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狭路相逢.上

    命运总是似曾相识。

    和那天一样，万恬披着毛毯坐在救护车屁股后面，手里捧着热可可。医务人员贴心的送给她小熊玩偶，她也没要。

    爆炸范围比较广，影响了电力输送，中央广场了陷入黑暗，几盏大探照灯下，红蓝双色的警灯频闪，刺眼的厉害。

    徐虎出示了工作证，表明自己可以留在现场帮忙。消防员对他这个刚升任的干部肃然起敬，坚持要把他送到医院全身心检查。

    救护车要开走了，万恬没有外伤，不必去医院。她晃悠着小腿，让开了车门的位置。

    她始终背对着徐虎，没有回头。

    他们又变成了陌生人，刚才在电梯里的旖旎仿佛只是一个短暂的梦，她最后躲开的那个吻，打碎了他所有的奢望。

    如果她肯回头，哪怕只看一眼...

    后车门缓缓关闭，万恬喝光了热可可，将纸杯丢进垃圾桶，又站在原地发呆，似乎还很迷茫。

    她没有回头。

    救护车开动了。

    徐虎疲惫得闭上眼睛，算了，就随她吧。

    “等一下！停车！停车！”

    救护车突然急停，刹车声刺耳，司机探出头怒骂：“小姑娘你不要命了啊？！”

    徐虎猛然睁眼，望向窗外。

    万恬挥舞着毛毯挡在车前，一边鞠躬道歉一边指着他：“我也得去！”

    “你去什么去！”   司机怒气未消：“这是闹着玩的吗！”

    全车人都望向窗外，看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横手拦在车前。她只穿着单薄的礼服裙，却丝毫不怕那严寒的风。裙摆飘舞，她的眼睛比晚星还要明亮。

    “我怎么不能去！”   万恬理直气壮：“我...我是他家属！”

    ————

    徐虎的伤口过长，缝了十三针，又打了一剂破伤风。医院里床位紧张，忙乱不堪，缝合是在急诊科走廊的椅子上进行的。

    万恬搬了个小马扎陪着他打点滴，道具撤走后她意识就清醒多了，想起在电梯对徐虎的所作所为，越发觉得对不起他。

    护士缝合的时候她没敢看，那一针一线穿透皮肤，好似扎在她心上。徐虎没什么反应，好像已经习惯了，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还疼不疼啊？”   万恬小心翼翼地问。

    男人不说话。

    “那要不要喝水？”

    “饿不饿？我去给你买吃的？”

    无人回应。

    “你理我一下嘛...”   万恬垂头丧气，推了推他的手臂。

    邻座崴了脚的大爷看了阵热闹，好心出言相劝：“小年轻吵架了？哎呦，多大点事，你一个男人，多让着点你媳妇儿，干什么老较劲呢！”

    万恬苦哈哈道：“您快歇着吧，可别添乱了...”

    徐虎还是副不愿搭理人的样子，嘴角却带了些笑意。

    万恬心里一喜，打算再接再厉，跟大爷好好唠唠。

    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万恬，千万的万恬静的恬，在哪个病房？”

    “先生我们这里是急诊楼，不是住院部...”

    “广场受伤的人不是先送到这里抢救吗？！她在哪里？有没有床位？”

    “先生您先冷静，我们还没有接诊到需要抢救的病人，最严重的也只是骨裂...”

    护士站前，一男一女急声询问，男的眉头紧锁神情焦急，女的快把小护士的衣领子扯下来了：

    “骨裂还不严重吗？！给你们院长打电话！我要求加急手术！”

    万恬“腾”地站起来，冲两人挥手：“周杳，我在这！”

    说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徐虎还在呢，她喊周杳是不是找死？

    可惜已经无法挽回了。周杳大步朝她走来，衣服还没换，应该刚从宴会场赶来。

    “恬恬！”   男人的表情说得上是惊慌失措，怕她有伤也不敢乱碰，“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万恬没见过他这样，下意识也跟着急忙慌：“我没事，我没事，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给他打的电话，我听到爆炸都快吓死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真没法交代。”   林奕跟在后面，围着她紧张转圈，“你怎么样啊，受没受伤到底，是不是骨裂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   万恬举起胳膊做了两个伸展运动，“我现在可以来个托马斯旋转跳。”

    周杳捧着她的脸细细查看，确定她只是全身上下沾了点灰，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你差点吓死我宝贝，打电话怎么不接？”

    “就是啊，我打你手机快打疯了！”   林奕嚷嚷起来，“真把我急死了，差点薅掉矿工爷爷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