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兄控裴钩开始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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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已经暗示的相当明显,一双凤眸频繁的眨来眨去,快和夜幕里扑闪扑闪的星辰比高低。 可京墨像是瞎了傻了,岿然不动。 见她迟迟不开口挽留自己,裴寂一个堂堂八尺男儿也实在说不出太过羞耻的话,只得失望的收回目光。 他泄气的低头,摆了摆手:“好吧,我现在就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好好养着身体,别再受伤让我担心了。” 京墨敛眼,眼睫下波光荡漾,低着声的轻答:“是,属下尽力而为。” 裴寂不舍的望她两眼,刚要提腿转身,又不放心的回头,再次追问。 “你身上的伤真不要紧?要不还是我叫大夫来看看吧!” 闻言,京墨看他的眼神几番辗转,声音愈发软了。 “不必担忧,小伤而已,过个几日便好了。” “真的?” “真的。” “可我实在担心,要不你和我回无……” 不待他说完,京墨深深沉沉的凝望着他,目光深邃,神色沉静如月光洒落。 她温温和和的打断他,温声的劝说着。 “裴城主,夜深,路上不好走,你真的该回去了。” 这次的语气三分沉三分压,竟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感,任性惯了的裴寂没能立刻反驳,怔怔的望了会儿她深邃如水的漆黑眼眸。 他呆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很奇异,这一刻她直直凝望的眼睛像是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好似眼里只装下了他一个人,根本不忍抗拒其中深藏的温柔与关切。 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再次看见了曾经的京娘。 每次当她这样的看过来时,就会柔情百转的唤他一声相公,满腔的深情厚谊全给了他一人,为他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裴寂的耳尖悄咪咪的又红了些。 “嗯……我听你的,我回去。” 这次他是真的乖乖离开,转身刚走两步又猛然想起什么,回身袖子一甩,捏了太久后带着体温的两个瓷瓶就直接滚到了她的脚边。 “这个药,反正我给了你,至于要用要丢都随你。”他扭过头的时候,隐藏在发丝里的耳尖已是红的滴血。 他说过的,他裴寂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 不管给出去的是药,还是心,他给了就是给了,至于她拿着要怎么对待,那是她的事。 说完不待她有回应,裴寂便慌慌然的大步跑走。 他跑的太快,完全不给京墨拒绝的机会,等到她从地上把瓷瓶捡起来的时候,人已经跑的没影子了。 京墨拿着两个尚且温热的瓷瓶,站在原地默了很久。 随即,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把瓷瓶小心的放进怀里,一步一步慢吞吞走回自己的屋子。 繁华的紫藤花树下,凉凉的夜风徐徐吹过,一片安静缓慢地弥漫开。 细细碎碎的淡紫花瓣随风四处而落,有些便飘落在了石桌斜对面的一处草丛后,欢欢闹闹的挤成了一堆。 良响,草丛后停驻许久的人微微抿唇,眼神深沉,足尖踏过满地花瓣,无声无息的飘然离去。 翌日清晨,京潭便向裴二少提出请辞。 毕竟他是作为客人在此短住几日,且作为事务缠身的楼主,回青山楼是理所应当的事。 裴二少客气惯例的挽留了两句后,便体贴的为他举行了一个送行宴。 这回的私宴规模不大,也是避免人多嘴杂,宴上除了裴家两兄弟作为主人在旁相陪,剩下的就只有楼主京潭,和他随身跟随的两名侍卫京墨和乌鸣。 私宴虽小,招待的菜肴仍是道道精致,不敢慢怠贵客丝毫,一眼看去,每道菜皆是色香味俱全,惹人垂涎欲滴。 大概是早就习惯了,这次负责伺候他的酒水布菜,还是京墨一人。 昨日兰阁水汀发生的事,跟随在裴寂的两名婢女回去后便悉数禀告给了裴钩,因此在场之人都知道京墨身上有伤,还是重伤。 私宴举办在繁花包围的小型花厅,彼此之间皆离的极近,一举一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亲眼看到她屈膝半跪在桌边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挺拔的身躯便微微晃了起来,清隽的脸庞也变得愈发的苍白,颗颗汗珠从她鬓角滚下。 但她双手捧起的酒盏没有晃出一滴酒水,墨勾的娥眉没有皱起一丝一毫。 乌鸣跪坐在京潭身后眼睁睁的看着,因为离的近,隐约间还闻到了一点轻微的血腥气。 她不需细想就能知道血腥气的来源。 “楼主,”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硬着头皮请示道,“属下坐太久了,腿有些麻,不如属下顶替师父来为你斟酒吧?” 乌鸣能闻到的东西,离她最近的京潭当然也知晓,听后没有应答她,而是指尖挑扇,漫不经心的反问正弯腰布菜斟酒的京墨。 “京墨,你听见了,你的好徒儿腿都坐麻了,想替你为我斟酒,换你回去坐着,你觉得该如何啊?” “宴席之上不可随意换人,可视作对主人的轻慢之举。”京墨放下玉筷,递上酒盏,用暗哑的嗓音规矩回答道,“而且只有主子挑奴才,哪有奴才挑主子的份,是她逾越界限了,该罚。” “京墨,你这个当师父的,连这些基本的规矩都没教给她么?”京潭的指尖轻敲扇骨,一双温温秀秀的桃花眼淡淡瞥向她,看起来温雅秀气到了极致,一派无害无辜之态。 他红红的嘴角抿起,不见喜怒,只有惋惜:“楼里的规矩数你样样学的最好,怎么把徒弟教成了这样?真叫我失望啊。” “是,属下教徒无方,更该罚。”她低低垂头,声音不变,“她犯下的错,属下愿一己承担。” 乌鸣的脸一下就白了。 可她不敢再开口求情了,她怕这只会给京墨引来更多的责罚。 乌鸣坐在身后一字不敢多吭,京墨跪在桌边静候他的责罚,这下京潭终是满意了。 他刚欲开口,坐在正中间的裴寂忍不可忍,把手里的茶盏重重按在桌上,发出一道清脆刺耳的碰撞声。 一双含雾含水的凤眸直直射来,横眉冷眼,漂亮的脸蛋上全是即将爆发的怒气。 “姓京的,你眼瞎了,看不见她脸白成了这样?”他全然不顾这还是宴席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张口便骂。 “她昨日才被你打伤吐血,今日便跪着为你斟酒布菜,小丫头不忍心看师父难受,自请替她伺候你还要被你挑三拣四,甚至以此故意惩罚她师父,你是专以折磨奴才为乐的变态主子嘛?” “还是说,你的心是被路边的野狗叼去吃了,然后随便捡起一块没人性的石块硬塞进去的?” “你这样残忍无情的人,如何配当她们这对有情有义的师徒的主子,若是看她们不顺眼,不如尽早把她们送人!” 他仗着自己城主的身份畅所欲言,压根不在乎众人的反应如何,甚至隐约有想鸠占鹊巢的意思。 虽然奉云城不惧强敌,但也竭力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裴钩怕京潭当场翻脸,慌忙上前一把按住裴寂还在滔滔不绝的嘴。 “兄长,你还没喝酒呢,怎地就在胡言乱语了?”他着急又无奈,在裴寂耳边小声叮嘱道,“这是青山楼的楼主,江湖里多少能人异士都需七分敬重,三分惧怕的对象,你惹他,就是在给奉云城招来一个巨大的麻烦呀!” “我难不成会怕他这个不善于行的跛子么?”裴寂目光挑衅,极尽不屑,“我奉云城有本事的人也不少,他惹了我,给他带来的麻烦绝对比我给奉云城带的麻烦更大,谁怕谁啊!” “他何时招惹了你?”裴钩挑了挑秀气的眉,“就为那个女护卫?” “对啊。”既然他都知道了,裴寂也懒得遮掩,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还理直气壮的反口问他。 “欺负她就是欺负我,你说,你能让他欺负我么?你以前亲口答应过我,谁要是欺负了我,你都会替我欺负回去的!” 他分明是偷换概念,胡搅蛮缠,裴钩连连苦笑,竟无法与他辩驳。 “再怎么说,人家是他的下属,要打要骂是他的权力,兄长怎能干涉?”他同裴寂好声好气的劝着,“而且人家还救过你呢,咱们不能恩将仇报啊。” “又不是他救的我。”裴寂低哼了一声,压声反驳道,“是京墨救了我,我报恩当然是报给她的,才不要报给他这种性情乖戾的怪人。” 不成想裴寂出去一趟后,性子竟然更加的蛮横无理,颠倒是非,也不知是谁竟把他惯的如此不像样。 裴钩快要哭笑不得了。 两个感情甚好的兄弟竟然忘了这还在宴席之上,当着众人的面便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兄长,你贵为堂堂的一城之主,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来?她哪点好的值得你认死了她?我瞧她长得一般,身份也低,还不爱笑,冷冰冰的怪杵人,还有……” “我不管,我要她,就要她,超想要的!”裴寂拉着他的袖子使劲晃了晃,像极了向长辈撒娇要心爱糖果的孩童。 以前每次遇到了难以得手的心爱之物,裴寂又实在想要的不得了,转头便向裴钩求助,拉着他的袖子又闹又催,在他身边苦苦哀求,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往往裴钩被他缠的实在无法,哪怕心里再不同意,也得妥协答应。 这法子百试百灵,例无虚发,堪称裴寂最大的杀手锏。 “小钩,你就帮兄长想想办法,把她给我抢过来吧。” 大概是这次他想要的东西真的很难拿下,看出裴钩不住的犹豫,裴寂一时急了,甚至不假思索的对他豪爽允诺。 “小钩,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把她抢来给我,你的话以后我全都听,你想要的我全都给,就算是这个城主之位也可以给你,绝不作假!” 听罢,裴钩望着他充满急迫与真诚的神色,不禁微妙的眯了眯眼。 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反对,而是先安抚的拍了拍裴寂的手背,再压声淡淡的询问心慌急迫的裴寂。 “兄长,你喜欢她,想要她,可有问过她愿不愿意成为你的人?” 裴寂疑惑的啊了一声,精雕玉琢的五官在花厅外照来的阳光里灿灿生光,满是无辜之色,天真之态。 见他这幅茫然无知的表情,裴钩便知自家的傻兄长怕是早早地就把一颗真心送了人,却至今未从对方的手里拿回该有的东西。 若是他的真心付了假意,痴情遇上了无情,这回就算他日日夜夜的哭,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拿不回一颗看不见摸不到的心呐。 以往裴寂遇上的无数麻烦,大多数都能靠着丰厚的钱财与极大的权势摆平,若是实在摆不平的情况下,那么还有他诸多的手段,威逼利诱总有奏效的。 可这次裴寂遇到的麻烦,却是实实在在的把他难住了。 毕竟人心最难琢磨,自古由天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