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言情小说 - [天盛长歌]朱砂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顾南衣终是忍不住,抬步跨入堂中,天青色袍角掠过若有若无的檀香薄烟,弥漫出淡淡浓香。他撩袍跪在宁遥跟前,拱手请罪道:“殿下骂我吧。”

宁遥见他如此,只默然地看着他,二人寂静里相对,静的能听见耳边风声簌簌,她眼中含泪,嗫喏道:“骂你....我有什么好骂你的,你为师复仇心切,你没错。”

“我一时冲动,才绑架了雅乐夫人,我并无伤他她之意。”顾南衣的目光清澈如许,抬眸直直望着宁遥,“楚王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我都甘愿承受。”

“宁弈看在我和凤知微的面儿上,不会急着动你。”宁遥扬了扬眉,深深看他一眼,无语凝噎。“你先回去歇息吧,房间都替你打点好了。”

顾南衣诧异于宁遥的冷淡疏离,沉默的须臾,他试探地伸手去握宁遥的手,见她没有拒绝反感才慢慢握紧。

宁遥涩涩看了他一眼,其实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他。在他回来前,她日日夜夜都在想他,心念他在金狮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然而见了他,又觉得百味杂陈。他还像当初他离开帝京的时候一样,那种痴情又纯粹,不好意思外露的神情,叫她看着难过。如今的他们变得面目全非,她心里很难受,隔着这么多隔阂,还真的能不顾一切地在一起么。

“南衣,我很想你。”宁遥轻轻吐了口气,犹自落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另一只手亦覆在顾南衣的手背上,纤长的手指紧紧与他十指相握。

他点头不迭,笑容浮上脸颊,“我也想着殿下,一别数月,让你一个人经历这么多,是我不该,我不会走了。”见她眼里蓄满着泪,他什么都顾不得了,抬手给她拭泪,拥在怀里安慰着:“我不会走了。”

宁遥抬起手拥住他,手指紧紧攥住他肩膀的衣料,她忍不住泪如雨下,呜呜咽咽地说不出一个字,似乎将这数月的所有委屈和痛楚尽数哭个痛快。而顾南衣目中的愧疚泛起,只拥着她,柔声地安慰着。

她直起身子,双手捧住他的脸,含着眼泪的眼睛直勾勾地对上顾南衣的眼睛,一板一眼道:“你不许再走了,也不许做傻事了,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她就那样抬着头,破涕浅笑望着他,耳边传来廊下风声萧瑟,吹动枝影委地,如此良辰美景下,宁遥慢慢俯身靠近,樱桃唇缓然贴近,她身上清馨的檀香余香在他鼻尖蔓延,顾南衣抬手扣着她的腰,随即便吻了上去,二人吻的忘情热烈,似乎将数月的思念尽然投入在这热吻中。

顾南衣从深吻中微微抽离,望着一对红烛乍明乍灭的光下铺陈在美人如云的容色,愈看愈痴迷,不知哪儿来的胆子,他一点点倾身逼近,将人压在身下。

宁遥的心头咚咚直跳,双颊一烫,染上一片红晕,她轻轻点点头,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大袖衫垂落至手肘,吻上其脖子,顾南衣的手顺着她白皙如藕段的手蜿蜒而上,最后与她十指紧扣。

红烛慢慢燃尽,珠帘安静垂下,月光渗不入的昏暗里,只映出宁遥轻浅朦胧的轮廓,顾南衣抬手掀开她石榴色的大袖衫,指腹在她脖颈间摩挲。宁遥伸手抓住软垫吃痛一声,脚尖的红芙蓉绣鞋啪地一声落在地上,他顺流而下,解开了她腰间的腰带。

他的唇是干热的,急促而生疏地吻着,她吞声哽咽,亦回应着他的拥吻。宁遥虽初涉人事,但当初许下与姚扬宇的婚约时有教养姑姑说过该如何行房,其中规矩甚多,如今她纵身于她心悦的人,早将规矩往于脑后,欢.好旖.旎如流水一般,在如胶似漆的身体间流过。

巫山云雨后,顾南衣垂首凝视着伏在自己胸脯前的宁遥,疾风骤雨后的宁遥没了帝姬的得体模样,发丝黏腻地贴在额间,双颊泛着潮红,浅浅地寐在他身旁。

顾南衣扯过堆在桌案旁的大衫披在她肩头,紧紧将人裹住,生怕娇生的帝姬着凉。他抵着她发梢,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小核桃,他探身拿过细细端详,只见核桃的一面已被抚摸光滑,无数个漫漫长夜里,她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

顾南衣气息融融,紧紧抱着她,轻吻着她发间,宁遥慢慢从浑身酸痛中睁开眼睛,她笑意浅浅,仍没有离开他怀抱的意思,“南衣。”

“我在呢。”他低头抚摸着她的脸颊。

“有你在,我很安心。”宁遥吻吻他的掌心,将发热的脸蛋贴上他的掌心,“等事情一结束,我们就离开帝京,过我们的日子吧?”

顾南衣笑着吻了吻她的粉颊,轻声道:“殿下舍得放下金枝玉叶的身份,随我一个粗俗江湖客四海为家?”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宁遥往他怀里贴了贴,“做公主,住皇城,守着一个我不爱的人,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的,但跟你在一起,吃糠咽菜住茅草屋也是满足的。我不愿你将就当一介驸马都尉,我也不想这辈子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我愿意随你走,去哪儿都可以。”

可是要离开,真的这么简单么。

清晨一早,折柳进来倒炉子里的烟灰,说早膳都备好了,顾南衣走的时候看她睡得香,让人别打搅她。

“现在人呢?”宁遥起身,只觉得身上酸乏无比。

折柳刚要回话,内侍就从外面进来,说楚王殿下要带顾南衣回去问话。

宁遥静静地听完回禀,命折柳梳妆,淡淡道:“好生招呼楚王殿下,本宫马上就来。”

“楚王来兴师问罪,殿下可要保顾南衣?”

宁遥摇摇头,“宁弈于我还有用,我还不能和他撕破脸皮。”说着指了指妆奩上的步摇,“他不会杀了南衣的,就算我不开口,凤知微也不会束手旁观。”

折柳正替宁遥扑上香粉,弯腰伺候时正瞅见了宁遥脖颈上枣核一样的淤血,还有好几处,她咦了一声,宁遥忙捂住道,“别看了,替我拿香粉遮一遮。”

折柳应声,转身到架子上取香粉,宁遥捂住脸,觉得羞极了,她也不敢在丫头们面前提,怕她们耻笑自己,只当没事人一样,对着镜子整肃表情,端起了公主的端庄威严来。

梳洗得当后,宁遥便速速到前堂去面见,堂中安静,唯有杯盏碰撞的清脆声,隔着幽幽花树望去,迷朦的金光撒在宁弈那张俊美容色之上,但这容色之上却乌云密布,神情严肃,端正地坐在圈椅上喝茶。

宁遥恭恭敬敬地请了安,宁弈却冷淡地说不敢,随而对她行了个礼,“庶民宁弈怎敢受殿下的礼。”

宁弈因雅乐的死缠绵病榻了几日,如今脸色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