的?”燕择的笑有些古怪:“老子由大伯养大,他算我半个爹,我缺的是娘,你不会觉得我想在你这儿找母爱吧?”楚慎居然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把这个可能给甩掉,看得燕择额上又暴起一根青筋。他刚想上前一顿揍,楚慎却像没招似的塌下脸,满心困惑道:“你究竟在闹什么?我何时惹到了你?让我不痛快对你有何好处?”闹来闹去,这人还是绕回了原点。当真是石头缝里蹦出的石头人,死活不开窍!燕择怒极反笑:“好处?好处就是老子不用再憋,有什么是什么,想日谁日谁,管你姓楚姓霍排第几,老子就想着干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和那裴瑛一根头发的关系都没有!”他终于把这番话说出来,像把堵在胸口的一块儿巨石砸成千百块、再一通火烧成粉,于是心头淤血被化开,死去的rou又活过来,脉管的血解了冻,从冷到热只是一瞬,关节里跳动的一簇簇火焰终于有了名字,它们叫做告白。他燕择,在今天,在此地,终于向楚慎告白了。但楚慎却怔在了原地,像一个人在岸上好好走着,忽然被一脚踢水里,然后就溺水扑腾了。他的眼就往门口一勾,求救似的盯着那天那星那铜钱一样的月,可天是黑的,星星冷漠地眨着眼,月也躲在云后不出声,什么都帮不了他。燕择到底在说些什么?这是笑话还是神话?他像一瞬间失去了与人相处的种种技巧,谈笑风生不存在,镇定自若成了灰,他与之相处了这么久的一个人,居然在说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话,这世界是否还是黑灰白?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没见过的颜色?慌乱在他脸上无所遁形,这么多年生生死死地来,他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产生了近乎失控的恐惧。恐惧到了最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