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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是三尺开的宣纸,他的字只占了中间小小一块地方。“哈哈哈,”段弘瑾笑得直不起腰来,“你这是仿的什么呀?可不要跟别人说是仿了我的笔迹,我可不承认啊!”牛大山求饶:“主子,属下不是这块料,不写成吗?”段弘瑾揩走眼角笑出的泪:“当然不行。就是写不好才要练呢。”把桌上那幅“画”移走,“嗯,我得留下做个纪念。”放到一边用镇纸压着晾干。牛大山无奈又宠溺地看着他动作。再次铺了一张宣纸,段弘瑾拍拍桌子:“来,爷教你写。”牛大山暗叹了口气,再次俯身提笔。温热的躯体从他右侧贴了过来,淡淡的熏香味道直飘入他鼻端,细长白皙的手更是直接覆在他那古铜色的手背上。牛大山顿时僵住,甚至下意识屏住呼吸。段弘瑾自然察觉到他的紧张,唇角微勾,口气却极其自然:“来,横——竖——”扶握着他的大手,带着他缓缓走笔。因他比牛大山矮了一个头,一呼一吸间,气息直接喷洒在他握笔的右上臂。牛大山觉得手掌、手臂、后背、一直到后腰臀部,整个右侧身体都酥麻地不像是自己的。一股热意瞬间迸发,凶猛地直往某处涌去。第016章完全没注意到某牛的状态,段弘瑾扶着他的手写完一个字,才松开他,退后一步晃头晃脑地欣赏了片刻。“不错不错,比之前的好多了。”伸手拍了下他健壮的虎背,“记住刚才的感觉和走笔方式,再写一次。”牛大山哪里还记得刚才做了什么,懵懵然提笔胡乱写了写。段弘瑾一看,皱眉:“怎么还是这么糟糕?刚教你的记不住?”浑然忘记自己刚才还使坏来着。低头想了想,他一击掌:“换个方式看看。”这么丑的字,必须好好练!否则日后让这头牛写信什么的,受罪的还不是他自己。说着,他扯着牛大山衣摆让他退后一步,自己站到桌子前面,提笔:“看清楚我握笔的姿势。”另一手拍拍这握笔的手背,“过来,跟刚才一样,握着我的手,感受一下我是怎么施力走笔的。”这、这是要让他在背后贴上去?牛大山慌忙退了两步:“属下不敢冒犯。”他现在……“快过来。”段弘瑾瞪他。跟完颜馥玉一脉相承的似笑非笑含情目,在此刻的牛大山看来,简直跟强效药没啥差别。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不敢劳动主子大驾,属下下去后再自己练吧。”段弘瑾都要气笑了,抬脚冲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踹:“赶紧给我过来。”牛大山抿紧薄唇,不肯靠近。“牛大山!”段弘瑾轻呵道,“你这是想造反了?爷的话都不听了?”牛大山身如火焚,心内焦躁,紧握拳头游移不定。既想靠近,又害怕靠近了被发现,更害怕不听令会被赶得远远的。曾经想着离得远远的、默默看着就好的想法简直就是狗屁。段弘瑾瞄到他青筋虬结的手背——他这是撩sao撩过头了?但是他这会儿是真的想教他啊。段弘瑾无奈了,先败下阵来。走到他面前,转过身背对着他,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带着他往前:“成成成。你慢慢来,我不笑话你了行不行?”他右手提笔,蘸墨,左手拍了拍右手背,示意他:“握着。”牛大山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迟疑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内心的渴望,伸手虚握住他白皙柔软的手。只要身体不靠近就行。他心怀侥幸地想着。他这一身武艺,难道还避不开手无缚鸡之力的主子吗?见他终于肯配合练字,段弘瑾松了口气。看来不能逗了,不然这头牛真是要造反了。练字练字。他弯腰俯身,提笔开写。牛大山一惊,别扭地往后微微一撅,避开他的……后背腰臀。段弘瑾浑然未觉,拖着他的手,放慢动作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边写还边给他念口诀:“下笔不离点,转折贵圆露。有垂还欲收,勾划忌平庸……”站在他后面的牛大山,心神压根就没法集中在写字上。他只知道……主子的侧脸真好看……低头写字的脖颈看起来好白好滑好想摸……这细腰弯得真漂亮……说话的声音真好听……身上热意奔涌,某处更是坚硬如石。他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渴的嗓子。这厢段弘瑾终于写完两句诗,口诀也念完了。他抓住牛大山的右手,把毛笔塞到他手里,就打算侧身退出来。牛大山以为他要往后退,吓得疾退几步。段弘瑾原是准备教他握笔姿势,生怕他跑了还牢牢抓着他的右手不放,一个不防,顿时被扯得踉跄,侧着身子就往地上倒。还在往后退的牛大山大惊,一个箭步冲上来把他搂入怀里。身体相贴的一瞬间,两人都怔住了。段弘瑾霎时脸如火烧。牛大山则唰的一下脸全白了,什么绮思全抛诸脑后。满腔绝望地放开他,退后一步低头跪下。段弘瑾见状,知道这头牛怕是快要吓死了,忍住浑身热意,清了清嗓子:“起来。”“属下,”牛大山喃喃,“罪该万死。”声音低哑绝望。段弘瑾头疼:“起来,你还练不练字了?”牛大山一怔,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段弘瑾轻咳一声,躲开他的视线:“别想偷懒啊,快点起来练字。你那破字,爷看了伤眼睛。”牛大山没有忽略他脸上的红晕,他说的话也慢慢听进耳里。这、这是不与他计较的意思吗?他死水般的深眸瞬间恢复光亮:“主子……”“还要爷三催四请不成?”段弘瑾提脚轻踢他手臂:“起来!别让爷再说一遍!”牛大山心里软成一片,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段弘瑾轻咳,朝桌子努努嘴:“去,把那句话抄写二十遍。”“是。”见他乖乖走过去写字,段弘瑾这才松了口气。写个字竟然……这臭大牛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无语的段弘瑾在他背后瞪了他一眼,才走过去书架,翻出刚刚找出来的书,窝到一边的卧榻上看了起来。没看几页,心思就飞到桌后那埋头苦写的木头身上。原还想着多跟他培养培养感情,再说开的。这头牛太过自卑了,对他总是畏手畏脚的,这样相处两个人都得累死。继续如此,难保不会走上上辈子的老路。必须让他出去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