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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带着哄慰的语气问道。刘虞心里还是有些惊讶,急需要一个亲切的人听她诉说,这才来找宣平侯。她道:“就在刚才,二郎告诉我,原来阿练不是伯渊的孩子。”她的神情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同时又有点恍然,“难怪我见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就觉得她一点也不像伯渊。可是,要是这样的话,当初他为什么……”大长公主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注意到丈夫的表情。然而未等她说完,宣平侯却猛地搂紧了她,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低下来头:“阿虞是什么意思,是在怀念他吗?叫得这样亲热。”素来低沉的声音更低沉了,那张脸还是还是那样的平静,深的静的像是不能见底的海。大长公主对上他的视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道:“我没有,只是想不明白。”“不要紧,”宣平侯的手指松开刘虞的下巴,慢慢往上划过她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她的耳垂那里,轻轻捏了一下,“你可以怀念,可以追忆。但是你要记得,你的心里有我,只能有我。”声音淡淡的,大长公主的心头却漫过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她的身子软下来,整个人依偎在宣平侯的怀里,唤他一声夫君。……入夜了,都尉谢骏刚刚结束长安城北的巡逻工作,正要回府,路上却被几个人拦住了,带他来到城中的一户民房前。小院里搁着一张矮桌,地上有几个杌子,一旁站着四五个人,皆手持火把。矮桌旁立着一道人影,生得高高劲瘦。“是公子,”谢骏上前,看清了,忙行礼道:“卑职给公子见礼!”“谢都尉客气了。”吕彻自己在矮桌旁坐下,火光拉长的影子在他身后一晃而过,抬起头来的时候现出那张略微瘦削的脸庞,看向谢骏。后者与他对视一眼,只觉对方眼神幽深如寒潭一般,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立即垂下头去,问道:“不知公子唤卑职前来有何要事?”谢骏是吕嘉心腹,在他看来,吕彻与自己一样,都是胡陵侯的得力干将,只是对方官位比自己高,年纪轻轻已是威势盎然,由不得人轻视小觑,当即摆出一副恭敬姿态。“某在京中,听说都尉于上林苑行猎之时帮胡陵侯了却了一桩心头大患,不知此事确否?”吕彻声音低沉地道。谢骏闻言,那张黑长的脸上不由得现出几分得意来:“正是,正是,侯爷早已看不惯那乐昌翁主,故而卑职寻得一个机会将那小娘们儿打晕过去,扔到一间废弃的屋子里,本想一把火将她烧死。”说到这里,语气不免有些可惜,“只恨那霍侯来得太快,不然那翁主小娘们儿早化成灰了!”“的确可惜。”吕彻似乎赞成地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道,“听说乐昌翁主至今昏迷未醒,”又抬头看向谢骏,“都尉功莫大焉,可喜可贺。”“不敢,为吕氏效力,是卑职的荣幸。”谢骏拱了拱手。“听闻都尉好酒,某从边地带回不少白薄酒,都尉可愿一尝?”吕彻道。谢骏几乎有些受宠若惊了,这沛侯素来孤冷,不好与人结交,自己想巴结都还找不着门路,今次居然邀他共饮,不禁喜上心头。又听说白薄酒极醇厚,最是对他胃口,一时腹中酒虫被勾起,黑长的脸上泛出笑意,满面期待。随从抱着一个不小的酒缸上前来,到了谢骏跟前,却也不递给他,而是兜头对着他泼了下来。“啊!”谢骏不防,被泼了一身,由头到脚浇个透湿,浓烈的酒香迅速弥漫开来,辛辣的醇酒不住地往下流淌,脸上也在滴水,几乎睁不开眼。吕彻站起身来,接过随从递给他的火把,慢慢走到谢骏面前,火光映照下的那张脸竟然像是从修罗地狱里走出来的一样。“不……公子!大人!”谢骏蓦地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下跪求饶,吕彻却轻轻抬手,一下子将火把扔到他身上。“啊——”最烈的酒迅速将烈火烧遍他的全身,谢骏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叫,本能地拔腿就跑,整个人像是一团火球一样奔向了无边的夜色里。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沛侯。51.自然夜已经深了,心腹的副将走进来的时候,吕彻正端坐在窗下的矮榻上,低着头,用一块干净的布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副将认出来,那把剑跟随吕彻多年,曾被用来斩下过匈奴将领的头颅,亦饮过无数人的鲜血。此刻出鞘,虽然是在昏暗的烛光下,也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将军,都已办妥了。明日天一亮吕嘉那边就会得到谢骏横死城外的消息。”那副将上前道。“做得很好。”吕彻收剑入鞘,嘴角勾起一丝冷嘲,向那副将吩咐,“封王的旨意不日就会下来,郦侯身子骨不好,务必要在旨意下来前让我那位侄儿继承他的位置。”郦侯的父亲和吕彻之父虽然同为吕后的兄长,但因为性情殊异,吕后一向与大哥吕泽关系更为亲近,反倒很讨厌二哥吕释之。由于这个缘故,吕泽一脉虽然昏庸无能,又多行不法事,仍旧得吕后的照拂与看重。反倒是吕释之一系,向来是被郦侯父子趁势打压排挤的。吕彻自己也是戍边五年,立下无数战功才被吕后看在眼里,召到京中的。郦侯吕台为人外宽内忌,虽然面上对吕彻这个堂弟欣赏有加,但其实比谁都要警惕他。且吕台此人虽然聪明不到哪里去,但比起他儿子吕嘉还是要好上太多,若要在吕氏中选择一人登上王位,吕彻自然是希望吕嘉这个蠢材能够上去。毕竟爬得越高,摔得越狠。那副将领命,又道:“只是胡陵侯为人骄恣,若果真封王,依照其妒忌心性,会否对将军不利?”他进一步问道,“将军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办法吗?”吕彻嘴角的嘲讽笑意更深,看向他道:“吕嘉这样的人,用得着我出手吗?他若不是顶着吕氏这个名头,早已死了千万次。至于他死后——”那副将静静聆听,对方却不再说了,他不由抬头,却见吕彻那双寒潭一样的眼睛里幽光一闪,明明白白的流露出野心来。却只是一瞬,那种极暗极深的情绪在顷刻间退去,又换做了平素的笃定与冷淡。“是,属下明白了。”那副将躬身退下。门合上,屋子里又陷入一片寂静。吕彻起身,拿起案上的剑,放回一旁的木架子上。进了内室,解衣躺在榻上,头枕着一只手臂。须臾,从怀中贴身的地方摸出一块玉佩,一手持着,放在眼前,借着透窗而入的冷白月光看了许久。最后放在唇边,轻吻一下。……第二日一早,吕嘉得知心腹谢骏被人活活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