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
可理智却在他耳边说——如果这具身体的主人回来了,你要让叶朝再感受一次失去你的痛吗?如果那个“凌宴”永远都不回来,你就能名正言顺地占有他的身体吗?“不……”不能再让叶朝痛一次,也不能无视平白消失的同名者!凌宴独自在黑夜中挣扎,一宿未睡,天未亮就起床,用冰水冲洗红肿的眼。一晃数日,他竭力显得平常,训练非常卖力,几乎不休息——只有这样,才能暂时不去想叶朝。这几天,营里传得沸沸扬扬,说四连的陈旭即将成为叶营的下一任通讯员。凌宴心里空荡荡的,当初就是陈旭与他竞争通讯员的位置,现在他被退回来了,自然应该由陈旭顶上。可是营部一直没有出通知。凌宴知道,是叶朝不愿意再留通讯员在身边。猎鹰是一支非常特殊的部队,大队长与政委的军衔不低,但身边从来不跟通讯员勤务兵,叶朝在那里待了接近十年,重回常规部队,当然不适应有人跟着。况且……凌宴叹了口气。况且他还做了那种事。叶朝现在一定是对通讯员有阴影了,所以才一直没有补上新的通讯员。凌宴想起叶朝手臂的伤,想起叶朝没有通讯员,只能独自上药按摩,胸口就泛起阵阵闷痛。一周后,营部还是没出新通讯员的通知,但陈旭的呼声却没有降下去。一连与四连进行定向越野对抗,四连完败给一连。荀亦歌心情不错,拉着凌宴收拾器材。四连一帮人走过来,陈旭阴着脸笑道:“哎,跟着首长过了那么久舒服日子,回来还能和大伙儿一起拼对抗,凌哥不错嘛。”凌宴没搭腔,拿起器材就要走。陈旭不依不饶,“可惜啊,被退回一连以后就没舒服日子过喽!”凌宴紧蹙着眉,一言不发,倒是荀亦歌经不起撩,吼道:“瞎鸡`巴哔哔个鸟!我们凌宴这是被‘退回来’的吗?你他妈懂个卵,我们凌宴在军演里立了功,营长让他回来,是看重他,想把他培养成特种兵!”凌宴抿着下唇,拉了荀亦歌一把,刚要走,忽听陈旭和另外几人夸张地大笑起来。“看重他?得了吧!这种理由也只够糊弄你们这些愣子!首长们看重的兵哪一个不是被带在身边,或是直接提拔?哪有被退回原连队的?傻`逼吧你们!叶营就是不要凌宴了,才找个理由把他退回来。还看重?妈的笑死我了!”荀亦歌哐当一声扔了器材,冲上去就是一拳。凌宴张了张嘴,想跑去拉架,但脚步挪不动,声音也发不出来。多日积蓄的压力和委屈突然袭来,脑子里一个声音机械地重复。“他认不得你,他不要你了。”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的两章都有点压抑,是小宴必须经历的挣扎,后面会好起来,他们注定会在一起。第24章被纠察带往营部时,凌宴跟游魂似的说不出话。教导员亲自处理这起斗殴事件,挨个问话。陈旭哪里是荀亦歌的对手,被揍得很惨,这会儿却懂得卖乖卖惨,一个劲自我检讨,先说自己和凌宴聊天时语气不太好,后强调是荀亦歌先动手。荀亦歌不是油滑的性子,打都打了,没什么好否认,但心里气不过,没头没脑地当着凌宴和教导员就吼了出来——“陈旭这孙子说营长不要我们凌宴了,因为不要我们凌宴,才把他退回来,不是因为看重他!教导员,我们凌宴哪里不好?从头到脚都比姓陈的孙子强吧!陈旭不能这么侮辱人!”凌宴一听这话,眼眶就红了,眼睛胀得难受,热流一股一股往上涌。若没有在十年前牺牲,他今年就30岁了。30岁的男人,应该是成熟稳重,大气温柔,像叶朝那样。可是他在20岁时就离开了,醒来时还是20岁,没有长进,与成熟之类的词毫不沾边,再怎么告诉自己要坚强,要理智,被叶朝推远时,心理防线还是步步崩塌。“不要你”三个字像刀一般戳在心脏上,连夺眶而出的眼泪,似乎都沾上了血的味道。荀亦歌回头一见凌宴哭了,情绪更加激动,声音越来越大,满走廊都能听到,教导员虽然善于应付各种熊兵刺儿头兵,但看到凌宴那止不住的眼泪,一时也有些懵。叶朝从靶场回营部大楼,刚上三楼,就听见荀亦歌的咆哮,“凌宴你哭什么?营长没说不要你,陈旭他妈的造谣!”叶朝脚步一顿,眉峰浅凝。哭了吗?教导员的声音跟着传来,“都冷静一些,荀亦歌,打人你还有理了?今天这事儿不管陈旭说了什么,你动了手就得挨处分。至于陈旭,处分也少不了。”荀亦歌又喊:“我知道!处分就处分,但是教导员,打架不关凌宴的事,他从头到尾没有参与,也没有骂陈旭。陈旭那孙子说营长不要他了时,他就傻了!”叶朝呼吸一紧,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感觉。纠察领着荀亦歌去禁闭室,教导员跟在后面,凌宴也从办公室出来了,垂头丧气的,看起来很没精神。荀亦歌从另一边楼梯离开,教导员一眼瞧见叶朝,抬手道:“叶营。”凌宴身子一麻,茫然又惊讶地抬起头。目光相触之时,叶朝清楚感觉到心脏轻轻揪了一下。凌宴满眼通红,一看就是刚哭过,但脸上已经没有泪水,显然已经擦过了。可是谁也没想到,连凌宴自己都没想到,对视一秒后,眼泪竟然再次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叶朝愣了,教导员连忙跑进办公室拿纸,一边往凌宴手里塞,一边道:“你这孩子也是,上次不都说了吗,你在军演里立了功,叶营想重点培养你,才将你从通讯员的位置上撤下来。陈旭胡说,你也信?”凌宴抽泣得厉害,一双被泪水糊住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叶朝。叶朝叹了口气,快步走过去,刚想说些什么,手就被凌宴抓住。他向来不喜身体接触,此时却没有立即抽离。凌宴近乎无助地看着他,眼底尽是委屈和祈求,“首长,您让我回来吧,我还想当您的通讯员,您别不要我……”话音未落,教导员就赶了上来,一把将凌宴拦开,对叶朝尴尬地笑了笑,“刚跟队友起了冲突,情绪不太稳,我先带回去了啊。”叶朝指尖发麻,目送教导员推着凌宴离开,良久后深叹一口气。就在刚才,他又想到凌宴了。那个凌宴,他的凌宴,他的糖糖。凌宴小时候虽然黏人,但乖巧听话,鲜有耍脾气的时候,哭闹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都记在叶朝心里。二年级的夏天,男孩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