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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知怎地,竟二十多年未曾衰弱,”这事他想了许久,一直未想通,“奇怪,当真奇怪。”何一笑不理这些,只问:“若寒毒不够,可否用青娥剑……”大夫辈分高,年纪也大,模样却不过三旬多些,听了这话,怒视他:“荒唐!青娥剑寒气根本不可控,当年不过是阴差阳错!哪能再来一回!”何一笑不过提个想法,并非真要他听从,被否决了也不怒,只更担心徒弟状况。“嘿,”大夫瞧得新奇,“你这回怎有心思听我话了?”何一笑却问:“青娥剑用不上,那……”大夫道:“正要与你说。山主少年时寒毒发作,中间几次反复,好不容易才压下。原本这寒毒不该来势如此汹汹,中途吃了药也不好,事后我挂念这事,发现许是药里出了点问题。”何一笑眯起了眼:“出了点问题?是凑巧,还是……”大夫摇头:“我那回用的是性温的寻常药物,后来检查过,也只猜是药里问题,并无十分把握。毕竟这些药既无毒性,多了哪味也不容易看出。”何一笑想及徒弟那年命悬一线,心中一悸,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大夫道:“若复原当年那副方子,或许能引出山主体内潜藏的寒毒,与那不知来源的沸热内力一搏。”“那副方子……”何一笑低头看了眼昏睡的徒弟,“我或许知道。”江逐水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脑中昏昏沉沉,醒来时耳边有些异声,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出什么。“逐水?”何一笑时时注意他,即刻发现他醒来,握住他手,道,“觉得如何?”江逐水后知后觉自己躺在床上,身畔便是青娥剑。他之前之所以昏迷,纯是心魔在天泉被镇压下,只得勾动他体内的炙烫内息。现在那内息已然平复,些微的刺痛对于经历过极致痛楚的他而言,已经并非可怖的事了。又过了会儿,他听见屋中还有一人,扭头看去。“周师弟?”此处是江逐水的卧房,周乐圣跪在中间,见他醒来,面有喜色。随即不知想见什么,神色又黯淡下去。这模样怎么看也不对,江逐水转而去看何一笑。何一笑仍握着他手,道:“我原先有些猜测,但没与他计较。这次涉及你生死,才找他来问个明白。”江逐水想起周乐圣明显有心事的模样,又想起自己离山前,对方那句“对不起”。周乐圣苦笑道:“这事我后悔了十多年,时时担惊受怕,就怕被师父和师兄晓得。”江逐水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何一笑手快,在他背后放了个柔软的枕头。“师父您不必……”他有些尴尬。何一笑将他按下:“听为师的。”62、江逐水最受不住他拿师徒关系压人,当即没再说下去,望向跪在地上的周乐圣。“这些年你对我好,我都看在眼里。你也说了,是十多年前的事,也一直有悔恨,此次说了后,便放下吧。”周乐圣摇头:“师兄先听我说完。或许你听后,师兄弟也没得做了。”江逐水笑道:“你这师弟我总要的,除非是你自己不愿与我做同门,又或者……”他似不经意瞥了眼何一笑,没有说下去。何一笑扫了二弟子一眼,神情冷峭,看向江逐水时,叹了口气:“到时你决定便是。我本也没教过他什么,是你这做师兄的管得多。”这话有用,周乐圣面上有松缓,问:“大师兄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江逐水愣了一愣。实话说,他平日忙碌,闲余时间多给了师父,虽也教导师弟,但中规中矩,无甚可说的。至于对师弟的印象,早先与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原本也不是个会注意这些的人。周乐圣一看便知他想什么:“师兄不说,我自己来说。同门拜师的年纪不一,秦铮最小,入门时才七岁。我其实比师兄还要长两月,拜师时候已有十三,正是小师妹的年纪。”江逐水有印象。他自小待在何一笑身边,没接触过同龄人,第一回见到周乐圣时,还有点高兴,否则不会将美人折也教给了他。周乐圣垂眸,桃花眼也不那么显眼了,轻声道:“这个年纪的少年活泼好动,心气也高,我不如师兄沉稳,装了满腹怨诽——我那时一点也不喜欢师兄。”江逐水却道:“同门譬如兄弟姐妹,本也只需互相帮扶,振兴师门,个人喜恶并不要紧。”他说的是实话,周乐圣低声笑起来:“原来师兄是这么想的吗?与师父倒像得很。”江逐水一时没想通自己与师父的相似处,转念才明悟,对方是说他与何一笑实际都不是热衷与人培养感情的那种人。屋中跪着的人又开了口:“我那时对师兄……可没半点好心啊。”江逐水微怔。对方说着这话,语调仍是一派轻松,隐有笑意。“我拜师前受家人疼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成了副骄纵脾性,远不如师兄随和……这倒也不对,师兄遇上师父事时,可半点不随和。”江逐水没在意他调侃,道:“师弟那时只是年少。”“并非如此,”周乐圣道,“其实与师兄也说过,我若有意讨人喜欢,没有不成的,只在师父这里失了手。可师兄什么都不做,就得了独宠,我瞧在眼里,如何心平气和?”江逐水自知这所谓独宠是如何来的,却不好说与师弟。何一笑在旁听着,原本一声不吭,这时却道:“逐水是我亡去的大师兄骨血,他二人容貌极相似,我不过是爱屋及乌。”“原来如此……”周乐圣低语。这问题令他好奇了十多年,未想今日终于听着真相。更惊异的是江逐水,他没预料到,师父竟这么简单说出了。对方将这些事瞒了他二十多年,今日为何……心魔原本暂时蛰伏下,这时因心念引动,又有活跃迹象。不过是爱屋及乌……江逐水心中念着这几字,又看了眼与师父相握的手,最终只默叹一声。周乐圣不知这些暗流涌动,道:“那年师兄寒毒复起,师父衣不解带看护着,我瞧在眼中,难免有不忿,便……”话说到这里,江逐水已猜着了。当时他的寒毒原本不该那么凶险,最后却命悬一线,原来之中还有这些事。他看向一旁何一笑,见师父眉眼冷冽,但别无异色,可见是先他一步知道了。周乐圣深深低下头,嘶声笑起来:“我只当是个恶作剧,随手拣了点药扔进去,也不知道会有怎样后果,以为至多让师兄吃点苦头。谁料……谁料……”他抬起头时,眼角含泪,一双眼如雨后桃花。“师父在屋内照顾师兄,我在屋外吓得发抖,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差点要了师兄的命。”这事过去太久,江逐水纵是想与他计较,也找不到感觉。况且对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中,分明是一直心怀愧疚。何一笑道:“一饮一啄,皆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