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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堵住。路氏才柔和笑起来,与诸位夫人说道:“各位快吃,菜凉了便不好了。”她又看向那几位夫人,笑道:“秦夫人,张夫人,还有王家太太?你们怎么不多吃些?听闻张夫人还吃牛舌,我还特意叫下头准备了一碟子。”这三位皆面色不好看,只仪态还算得体。那秦夫人是城北秦家老爷的续弦,年不过二十出头,倒是娇笑起来:“任家夫人可吓坏我了,怎么在这样的时候处置家仆?我胆子小,经不得吓的。”言下之意便是路氏不懂礼节了。路氏索性淡淡看她道:“是么,看来秦夫人也知道,甚么场合该做甚么样的事。那么如何又在背后议论小女?要知道,世间从没有不透风的墙。”秦夫人叫她一下说的十分尴尬,没想到路氏这样温和的人怼起人来竟一点面子都不留,实在有些不按套路出牌,不由讷讷道:“我何曾议论过贵府小姐?任家夫人莫要诽谤。”一向不大开口的刁家夫人也开口道:“坊间某些风言风语,我也听闻了些许。诸位未出阁时候皆是颇有贤名的闺秀,怎么嫁了人反倒混起来,嘴巴竟如此碎?这般人家,还是好生担心自家闺女儿子能否有人结亲罢。”秦夫人三个听了面色一变,这刁夫人的地位,说出不与结亲的话,不知多少人家被影响,她们算是得不偿失了。特别是那位年轻娇美的秦夫人,膝下只一小女是亲生的,作为续弦本就在府里根基不深,如今心里多有些懊丧,面上却一点不敢露出来。路氏对刁家夫人一笑,也道:“是如此,我非是要给某几位夫人下马威。只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如珠似玉的宝贝着,那些流言蜚语便像刀子一样割我的心。我非是不愿给她定亲,只她自小在长安外祖家长大,我岂敢越过家里长辈给女儿定亲?又,我家女儿的年纪也小,我还想把她当小女儿娇养几年,实在不舍得早早许出去。”路氏对这三位夫人,算是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最后的话也说的十分漂亮,并不指名道姓也足见宽和大度了。而有生闺女的夫人许多都信了,其他几位也有不信的,不过事事不必多强求,至少后来也没甚么人再传那些有的没的。社交上的事,任丰年也知道的不多,闲言碎语也不曾传到她耳朵里去,更何况那几家人家,后头也因许多不同的缘由,陡然败落下去,这几家女眷也再也没能出现在任丰年眼跟前。最近两个月来,任丰年都没怎么见到李琨,她只知道最近朝中风波不断,却也不曾听闻有哪些具体的事情。不过倒是听闻长安那位名动天下的长康郡主,终是熬不过春天,撒手人寰了。本来长康郡主与她地位之别不啻天渊,只因她外祖家还有些贤名在,任丰年也有幸曾在小时候远远见过那位郡主一面。彼时长康已经到了快要及笄的年岁,一副冰肌玉骨之貌和班昭之才,便使她成了许多贵公子心里的神女。听闻远在平遥的储君也在此时启程回了长安,便有人传说,两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殿下心慕长康已久,两人也曾于京中盟过嫁娶之誓,如今殿下回长安,定然是悲恸憔悴有如丧妻。爱听贵人间野料的人不少,信的也大有人在,为这两人写曲作诗的文人雅客也渐渐多了起来,都动容于储君与长康郡主的爱情。不过真正写话本子的,也不敢真个把当朝人物编排进去,又不是嫌活太长了。只有大做改动,人名地名各样人事皆变化之后,才敢暗戳戳把话本放在市面上。任丰年对此的感想就是无甚感想,都说了是坊间传言,她要是真信不成王八了。更详细的她确实无从得知,然而李琨要回长安的事,却是他一早告诉她的,那事涉及到宫闱秘闻,即便是几处大员也不晓得的。不过便是如此,她也十分讨厌听到或是看到有关两人的戏本或是曲子,沾到一点便要发作。最厉害的一次,几家小姐一同看戏听曲,刚刚演到贤王与贵女花园相遇,任丰年便已经冷笑三声。一旁的孙小姐问她:“任jiejie是怎么了?可是有甚么不爽利的?”任丰年对她露出一个笑,指着戏子道:“你看,这贤王乃是极尊贵有德性的身份,而这位贵女也是教养极好的,怎能孤男寡女的幽会起来?!便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也是不成的,这样的戏码便是图个乐子,我也怕污了眼!这有些事啊,听听也就罢了,真心相信却太愚鲁。”任丰年就差指着骂戏里的贤王和贵女是jian夫yin|妇了,这几位小姐都捧着她还来不及,便只好赶忙叫人撤下戏台子才算数。隔天平遥女眷里便传出任丰年的话来,刁夫人这个义母也点头欣慰夸赞她:“是个品性高洁的女儿家。”任丰年自然是无话可说,她只是泄愤罢了,这样的好名声却十分担当不起。她虽然不疑心他,心里却忍不住生气。这人根本没有把她当作一个大姑娘看待,回长安也好长康郡主的事也罢,提也不提,书信还是有,只还像个老妈子一样叨叨些春捂秋冻之类养生的事体。她把话写在信里告诉他,可收到的却是四两拨千斤的寥寥三两句话,还叫她不要多虑伤身?话说的精简委婉,其实只是在说“小姑娘,你在意的事太多了,然这些事物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还是关心一下今日的甜点用甚么比较妥当”之类的吧?!任丰年气饭也用不下,信都懒得给他回一个,真的跑去关心了一下甜点用甚么,并决定不理睬他。其实那位殿下也是比较无辜的,他的处事方式就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以任大小姐的性格和聪慧程度,关心这些确实伤身,她就是个享受挥霍撒娇的人才,别的真没看出来。当然这种话储君是一辈子都不能对任大小姐说的,现下任丰年充其量只觉得他不解风情,处理事务太拼不顾她的感受之类的。若是说出来,后果大家可以感受一下。庙堂上的事体,任丰年管不着,远在天边的男人,她也够不着。所以一腔热血只能对着她亲爹的后宅使。毕竟最近发觉任想容同张氏关系很近啊,这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吧,任丰年这么想着,就跑去同路氏说道了。路氏悠悠道:“哦。来,乖阿辞,多吃点甜食。”任丰年不开心道:“怎么都叫我多吃甜食?我多关心些事情还有问题呀?”路氏有点在意那个“都”,不过她也不爱管太宽,便摸摸女儿毛茸茸的脑袋道:“不然你还能干啥呀?”任丰年气的脸红,噘嘴道:“那娘你说,她们搅和在一块儿能有好事啊?”路氏一笑:“阿辞啊,都怪娘没教好你。这些人算得甚么啊,你怎么就如临大敌了?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虽说不可轻敌,但太重视也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