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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蕤蕤也就是说着玩玩,平常见了猫还一个劲儿地往后躲呢。”“原来是叶公好龙。”叶齐宏笑了,戳了戳韩宝葭的脑袋取笑道。一家人说说笑笑,收拾停当便往老夫人的荣华堂走去。韩宝葭一路跟在爹娘身后,渐渐有些恍惚了起来。她那日脱口而出说是想要个猫鹞子,其实,并不是她喜欢,而是当年的卫简怀喜欢。卫简怀还在孩童时曾经养过一只猫,猫的品种并不名贵,却很得他的欢心,有阵子甚至抱着同吃同睡,以至于帝后二人都有些忧心,怕这畜生野性未泯,伤了卫简怀。后来那只猫不知怎么便病了,便被偷偷拿出去处理了,对着卫简怀只说是跑了。卫简怀伤心得很,拉着当时的谢隽春找了很久,谢隽春绞尽脑汁说了一大堆理由,说猫找到了它命中之猫双宿双栖了,又说等它有了小猫说不定还会回来探望,还答应要是过两年这只猫再不回来,就亲自去替他捉个漂亮的,两个人一起养。然而,还没等谢隽春实现承诺,先皇后便薨了,再然后,卫简怀出宫祭母时被行刺,生死不明,先帝为此一病不起,所有人都被那狼子野心的大皇子蒙在鼓里,她更是以为二皇子谋害了卫简怀,联合卫婻转投大皇子账下,费尽心机扶助大皇子登了位。等到卫简怀秘密找到她时,她才明白所有的一切,然而,归来后的卫简怀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记挂着猫的小殿下了,她偷偷找来的漂亮猫再也送不出去,也没有必要再送了……屋里的说笑声传来,韩宝葭猛地回过神来,立刻敛了心神,跟随爹娘正式拜见祖母和其他各房的亲人。武安侯府除了嫁出去的几个姑娘,一共有四房子嗣,大房、三房、四房均是老夫人嫡出,二房庶出。大房的嫡长子承袭了爵位,长媳柳氏掌侯府中馈,膝下有二子二女,长女已出嫁,幼女叶云蓁,比韩宝葭大了三岁,看上去很和气,长子已经成亲,次子叶慕兴,也就是昨日来将韩宝葭接到府里的三哥。韩宝葭见了他分外亲切,抿着唇朝他笑了笑。二房也有一子一女,女儿叶云菲比韩宝葭大两岁。三房主母俞氏,是这三房媳妇中最为漂亮的,衣饰、妆容都十分精美华贵,身旁一左一右站了两个女儿,一个叫叶云茗,十五岁,一个叫叶云秀,比韩宝葭小了两岁,年方十一。长辈们各自给了韩宝葭见面礼,玉镯、金钗,刺绣、手珠,无一不华美金贵,韩宝葭一一收下道谢,一家子正说笑着呢,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出现在韩宝葭眼前,只见他一身白色锦袍身形俊挺,剑眉朗目,肤色白皙,长得和母亲俞氏十分相像,是个十足的美男子,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显得出类拔萃,让人眼前一亮。俞氏一见便嗔怪道:“你呀,家里人都在了,就你晚了。”那青年的嘴角一勾,快步到了到了老夫人跟前赔罪:“祖母,早起练了一会儿剑,一时忘情来晚了。”老夫人笑了,眼中都是宠溺,显然很喜爱这个孙儿。“就知道舞枪弄剑的,快来见见你的新婶娘,”她招呼殷盈道,“这是老三家的慕彦。”叶慕彦上前行礼问了好,殷盈连忙答应着,正待让女儿叫人,叶慕彦却看也没看韩宝葭一眼,退到了自己meimei身旁,小声说起话来。殷盈有些尴尬,深怕女儿多心,不由得捏了捏女儿的手以示安慰。韩宝葭倒也不在意,这个叶慕彦,一看就是恃才傲物的,又得老夫人的宠爱,只怕是个不好相与,敬而远之就好。在侯府住了几日,韩宝葭渐渐适应了这个新家。继父叶齐宏很是亲切,又和殷盈新婚燕尔,两个人如漆似胶;大伯母柳氏为人宽和,接人待物很有气度,对家里人都一视同仁,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二伯母为人有些细碎,三伯母有些矜傲,不过也并不是不识大体的,只要在言语上捧着点便相安无事了。对她最好的便是三堂哥叶慕兴,他在吏部就职,时常从外面带些好吃好玩的分给几个堂妹,对韩宝葭照顾有加。不过,韩宝葭大部分时间都喜欢呆在自家的兰亭苑里,天气渐渐热了,她便让人帮一把软榻放在树荫下,摆上一盘时令瓜果或是小食,看天上云卷云舒,见庭院花香虫鸣,惬意得很。要是躺懒躺得腻了,便拿出从前殷颢替她收集来的那一箱子小玩意来,有草编的狗儿、蚂蚱,有九连环、华容道,足以消磨时间了。殷盈见女儿自得其乐,吃吃喝喝睡睡,眼看着这身子日渐丰腴了起来,不由得有些忧虑。侯府中的几个姑娘,平常都是请了先生专门在汀水阁就学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就连最小的叶云秀也能写得一手好字。从前女儿还爱绣个帕子什么的,可从年初那场大病之后,就没看见她拿过针线,只怕连她最拿手的绣活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一日看女儿兴致勃勃地要拿泥巴来捏小人,殷盈终于被吓到了,慌忙把韩宝葭拉到了房间里,正色道:“蕤蕤,你大伯母那日便说了,家里的姑娘都在汀水阁听先生讲课,等你歇息得差不多了,便要一起去。”韩宝葭哪里肯,她上辈子从小开始便头悬梁、锥刺股,琴棋书画、八卦周易,厌恶的、喜欢的都硬逼着自己学,就为了替谢府挣个“惊才绝艳”的名声,几乎一时都不停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闲暇时光,自然盼着越长越好。“娘,”她一头扎进殷盈怀里蹭了蹭,“我不想去,她们都学了这么久了,我什么都不会,岂不是让人笑话?”殷盈一想也对:“那我问问四爷,看看能不能先替你先单独找个先生跟着先学一些。”“不要……”韩宝葭苦着脸,这不是给自己更套上了个紧箍咒了吗?“蕤蕤,”殷盈拉着她的手,一脸殷殷的期盼,“你现在是侯府家的姑娘了,走出去都是侯府的脸面,可不能闹了笑话,再说了,过个一两年你也要开始说亲了,到时候人家一问起来,总也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韩宝葭迟疑着问:“难道……男人都喜欢知书懂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吗?”“那是自然。”殷盈见她松动忙道,“若是再温柔体贴些,更是让人喜欢。”上辈子只顾着国仇家恨,韩宝葭对儿女私情一窍不通,被殷盈这么一说,有那么一些动心,不过转念一想又问:“娘,可你也不会琴棋书画,为什么爹就那么喜欢你呢?”殷盈的脸一红,嗔道:“你这个丫头,胡说些什么。”韩宝葭缩了缩脖子,笑嘻嘻地道:“可见喜欢这东西,和别的不相干的没多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