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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三点多就到了。“回来了?这么早,下午没上课?”mama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着把一条鱼开膛破肚,“冰箱里有水果,快吃饭了,少吃一点。”“嗯。”陆夜白应了一声,算是巧妙地把有没有课的问题也带过了。“等下有个熟人要来。”mama忽然说。“谁?”陆夜白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汽水,用牙撬开了瓶盖,含糊地问,“您不会又给我相亲吧?”刚才遇到的大妈和他mama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巴不得用笼子锁着孙女,另一个却恨不得把他五花大绑放超市里按斤卖。明明他大学都还没毕业,也不知道急个什么。他就略微走了一会儿神,等回过神来,他mama似乎是已经说完了一句话。他正想再问一遍,却听到门铃响了。“我去吧。”他把瓶盖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到玄关,拉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脸上挂着“妇女之友”式笑容,晃眼看去会觉得他好像开心得不得了,却糊弄不了陆夜白。那人的笑容很标准也很客套,眼里没什么情绪,却在门打开的那刻露出了真实的惊讶。而他自己握住门把的手,也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微微颤抖起来。那每夜入梦的模样此刻就在眼前,宛若刀裁的眉毛斜飞入鬓,眼角微挑,眼里笼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显得瞳仁与眼白不太分明,让他看人的目光自带了一股深情。三年一过,好像没过,这人外表几乎没怎么变。温子河见陆夜白半天没说话,想着这孩子可能有点生疏了,便单手扶上防盗门,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以为来开门的会是你mama——想什么呢?堵着门不让我进去吗?”而后与轻松的语气不同,他略带紧张地偷偷看了陆夜白一眼。平日里他一向不是什么察言观色的好手,却在见到陆夜白的那一刹,福至心灵,开窍了。要遭。他心想。下一秒他听到陆夜白开口,声音冷淡:“请问你找谁?”温子河:“……”这哪家的熊孩子?记忆是金鱼吗?他不信陆夜白是真忘,三年前他离开的时候陆夜白都十八岁了,又不是记吃不记打的半大孩子。再细看那人的表情,温子河更是不能再明白了。这摆明了没忘,说不定还把温子河最希望他忘了的东西记了个清清楚楚。幸好陆mama走出厨房门拯救了他:“怎么站在外面说话呢?子河是越来越好看了,快进来——夜白,让让。”陆mama很是热情。她一直都很喜欢温子河这孩子。十多年前,温子河和家人一起搬到了对门,他比陆夜白大几岁,像个亲哥似的照顾他,有时候自己下班晚,回家就能看到他一脸严肃地催着自家孩子写作业。她拎着打包来的盒饭,陆夜白却说他俩已经吃过了,还评价温子河做的饭比她做的好吃。陆夜白这熊孩子在温子河面前好像格外服帖,温子河家教好,父母又经常不在家,她便将他当半个儿子看待。后来温子河去外地工作,走得急,只给她打了个电话,而后好几年音讯全无。前些天刚碰上,她便邀人来家里吃饭了。温子河总算是进了门,他把带来的营养品放在一边,借着这些动作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陆夜白那臭着的脸,对着陆mama眯着眼笑道:“阿姨看着一点都没变,皮肤保养的真好。”这句话讨了中年女人的欢心,但她面上还是责怪道:“带点营养品就能赔罪啦?你说你,一去工作,第二天家就搬了,后来一个电话都不给。就算忘了我们老的,别把小的也忘了,以前多好的感情啊?你刚走那几天我看他魂不守舍的,肯定是挂念你,后来他虽然嘴上不说,我也看得出来,舍不得呢。你说你三年里半个电话都没有——啧,儿大不中留,我看是这么个道理。”这番话成功地让试图张嘴的温子河沉默了。温子河心想,果然今天这样子是装给我看的,心里还是怨着我呢。再一看陆夜白那更冷的脸色,顿觉心中七上八下。偏偏陆mama进了厨房还在讲述他俩小时候是如何如何亲密无间……他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我给你带了东西。”他摸了摸鼻子,从一堆营养品里拿出一个盒子,对着面若寒霜的陆夜白开了口,“无人机,你们年轻人是不是爱玩这个?”陆夜白看了他一眼,这人外表看起来也是个十足的年轻人,却爱cao着这么一口长辈的腔调。“谢谢。”他很客套地答了一句。面对这个人,他可没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索性少说话。温子河听他终于开口和自己说了话,只当自己挨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心下一松,这会儿又转向厨房,说道:“我那工作,都在深山里跑来跑去的,没信号。”这是个很不走心的理由,温子河没指望能糊弄过陆夜白,只想略微给陆mama提一句,没想到陆夜白抬眼朝他看了一眼,动作还挺大,被他注意到了。于是他似乎是受到了鼓励,对着陆mama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没打草稿就开始侃侃而谈,也不知道是想说给谁听:“我自工作起就赶上了一趟外出考察,一直都在西北山里……”他以为陆夜白是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不想陆夜白从他开始讲述“深山里的故事”开始,就兴趣缺缺地把头扭向了别处。他觉得这死孩子的性格实在是扭曲得太厉害了,怎么三年不见,变得这么不好说话?陆夜白虽然没把目光往那人身上放,但是那人的声音却一字不漏地钻进他的耳朵里。他此刻内心快乱成了一团麻,刚打开门的时候,这些年强装出来的若无其事几乎一下子飞的没踪没影,他一再克制,才忍住没问对方半个字。毕竟,他没有立场。三年前,对方既没有没有嘲讽过他的一厢情愿,也没有玩弄他的感情一走了之,只是不喜欢他而已。所以他冷淡的态度与其说是在给人脸色看,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靠近了。但是他见着这人好像越黏越紧,隐隐还透露着讨好的意味,这会又不可避免地想入非非起来。他又回来了,是不是说明,当初让他离开的,不是自己呢?也就是说,其实他并不那么排斥……他还没来得及再往下想,听到那人的声音传来:“我说,你准备装不认识我装到什么时候?”这回的语气不像以往逗他玩似的,陆夜白仿佛还嗅到一点生气的情绪在里面,他心下一喜,却警告自己不要得意忘形,目光看向别处,维持着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我没有。”温子河:“……”他觉得这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