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耽美小说 - 天宝伏妖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决了一桩麻烦,从今往后,驱魔司便不再是任何人都能涉足的独立官府,哪怕是太子亲临,也得等人开门。

恰好李隆基的赏赐到了,未提升官之事,李景珑还是长史,却给他们配了六匹马,外加锦缎四十匹、金二百两、粮四十石,更赐六块金丝楠木,予驱魔司作腰牌用。

又有一个小匣,里头装的是玄奘大师的佛骨,鲤鱼妖抱着那佛骨,说不得便有些伤感。

李隆基赏的俱是大宛良马,更难得的是六匹颜色各不同,鲤鱼妖当即傻眼,说:“我怎么骑?”

众人:“……”

鲤鱼妖骑在那马鞍上,两脚连镫也踩不到,只得勉强夹着,仰着个鱼头眺望长空,只能看两侧,看不到前面,这要骑着马出去,估计不少人当场就得被吓疯。

“那个……”鸿俊说,“你还是待在我背上吧。”

“出门的话,把我的马也带走吧。”鲤鱼妖说,“大伙儿都走了,扔家里怪可怜的。”

李景珑只得应允,说:“上骊山泡温泉去,走吧。”

大伙儿是以欢呼,策马绕过后巷,穿过西门,离开长安,前往骊山。

鸿俊选了匹白的,一马当先,带起一阵风在平原上驰骋,李景珑则驾驭一匹红色汗血骢从后追上,裘永思坐骑色灰、莫日根坐骑色黑、阿泰坐骑色浅黄、最后跟着一匹放空的青马,如疾风般驰骋。

李景珑说:“你控马之术不及我。”

“你来追我啊。”鸿俊转头道,“我的马铁定比你的快!”

“我可不信!看谁的马最先到骊山?”莫日根飞掠而过,喊道。

“哟!”阿泰说,“赌一把?”

“行啊!”裘永思大声道,“赌一坛琥珀酒!最先到的喝完!”

李景珑道:“你们会输得很惨!谁先到骊山,从此驱魔司里谁就是老大!”

“行——!”余人纷纷喊道。

说毕一声唿哨,汗血宝马瞬间提速,余人纷纷拍马,风驰电掣往骊山驰去。

两个时辰后,胜负见分晓。

最先抵达骊山的,乃是那匹放空的青骢,李景珑第二,莫日根第三,裘永思第四,阿泰第五,鸿俊垫底。

众人:“……”

“我要当老大了吗?”鲤鱼妖一脸茫然,奇迹总是来得太快,简直让鱼措手不及。

李景珑:“这不能算吧……马上又没人。”

“可是刚刚莫日根说的。”鸿俊道,“‘谁的马’先到骊山,又没说‘谁先到’骊山。”

鲤鱼妖骑在鸿俊背后,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快叫老大。”

李景珑:“这……老……老……”

李景珑对着一条鲤鱼妖叫老大,实在叫不出口,他日驱魔司若集体出动,想想一条鲤鱼带领大唐朝廷命官外加五名驱魔师南征北战……那场面简直令人崩溃。

余人看着李景珑,心道不要叫不要叫,你不认,大伙儿都可以不认,你一认毛腿鲤鱼当老大,就敲钉转角,没得赖了。

“老……老大。”李景珑说。

“听不见,再大声点儿?”鲤鱼妖叉着腰说。

李景珑只得道:“老大!老大!”

“哎,老二。”鲤鱼妖说。

此刻百味杂陈,长史恨就恨自己一生命苦,叫完那句后简直放弃了整个人生,一脸愁云惨淡,骑着马径自往山上去了。

剩下的人只得过来当小弟,就连鸿俊也有点叫不出口,随口说了声老大,答道:“走了走了!泡温泉去了!”

第40章华清水暖

华清宫被摧得乱七八糟,正在复建,原本贵妃与天子泡的池子自然不能对李景珑等人开放,但西北角孤云横山,青峰林立,山谷中有拓建后的一处别殿。倒也雅致静谧。

此地温泉池在一片松林之间,昨夜骊山还下了初雪,松树上盖着白雪,结了不少冰碴。太子李亨更亲自吩咐别殿中仆役,必须以上宾之礼相待驱魔司众人,李景珑一到便有人前来迎接,便预备在此地休假,度过三天两夜。

午后云雾缭绕,漫过山头,数面侧峰环绕,形成云瀑,自别殿所在的高谷内倾泻下来,似是晨时,又像暮昏,鸟叫声不绝于耳,林间还有松鼠纵跃来去,庭院内养着仙鹤,实是赏心悦目。

“比起咱们驱魔司,哪处好些?”李景珑按剑与众人走过廊下,随口道。

“各有各的好。”裘永思站在院前,答道,“摆设字画,倒是不及咱们的地方。”

李景珑一笑,点了点头。鸿俊站在廊前,伸了个懒腰,注意到李景珑面容,说:“长史最近笑得倒是多了。”

李景珑脸上没来由地一红,答道:“自由活动,晚饭时集合。”

于是大家便散了,各自回房去换衣服泡温泉,鸿俊分到最边上的一小间,茶、热毛巾、浴袍等已备好,院里鲤鱼妖抓着一截舍利,站在桥上往下看锦鲤,并抓了点儿鱼食,自己一边吃一边喂下面的鱼。

“你不去吗?”

“不去。”鲤鱼妖答道,“天天泡水里头有甚么意思?不喜欢硫磺。”

“借我看看?”鸿俊换了浴袍出来,去拿鲤鱼妖抓着的舍利,说,“我听他们说,你的救命恩人,似乎是个很了不得的大师。”

“他成佛啦。”鲤鱼妖说,“旃檀功德佛,我还记得他告诉过我,要多积功德,才能变成龙,光跳龙门,是没有用的。”

鸿俊打发鲤鱼妖自己寻消遣,便走过廊下,前往后山温泉去,恰好经过李景珑房外,朝内一看,见李景珑已换了身浴袍,盘膝坐在案前,现出宽健胸膛,低头正在一个小碗里调药材。

“进来罢,帮我个忙。”李景珑道。

鸿俊闻到那刺鼻药味,似是伤药,也不多问,便过去帮李景珑调药,说:“止血生肌的药膏,你受伤了?”

李景珑一瞥鸿俊,只不说话。

“你爹以前是大夫?”李景珑问。

鸿俊点了点头,答道:“从小时候,重明就教过我药理。”

李景珑埋头调药:“想必是因为你爹的关系,养父才让你学医救人吧。”

鸿俊被李景珑这么一说,马上就懂了,想起小时自己睁开眼那天,重明落下的那滴泪水。他与父亲孔宣曾是很好的兄弟,也许就像自己与李景珑一般,如果有一天李景珑死了,他的孩子到了自己手中时,那悲恸之情无以复加。

想到这儿,他终于明白了,重明每次看着自己的眼神,隐藏着什么样的情愫。

李景珑教会了他许多东西,曾经未想过的许多细节,都渐渐变得真实,从朦胧中浮现出来。

鸿俊好奇地看他调药,直到夕阳西下,李景珑才将那碗药糊小心调好,起身道:“走。”

另三人想必已泡完,去山谷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