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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观察他的反应等待被抱。

然后萧凭把这些回信字条好好地保存下来、一一折成了小星星,放进瓶子里。他们这些情书来回,全是用的一起逛街时买来的同一个本子,纸张的材质绚烂漂亮,很适合成为星星,只是本子已经快要被他们撕秃了。

星星攒到第十一颗那天,萧凭找到了杨幽思的所在之处。

萧凭不是爱摆阵仗显阔绰的脾气,不过这次思前想后,还是看似随意地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开着豪车动身去见杨幽思。

这天是工作日,雷浮潮在传娱打卡上班,萧凭尚未进组,比较清闲,一迈下车,不等登楼,刚巧撞上了无精打采下楼来买午餐的杨幽思。

说实话,萧凭相当意外,在他的记忆里,当年杨幽思尽管神态颓废,模样勉强还算正常,如今一看,分明胡须拉茬,蓬头垢面,连一星半点昔日天之骄子的自信也没有了。

他还没开口,四目相视,杨幽思猛地刹住了脚步,仿佛遭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认出我了?”萧凭扶住车门笑问,“那你也明白我此行的目的吧?”

杨幽思自然明白,他是来算账的,只是不知道要怎么算。

杨幽思没问出口,单是转动眼珠冷冷地打量了他一遍,望了一阵子他身后的香车。

“对,”萧凭看透了他的想法,“我已经这么有钱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雷哥,往后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不让他受半点委屈。他想搞古典乐,我就陪他拉乐团做宣传;他想搞流行,我就帮他一起搜罗好苗子好资源;他想拍电影,我奉陪到底;万一他想亲自去唱歌,我给他安排演唱会……我有钱,他有才华,他的什么愿望都会实现。”

“哦,对了,”萧凭漫不经心似的补充了一句,“你过得怎么样?”

杨幽思一个字也没有说,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向我炫耀什么?有意思吗?”

萧凭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我是指望你明白,第一,雷浮潮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包括我和我的死心塌地,他成功、你失败根本不是偶然;第二,你导致我差点失去他,这梁子不小,从今天起,我会保证你在各行各业都得不到任何工作,无论是企业还是打工小店。当然,你还可以去拾荒,我不会让你死。”

这话抛下,不等杨幽思嗫嚅着嘴唇做出回答,萧凭转身就上了车,头也没回。

其实原本萧凭准备了很多话想对杨幽思说,可惜照了面,他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看杨幽思这副模样,说到底,当年敢于横冲直撞,只不过是因为力气尚存、尚未抵达真正的窘境而已,他从来没什么真志气真本领,如今光环磨尽,站在谷底,居然连半句狠话都不敢回了。

萧凭几乎有点反胃。

只是没意思归没意思,报复归报复,这辈子他不会同意杨幽思好过。

解决完这件事,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了,看了看表,萧凭没有回家,调头往传奇娱乐开。

·

萧凭才走到前台登记处签名登记,楼上雷浮潮的手机就叮叮叮响了数声。

一条是前台小姐:“雷总监,有家属到!”

一条是经过公司大堂的燕白:“咳,我在楼下看到小萧了。”

一条是同公司交换了微信、平时没事却压根和他互不联络的某歌手:“雷哥,嘿嘿嘿嘿。”

雷浮潮:“……”

雷浮潮又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恐怕全传奇上下吃他的瓜吃得都很开心。

与萧凭解除误会之后,雷浮潮自然向燕白、柳翩等朋友也解释清楚了这一点,燕白对萧凭的敌意立刻便消失了,现下调侃起他们俩来一套一套的,还送来一套颇贵重的中式婚服。

值得一提的是,春初燕白意外撞见他们对镜试婚纱的误会依然解释不清楚,横解释竖解释,燕白总是一副“没事我懂”、“兄弟什么都包容”的口气。

所以这套婚服实际上是两套新郎装和两套带凤冠霞帔的新娘装,今天刚落进雷浮潮手里。

雷浮潮满腹无语。

雷浮潮回复燕白:“行啊,趁你还在公司,等萧凭上了楼,我就给他看看你的贺礼。”

燕白嗤之以鼻:“他还能揍我吗?少吓唬人了,在你眼皮底下,他永远是小乖兔。”

这话好像有一丝丝深意,雷浮潮眉头一动,打了一个“?”回去。

燕白道:“事情多了去了。比如七八年前有一回你喝得酩酊大醉,记得吧?帮张虹应付场面那次。萧凭把你接回家就疯了,从你嘴里撬不出来,就打遍了你整个朋友圈的电话,搜索是谁把你带去喝酒的。”

雷浮潮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彼时他答应过萧凭控制饮酒,胃病正养得明显逐步见好,偏偏某天在一家饭店的洗手间里看到同经纪人手底下的另一名艺人张虹吐得昏天黑地,略作打听,得知是被刁难灌酒了。

混娱乐圈,常常挺身不由己的。柳翩不在,即使在,态度也是奉劝张虹放弃那个剧本,制片人看他不顺眼,能刁难一次,就能刁难千万次,柳翩有能力谈下试镜,可万分不赞同,宁愿给他找一个差不多的角色。

但张虹不死心,悄悄来求制片人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更加不想放弃、也没法临时告诉柳翩来救场。

雷浮潮一向喜欢韧劲大的人,看得出张虹是铁了心、仅仅酒量硬件力不从心,于是尽力帮了他一把,运气好,过后自己倒也没犯严重的胃痛,第二天睡醒只记得萧凭忧心忡忡,软趴趴地蹲在床边喂他喝水。

结果燕白说:“连柳翩也差点被他骂了一顿,他一般可是很尊敬柳翩的。这小子平时不发火,一发火把我们吓得集体一愣一愣。”

雷浮潮哑然失笑。相识的第一年,萧凭时不时也是拿这副态度来关心他的,为此双方不必要地争吵过几回,后来他总以为萧凭的少爷脾气改全了,原来骨子里多少始终保留了几分,只对他一个人改全了。

费了片刻镇压下翻涌的心情,雷浮潮扣下手机,抬眼望了望门外。

巧得很,一秒不差,萧凭轻轻叩响了门,助手小吕开门一瞧,将他放了进来。

“雷哥!”萧凭兴冲冲地往他身上扑。

雷浮潮坐在靠背椅里,一把接住了他,没花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