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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他抱紧手中的套娃,几乎直不起腰。不能再继续想那个人。“宝宝,过来吃饭!”许宁逸徒劳无功的张张嘴,他站起身,不知道该去哪里。“怎么这么没精神,”他外婆给他夹了一个鸡腿,“哪儿那么多不开心的,小小年纪。”许宁逸摇摇头,食不知味。深秋的天空渐渐变得阴暗,上学的路上,许宁逸抬起头,看着天空中温柔的云,一点又一点的,遮住了最后的明亮。它们乘着风,争先恐后的向远处逃离,就算拼尽全力,也追不上哪怕一朵。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寒彻透骨。“小宁子!”因为一场秋雨,大课间又只剩下完全的休息,周枢叫他出去小卖部。“你有没有想跟谁同桌?”周枢说了一路,许宁逸就只听见这一句,他有些迷茫的望着他。“同桌?”“何轩宇不是走了吗,你有没有想跟谁坐?”走了,没有同桌了,这个认知让许宁逸的呼吸一滞,差点儿说不出话来。“没有,我一个人坐吧。”少了何轩宇,他们班一定会有一个人没有同桌。“一个人?”周枢大概有点欲言又止,“要不你……跟我坐?”许宁逸看了他一眼,周枢这次实在有点奇怪。“随便。”他是无所谓,反正谁都已经没有区别。说完这两个字,许宁逸再也不想说话,也不想再思考,眼前的景物又开始扭曲,如同那天他坐在那人家门前一样。十二月份期中考试,许宁逸又退回了原来的水平。“你这次英语烂的不像话啊!”许宁逸盯着卷子,头脑放空。“格都没及?怎么搞的?”完形和的得分简直没眼看,烂得像是乱蒙的答案。考试的时候,许宁逸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读完哪怕一篇,之前跟何轩宇一起,做最多,现在他看见这些相似的题目,连呼吸都困难。“下次不会了,状态不太好。”他听见自己说,班主任叹息一声,也没太说他。“要中考了,好好调整。”下次不会……吗?许宁逸苦笑,缓慢的走回座位。期中考后的家长会,他老妈没有来。她和老爸很久没有再出现过,就像消失了一样。又是消失。许宁逸过得浑浑噩噩,天旋地转,失眠越来越严重,于是昼夜颠倒,连上课都开始直接趴着睡。周枢坐在他旁边,一天比一天担忧。期末考试在这混乱中逐渐接近。一月份的一天,许宁逸突然被人一把拉起来。“妈……妈?”这一定是几个月来许宁逸最清醒的一瞬间,他被他妈惊得连何轩宇都忘了。“你……怎么了?”他妈仿佛没听他说什么,红着眼圈,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拉着他就走。脑袋里一团浆糊,问题太多,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去哪儿啊?”挑了一个最急切的。“去民政局跟你爸离婚。”他妈说话语气很稳,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许宁逸却觉得背后一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腿都软了。他已经被他妈踉跄着拉出了学校。“什……什么?”离婚?听错了吧?没有回应。许宁逸使劲儿把他妈的手甩开,自己往前一扑,差点摔倒,不过他已经顾不得了。“你说什么!”“我说跟你爸离婚!”他妈也喊起来。他爸从车上下来,跑到他们旁边。许宁逸僵立着,一双眼睛瞪着他妈,直到被拖进车后座,视线都没移动一厘米。离婚?那天发生了什么呢?许宁逸恍恍惚惚,记忆像是被一根长棍狠狠搅了个透,由内而外的混乱,没有思绪,逻辑颠倒。十五岁的男生,力气也不小,挣扎的厉害,被老爸拖下车,有没有叫喊呢?打人呢?只记得身边来来回回很多人,总有人问他跟爸爸还是跟mama。这有什么好问的?许宁逸几乎要笑了,虽然他的笑跟哭也差不多。他坐在冰冷的座椅上,看着冰冷的墙壁,愣愣的。这个时候,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他是不是应该想想何轩宇?还是应该哭闹一番?这么一想也不想流泪了。甚至他觉得自己可能也没那么喜欢何轩宇,毕竟还能问自己这种问题,真是奇怪。不过何轩宇爸妈也离婚了,他有没有来过这里?有没有坐过这里?有没有像自己一样,如观众一般看着一切的发生?可惜那个人已经走了,不然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问问他。真像一个小丑啊!许宁逸勾起唇角。刚刚被老妈突然扯出教室,同学应该都挺惊讶的吧,周枢当时看着自己很是担心的样子,他父母跟自己父母很熟,会不会他早就知道了?还有周斯琪。啧,自己真是迟钝呢,什么都是最后一个知道。许宁逸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没觉得冷,只是觉得很困,思维凝滞,眼睛都睁不开,天花板在使劲儿的打圈,但又想快点跑,远离这个地方。才挣扎着站起来,腿就一软。地上冷得很,许宁逸都一个激灵,但马上又不想起来。迷糊之间看见很多人跑向他。喂喂!他只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腿麻了而已,躺一会儿就好了,不用管的!真的。不要管他。可惜许宁逸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口。“……你们怎么也不提前跟他说说!他才十五岁……”许宁逸睁开眼的时候,头痛欲裂,喉咙也疼得不行,没呼吸一次都觉得难受。迷糊之间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好吵……“……我就是看他有十五了,就觉得他应该会――”他妈跟外婆站在门口,见到突然走出来的许宁逸,一时间都没了声音。“我……咳、”许宁逸狠狠咳嗽了两声,“那个,今天要去上课吗?”“上什么课,你先好好躺着吧!”外婆把他往屋子里面赶。“我想去学校。”许宁逸眨了眨眼,现在清醒了许多,记忆逐渐回笼,却觉得更加难受。他梗着脖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去吧去吧,”几个人僵持了一会儿,他妈首先妥协,“吃完午饭了下午去。”“嗯。”许宁逸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身进了房间,不再理人。下午到教室的时候,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明显变多了。一个人身上发生了明显的不幸,作为大多不明具体事件的人,只能偷偷交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