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京潭回忆起以前的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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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滴的怨怒从京潭眼底浮起,从后槽牙硬生生逼出的字字句句,皆是显出明显的嫉妒之意。 “这五日我见你总望向窗外出神,恍惚又像是回到了从前,你在楼上看风景,我在楼下看你,看风景的人我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我看着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你又知不知道?” “你看着窗外,我看着你,我总希望你能看见我,却又不愿你看见我,尤其是看见你身后随时跟着像条小狗的裴寂,我就更不愿意被你看见……为什么陪在你身边的人,就不能是我呢?” “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谁都可以陪在你身边,偏偏就不能是我?” 京潭死死的拽紧头发,死死的盯着她苍白脸颊,咬着牙的质问:“为什么最后揽你入怀的是他裴寂?明明先来的人是我,一直在楼下望着你的人也是我,凭什么他却能踩着我的肩头楼台揽月,捷足先登?” “主人……” 头发被他抓满一掌心,又要护着他不出事,京墨被迫和他离得极尽,一低眉一偏首就会和他的脸颊碰在了一起,她却咬着牙不愿再和京潭贴近,哑着声无奈恳求他。 “主人放手吧,属下身背戒条不敢违背,更不能冒犯主人,还请主人冷静,莫强行为难属下。” “我问你,我到底比他差在了哪里?”京潭不闻不顾,执拗追问,“是他那张祸水脸勾引了你,还是他有正常的男子身体才让你动了心?!” 若果真如此,他即刻拿刀去毁裴寂的容,下药弄坏裴寂的身体,是不是就能让她回心转意了? 为了逼她就范,京潭一手拉扯她的发,一手摸上她的腰,发丝快扯到了发根,腰上的伤被他按住。 当他大力往下一扯头发,使劲掐住她的伤口按了一按,京墨伏低向下的身子就颤了两下,险些要往地上无力的跪去。 她脸白如纸,已然疼的话说不出来。 在京潭默不作声的强势逼迫下,终于逼得无法抗拒的京墨,侧头示软在他脸上浅浅的亲了一下。 真的很轻很浅,蜻蜓点水的一吻而已。 直到她亲过了这一下,京潭才是大发慈悲,终于缓缓松开缠绕掌心湿润的发,放她直起身颤颤的站在面前。 京墨往后踉跄退了两步,颤栗的后腰悄悄抵住桌子撑住身子不倒,侧开的脸庞苍白如纸,再伸手悄悄按住肋下汩汩冒出血丝的伤口。 京潭恍惚的摸了摸脸颊,再回过神从围栏直起身,刚好就瞧见她捂住肋骨的动作。 见她面庞惨白,身子轻抖,京潭默了半响,便开口冷冷的问:“上次就想问你,我给你的伤药呢?” 京墨稍稍低着脸,听到这话眼色转动浮沉,晦涩不明,抿唇迟迟未答。 “怎么,我的脸上有毒,你亲一口就耳聋了不成?”京潭刚刚温和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我给你的伤药都去哪了?为什么上次你在路上遇到仇家受了伤,回来后却一直不抹药?” 京墨无法回避,硬着头皮的答:“属下用光了。” “用光了?”京潭闻言一愣,随后追问,“那次你从外面回来,身上的伤却久拖不愈,我才亲自炼药给你,足有两瓶凝血膏,一瓶化血散,一瓶百虫粉,这一年时日你就全部用完了?!” “……是。” 这一年京墨接到的任务都是简单的,而且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长留村就是奉云城,除了他,根本无人能伤到她分毫。 但这一年里他下狠手打过她的次数也就四五次而已,还是在她彻底惹恼他的情况下才贸然动手。 即便那是下了重手也有分寸,看似打得很重,却是伤不到要紧之处,事后细细疗养一番也就无碍了。 因此京潭想都不必想,就问:“是你自己用光了,还是你给裴寂用光了?” 果然她没有回答。 他心里登时大怒,压着汹涌怒火的问:“我给你保命用的金枝玉露,你也给他了?” 金枝玉露能最快止痛止血,且不留丝毫痕迹,造价格外昂贵,市面之上千金难求一滴。 裴寂烫伤嘴的那回儿,用的就是这个药。 京墨低着头,还是没答。 看罢,京潭险些气笑了。 “好啊好啊,我给你的东西,你竟然全用在了一个相识不过三个月的外人身上?” 他嘴角泛出连连冷笑,指尖逐渐捏紧小茶几的边沿,力道太大,茶沿碎出了一道道裂痕。 他一字一句,绷着脸的吐字:“对他,你倒是情深意重的很哪!如此厚此薄彼,你还有脸同我说什么终生不嫁,绝不会把处子之身交于他人,再让你和他待下去,怕是娃娃都要生出两个了!” 闻言,京墨大吃一惊,不顾腰间伤口慌忙跪下,郑重宣誓道:“主人明鉴,属下绝不敢违誓,否则甘愿承受天诛地灭,此生死无葬身之地!” 京潭长腿交叠,靠坐在围栏边,桃花眼阴鸷的盯着跪地宣誓的她,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过了好会儿,他忽地恶意勾唇的反问:“哦?怎样证明你不会违背誓言呢?” 京墨何其了解他,立刻听出他话里的暗意,抬起头沉沉的看向他。 便见京潭从袖里拿出两个一红一白的玉瓶,随手丢在她面前。 “一瓶你吃,一瓶他吃。”他道,“混着茶水即可,无色无味不会发现。” 京潭居高临下的盯住她,笑意森然:“这药要不了他的性命,却能证明你刚才所言非虚,只要你证明无误,解药我就会及时喂给他,保他性命无虞。” 白色玉瓶和当初她给裴寂用的一模一样,红色瓷瓶她则是第一次看到。 京墨看了眼手边颜色夺目的红瓶,心里大感不安,小心试探的开口道:“如果……” “如果?”京潭笑容愈加讽刺,眼底愈加阴冷,“你在担心什么?你不是亲口对我保证绝不会违背誓言?我的命令你从未违背过,一件区区证明的小事而已,伤不着他的性命,又何必在意!” 京墨被堵的无话可说,缄默片刻后便无声的捡起两个瓷瓶收入袖里。 “属下多谢主人赐药。”她低头诚恳致谢。 京潭冷哼一声:“我此行是为你转道而来,既然看过了你,我该做的也做了,该说的也说完了,你就可以回去了,免得他起疑心。” “属下遵命。”京墨沉声应答。 京潭满意嗯了一声,探身拿过桌上的折扇,放在掌心里翻来覆去的把弄着。 他侧眼瞥向斜对面,不容置疑的道:“宝物你们已是寻到一样,这件任务就算完成了,你抹药再养个两日伤就带着他回奉云城交差,不必在此继续逗留。” 顿了一顿,补充道:“奉云城有陈大夫镇着,东西入城之前必须吞下,否则被他发现你百口莫辩。” 陈大夫行医多年,善医善毒又善蛊,一旦裴寂出事根本无法瞒过他的眼睛。 若发现是她亲手下毒,无疑是让京潭落下口舌,给青山楼招惹了麻烦。 通通知晓这些厉害之处,京墨跪在地上,沉重应是。 “你们先行,我这边忙完就会赶来奉云城,给他喂下解药后带你们回去。”京潭轻敲着扇柄,手指一垂一落,“放心,只要你好好听话做事,他出不了意外,你也无事,否则你知道自行承担的后果。” 京墨跪在地上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又担心引来更多质疑与斥骂,只能吞话入喉,起身行礼后下楼脚步缓慢的离开。 她走后许久,京潭仍是坐在栏边沉思不动,有人便从斜对面的顶柱后走了出来,大大皱起细弯的眉尖。 “楼主,师父腰腹的伤口入骨,又刚受外击,碰都碰不得,怎能为了逼师父亲你,就使劲的按她伤处?”乌鸣一张口就很不高兴的指责他,“这样一弄,师父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会裂开了。” 翻折开扇的京潭斜斜瞥她一眼,淡淡道:“你心疼了。” 语气是肯定的。 “是啊。”娇小年轻的乌鸣插着腰,振振有词的说,“她是属下的师父,我都不心疼她,谁还能心疼她!” 京潭听罢顿了一顿,轻轻放下折扇,抬手拿过茶几上的酒盏啜饮一口。 酒温冰冷,入口刺喉。 他端着冷冰的酒盏再饮一口,心里就不由暗叹一声,这酒有些可惜了,方才应该让她把酒温了再走的。 京墨温过的酒一向最好,酒香浓厚不熏,温度入喉不硬,恰好是京潭最喜欢的程度。 在他养伤的那两年里,她真的是把他的喜恶爱好,里里外外都摸得清清楚楚,样样透彻。 有一个比你自身还了解你的人,你抬抬手她就送来驱寒的外衣,你眨眨眼她就送来喜爱的温酒,不需你一字半语她就能全部理解,并且及时满足你全部的需求,又如何能让人舍得下心里那段放不下的孽情? 乌鸣站在他面前,还在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 “楼主,下次你别这样强逼师父了。” “师父是个嘴硬心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又最听你的话,只要和她好好说,她多会顺着的。” “楼主不要总挑师父受伤的时候故意为难她,师父的伤有时好得快,有时又好得慢,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反反复复的折腾,若是老了还会得下一身难缠病痛,在世华佗来了也束手无策。” 京潭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话,语气充满心疼的字字句句,心里竟颇为复杂,饮到一半的酒盏停在了嘴边不入。 他侧目望向楼下,巷角里京墨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注视好久才突然丢出了一句含着叹息的话。 “乌鸣,有时候我好羡慕你。” 还在咿咿呀呀说个不停的乌鸣错愕啊了一声,小脸充满疑惑和震惊。 “我羡慕你,真的很羡慕你。”他心里说不出的沮丧,脸上却挂起似有似无的苦涩的笑。 “我羡慕你能名正言顺的站在她身后,羡慕你能得到这些年她全部的关注,羡慕你能理直气壮的说你心疼她。” 其实很多次他瞧着她从外回来,拖着一具受伤虚弱的身躯,慢吞吞的走到眼前,跪在他的脚边复命,还有被他故意挑刺责罚时,他的心里也次次都疼,却是始终说不出一字软话。 上任楼主还在世的时候,京潭比武总是打不赢她,事后被脱光上衣跪在地上受到鞭打时,她站在旁边冷目旁观,就从未为他说过一字好话。 分明她只需开口说一句话而已,哪怕只有一个字,楼主就会无条件的宽恕他。 可她没有,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