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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散大半。李嘉然搀着烂醉如泥的夏志翔,掏出手机找了个代驾,又在夏志翔口袋里摸半天,摸出车钥匙。代驾是个中年人,面相朴实,话不多。上车后,李嘉然扶着夏志翔坐好,自己坐在旁边,手捂着胃部,如烈火烧灼。他仰头靠着,不知是累,还是其他什么,整个人像xiele劲一般再也提不起力气。昏昏沉沉之间,车停在他公寓楼下。夏志翔已经醒了,酒也醒得差不多,这时看他一眼,神色复杂﹕“你的车……”“卖了。”李嘉然轻描淡写,想起身下车,捂着胃眉头一皱,“妈的,老子迟早疼死。”说完又坐回来,叹了一口气。也许知道多问无益,夏志翔也学着聪明点,闭口不提。请代驾师傅稍等几分钟,他搀着李嘉然下车。深夜路灯下的两道影子被拉得瘦长,暗处的景物影影绰绰,看不分明。夏志翔话题一转,忽然问﹕“你和你那位怎么样了,这回……定下来了?”“不然还能怎么样。”李嘉然笑了笑,“除了她,也不会有别人了。”他笑得温柔,夏志翔心里似乎也有一块石头落地,他点点头﹕“那就好,好好珍惜人家。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一定到。”“好。”李嘉然眯起眼,开着玩笑,“不给个大红包,可不让你走。”“大概什么时候,下半年?”李嘉然顿了顿,摇头﹕“恐怕还得等一年。”“下次咱们也这样喝一次吧。”夏志翔敛了笑,语气郑重,却又故作轻松,转头看别处。他似乎忘了他不胜酒力,忘了李嘉然的胃。李嘉然愣怔一瞬,笑道﹕“行啊,一言为定。”他走进电梯,拿着自己的外套和手机,朝电梯外的人挥手,“回去吧。”夏志翔扯了扯嘴角,算是微笑了下。等电梯门合上,他才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李嘉然站在电梯里,脑子还混沌着,忽然想起什么,点开了微信。“老婆,今晚有人问我咱们什么时候结婚。”他发过去一段语音。过了几秒,叶灵问﹕“谁啊?”“夏志翔啊。他还说我们结婚他一定送个大礼。”叶灵不好意思起来,发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李嘉然走出电梯,开了门,将自己摔在沙发里,坏笑着说﹕“别不好意思啊,都是他嫂子了,收点礼怎么了。”“谁是嫂子了,有的人在做梦吗?”叶灵咬着嘴唇笑。“呵呵,胆子肥了不少啊。”李嘉然醉意上涌,语气危险,“你说说,不想嫁我,你嫁谁?”“反正……有的是人想娶。”她故意抬杠。李嘉然闷笑几秒,“别人想不想娶我不知道,这里倒是有一个大好青年愿意娶。叶灵小姐看在我心诚的份上,就从了我吧。”聊天界面安静了许久。叶灵的语音忽然冒出来,声音很轻,忐忑又紧张﹕“李嘉然,你来真的啊?”☆、第二十七章李嘉然目光微沉,拧眉沉思片刻。他点了根烟,起身走到阳台,拨了叶灵的电话。“叶灵。”他喊她的名字,眼前是这个城市灯火煌煌的夜景,璀璨的灯河从视野远处缓缓蜿蜒,天空泛着艳丽的浅红色。李嘉然的心里翻来覆去想着她,想着她的笑,她的娇嗔和羞恼,她的软软的嗓音,她的长发和背影,还有那个夜晚她美丽的身体。喉间干渴。她仿佛等了很久﹕“嗯。”依旧是软软的一声。李嘉然深吸一口烟,压制住心底的冲动,尽量让自己声音温柔﹕“叶灵,现在还不是时候。”叶灵没说话,安静着,似乎等着他继续说。“我很想结婚,很想早点和你安定下来。原本计划也是这样。但是现在不行,我还没有能力给你安稳的生活,没有把握让你家人放心地把你交给我。所以,再等等我好么?我保证,很快。”李嘉然说完,长长叹了口气,调侃般地笑笑﹕“叶灵小姐,该你表态了。”叶灵心里像堵着一团潮湿的棉,许多话堵在心口,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我等你。”李嘉然,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啊。叶灵父亲出狱的这天,天气异常晴朗。秋日高照,晴空湛蓝,监狱外的一排白杨树枝叶婆娑,在风中沙沙作响。叶辉在门口等着,脚边散着三个烟头。抽到第四根烟时,监狱生锈的大门缓缓打开,狱警的脸闪过,里面走出来一个黑长袖灰色长裤的男人,仔细看衣服仍是十几年前的款式。衣服过分宽大,显得空荡荡。男人面容憔悴呆滞,佝偻着背,接过狱警递过来的东西,步伐慢得不正常。他的目光在大门外的景物转了转,浑浊的眼睛被阳光刺得眯起来,愣怔几秒,那张呆滞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可以算作惶惑不安的情绪。他默不作声地走出大门。大门轰然阖上,关上囚禁他十五年的牢笼。男人仍然以慢得异常的步伐往前走。叶辉凝神看了片刻,掐灭了烟,走到他面前,并没有看他﹕“上车吧。”男人疑惑地看他,似乎在回忆,又像用眼神在询问,举止间透着生涩的迟钝和畏缩。当年出事之前,叶辉和这位姑父也不过见过几面。如今十几年过去,叶辉的模样都长变了,曲远山不认得他也正常。于是他偏过头,淡淡地自我介绍﹕“我是叶辉。”这个名字,曲远山应该听过。曲远山,也就是叶灵的父亲,此刻终于将眼前这个高瘦的青年与记忆里的仅有过数面之缘的男孩对应起来。他迟钝地点头,像忽的想起什么,嘴唇上下嗫嚅着,一个名字艰涩地滚出喉咙:“曲,曲灵……”叶辉突然打断:“她很好。不过暂时不想见你。”他拉开车门,有些不耐烦。曲远山神情僵了僵,剩余的话咽了回去,沉默地坐进车里。监狱外的世界新奇而陌生。和十几年前相比,这里的变化几乎是沧海桑田。车窗外的景物一排排往后退去,曲远山坐在后座,一言不发,似乎又恢复了先前呆滞迟钝的状态。“她现在叫叶灵,随我姑姑姓。”叶辉忽然开口。曲远山不知道听没听清,没出声。“在A大读的大学,毕业后在镇上的中学教书。现在过得挺好的。”叶辉没说她有男朋友。曲远山神色终于有一丝变化,“她真的……真的说,不想见我”“嗯。”叶辉打破了他最后一点希望。曲远山陷入一种绝对的安静里,不再开口,不再看别处,似乎颓然地沉默地接受了所有。车子由国道驶入一条颠簸的土路,路面尘沙飞扬,临近一处建筑工地。叶辉很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