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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囚大作战(黑化孙策H)(四)有刀

    盔甲随着行走发出的碰撞声停在门口。

    从不避人的孙策少有地关紧了房门,甚至还仔细地确定过屋外没人。把餐盘放在桌上,他看向被铁链锁在床上的女人:“今天又想了什么法子逃出去?”

    已经把银针藏回簪子里收到了一旁,广陵王脸上已经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她被劫来寿春已经有几日了,她与孙策一同从王府失踪,是何人所为的答案昭然若揭。

    只可惜现在还在禁渔期,江东的渔船一律不准入江,即便是过了江也不准停靠,绣衣楼的人不能借机混进来。她也想过启用之前埋在孙氏的探子,可孙策那日已知晓此事,如今因她放虎归山,他定会严查此事。江东治军严谨,埋入探子并没有想象中简单。不到迫不得已,她还不想彻底与江东撕破脸。

    看似最单纯不过的孙策,此刻却给她出了最大的难题。

    “跟我说说话吧,反正你也逃不出去。一句话也不说,你不憋得难受吗?”孙策捧起她的手放在脸侧,眼里强硬的情绪被少许的心疼戳破,渗出柔软的光,“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名分,一个光明正大在你身边的身份。我可以以整个江东为聘嫁到广陵,你却连这都不愿给我吗?”

    孙策嫁到广陵,此事说来简单,听着也像是她捡了天大的便宜。但事实上,觊觎她与江东势力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在此时联姻必会招致忌惮。更何况她的辖地与江东一江之隔,就算联姻,到底以哪边为重?孙策能放得下江东?

    “孙策,江东容不得你这么折腾。”广陵王低垂着视线,孙策的腿甲上还沾着残缺不全的血迹。她是个自私的人,只希望那不是来自绣衣楼的血。

    “当然容不得!公瑾他们整日都在催着我发兵北上,可我……”他扶着女人单薄的肩,额头埋在她的发间,喉咙中呜咽翻涌清晰可闻。

    明知道这时候应该留他一人冷静,广陵王却还是拍了拍他的背。

    “你留不住我,又何必如此。”给了他希望的人,同时也给了他绝望。

    孙策的身体猛然僵住,扶住她的后颈强硬地促成两人间的对视:“我留得住!”

    声音听起来颇有咬牙切齿之感。但更可怕的是他眼中迸发的凶性,他卸去一身的硬甲翻上床,把心上的软壳也一同抛了下去。

    “我怎么留不住?我孙策只要活着一天,就要留你一天!”大手插进女子柔软的发间,沿着光滑的颈子向下滑去,挑开早上自己亲手系上的绳结,大红色的肚兜随后飘落在地,“留不住你的心,也要留住你的人!你总不能……”虽是笑着,声音却哽了一下,“你总不能连一点念想都不肯给我吧?”

    可这哪里只是“一点念想”?

    “孙策你……”广陵王无奈地叫了她一声,才刚开口,就被他拉上了床。

    “既然你还不饿,那就先做吧,做完再吃。”他抹了一把脸,俯身叼住她的下唇,狠狠地咬了一口,昨日的肿还没消,今日又多了一处伤。

    有什么好哭的?他不会再哭了,该轮到她哭了。

    广陵王的衣袍又碎成片缕,分明早上也是孙策给她穿的衣,却还要把腰带系成最死的扣子,这会儿他却懒得去解,索性全都随手扯烂了。他对于这样的反复乐此不疲,这些日子里每日都如此,甚至没有一套衣袍坚持得过一整天。

    两只粗粝的大手将饱满的rufang握得变形,孙策也喜欢她诚实的身体,压着两颗发硬的乳尖逗弄似的打着转,任广陵王怎么掰他的手腕都不肯松开。他怎么可能松开?孙策想要一座城,他会用刀去拼,用艨艟去碾,用自己的血和汗去把那里写上他的名字!

    凡是江东孙策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得到!

    他愿意为了她放低底线,只要她不去触碰真正危险的地方。

    “嘶……”眼疾手快地抓住广陵王屈起的膝盖,他眼里的情绪变了质,从缠绵的情人变成了难缠的对手。她越是挣扎,越能激起他的兽性,战场上是,床上也是。

    裤子已经被她诱出的火勾勒出形状,他捏着送上门的白皙脚腕扛在肩上,用胯下最凸的部分顶在被迫展在他面前的腿弯。抬起的眸中燃着烈火,唇角咧开嗜血的弧度:“殿下,这儿可不能乱碰啊……要是碰坏了,你以后可就要守活寡了!”

    “你……”膝窝的肌肤稚嫩光滑,被粗糙的布料磨得发红刺痒,广陵王还想再掰开他的手,这下连手都被他用刚抽出的腰带捆在了一块,“放开我!”

    这江东虎终是野性难驯,若是再想不出办法,她非要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他冷笑一声,并起两指直接捅进她的腿心深处:“放开你?放开你,好让殿下去找其他男人?”铁骑所过之处便是他的疆土,再傲然的rou粒也将臣服于难当的锐气,层叠的媚rou被翻来覆去地碾了个软烂,一声声痛呼也被他置若罔闻,“在我身下还敢想别的男人?今天老子就干烂你这cao不熟的sao屄!”

    没有人喜欢给自己添堵,可是孙策却控制不住。作为孙府新任的家主,他已经没有资格像父亲仍在时那样恣意而为,整个江东的重任都压在肩上,不容他出一点差错。

    她一定也料到了,自己此行回来在寿春待不了多久,就又要出征了。她就是在等那一刻,她还会离开自己,去到别的男人身边。

    “慢点……慢一点!孙策……还不够湿!”粗粝的长指没有经过任何润滑,厚茧擦过rou壁引起阵阵颤栗,广陵王刚扭着身子躲开些,就被他拽着腿扯回去。

    孙策捅到了最深处,曲着在里面打了个转,见她蹙起的眉松开了些,他干脆屈着手指在里面抽插起来,手下的纤腰一颤,这口从不认主的xue儿才随着他稍微缓和的动作汨汨渗出水来。还没过多久,广陵王身下就已经黏腻一片,眼看着她为自己陷入意乱情迷,孙策轻嗤一声:“现在够湿了吧?湿得都要发水了!”

    “呃……哼嗯……”这下广陵王倒是湿了,可孙策的手却不留情,按在那处软rou上,轻轻磨了两下,得到她颤抖的反馈,便更加变本加厉地挤压起来。

    “别……别碰那了……”

    广陵王又缩着身子向床头挪去,孙策眼神微变:“躲我?”

    手上的铁链被他摸出把钥匙解开扔到一旁,广陵王整个人被推着面朝墙跪坐起来,发软的双腿被向两侧扯开,一根坚硬的东西抵在身前,不等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男人紧实的肌rou从后方顶住她下坠的身体。

    “别想逃了!”孙策凶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乎被撑破的裤子被匆匆扯下,又黑又粗的一根高高地翘在腿间。

    感受到她的目光,孙策故意挺腰往她腿间撞了撞:“老子这么粗一根,还喂不饱你这张馋嘴?真贪吃!”

    勉力用手肘撑在墙上,广陵王把胀满欲色的脸深埋进去。身下湿得一塌糊涂,孙策的胯间都沾上了她的蜜渍。

    将她夹在走投无路的境地,却还要故意问着“殿下,想要伯符吗?”

    广陵王点了点头,又想起他的恶趣味,无奈说了句:“要。”

    粗硬的阴毛刮过腿间的嫩rou,那根带着些弧度的roubang将她的小腹压得微微凹陷,两只大掌掐在不盈一握的腰上。孙策咬在她的肩上,下巴上的胡茬把颈间磨得红了一片。“只要伯符吗?”

    “……”无需回头,广陵王也知道他眼里是怎样的固执神情。可她也知道,她必须答:“只要伯符。”

    “你犹豫了。”换了边肩膀,又是一口,这次下口尤为重,她不用扭头都能闻到血腥味,“你为什么犹豫?”

    他掰过她的脸,沾着血气的唇吻了上去。一直到她被迫吞下所有自己流出的血,孙策才松开,掐着她的下巴,他又问:“你是不是还在想其他男人?”

    广陵王眼中的躲闪激怒了他。rou刃劈开花径,直把她顶得贴在墙上。“在我身下还敢想其他男人?”

    “我没有……”她哪里敢想,她只是不敢与他眼中灼目的yuhuo对视,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昨天做到第三次的时候都说只要我了,现在又变了?”腰间的青紫痕迹上又覆上大手,男人火热的胯骨飞快地撞在臀上,“真善变啊……不愧是你,看来今天也得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唔!”额角撞在他提前垫好的手臂上,两团圆乳挤在墙上被压得变形,就连肿大的rutou都被挤得凹进了绵软的rufang里。

    广陵王被卡在逼仄的空间里,前面是坚不可摧的墙,背后则是所向披靡的孙策,这时她才发现这姿势的厉害之处。可是也晚了,任她怎么提起身子想逃,也只是正中孙策下怀,大掌掰着她撅起的屁股cao得更深,腿也被别在他的膝盖两侧,就连夹紧双腿让他难受一会儿都做不到。

    她被控制成这样,自然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孙策,无人交谈的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喘息和rou体碰撞声。

    “孙策……别……不要……”孙策从来不懂什么九浅一深,三进一出的技法,仗着自己的优秀本钱,只是大开大合的cao干,也足以要了广陵王半条命。先前已经被他撞得xiele一次,广陵王的小腹还在抽动着,就避无可避地被他拖进了新一次的情欲漩涡。

    双臂被缚逃脱无门,下方是只恨不得整根插入的粗壮yinjing,她越是腿软,越被插得深入。宫壁已被磨得有了松动的痕迹,这对孙策来说是最大的鼓励,窄腰耸动,她口中的尖叫一声胜过一声。

    几乎灭顶的情潮席卷而来,广陵王发着抖,已经翘起屁股准备好了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可风暴却停了下来。

    她迷茫地回头,湿漉漉的舌头立刻贴了上来,将她的两瓣嘴唇都卷进了口中舔着。

    “殿下不要,伯符就不给你了,好不好?”那双亮晶晶的眼里一片赤诚,广陵王却十分清楚,自己一旦拒绝,只会死得比更惨。

    回想起刚被掳来时天真的自己,她两股一战,差些跌坐在孙策胯间。这也不行……

    “伯符……”她颤抖着出声。

    “我在呢。”他环住了她的腰,健壮的身体将她整个罩住,“殿下有什么吩咐?”

    有力的心跳透过相贴的皮rou传入她体内,仿佛连她的心头也变得火热起来。想用来拨弄乳首的手肘被他发现,提着缚手的腰带按到高处。绝望地叹了一声,广陵王只好顺了他的意:“我要……我要伯符。”

    可他并不满足,反而双臂收紧,追问起来:“只要伯符吗?”

    xue中的roubang卡在花壶里一动不动,孙策浑身的肌rou都绷得死紧,可他仍是强忍着,逼迫自己与她一同陷入囹圄。唯一能动的双手狠狠锤在墙上,强弩之末的广陵王终于哭喊出声:“只要伯符!只要你……求你了!”

    得了她的认定,孙策这才笑出声来。将她靠在墙上的上半身直接箍进怀里,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撞上柔嫩的花心。才给她尝了一点甜头,他又停住了,广陵王抽泣一声,她已经猜到后续了。

    “殿下的承诺可真是好得,日后要是还有别人也像伯符这样,殿下也同意吗?”孙策又问。

    见她不答,他就抓揉起她胸前的两团圆乳,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这么难回答?殿下果然不止会答应伯符一人?”

    “孙策……你到底是从哪……从哪学来的……”仰靠在孙策的颈窝里,广陵王深刻体验到什么叫做身不由己,虽是自己的身子,却半点也由不得她自己。到底是谁把之前那个单纯可爱好糊弄的孙策改变成了这样!

    明明他的身体也一定如她一般渴求着那份高潮……

    太难以忍耐了……她找准机会,直接向下坐下,想要逃离这无尽的折磨。

    才刚有动作,就被他拎着胳膊提住。“殿下这是在做什么?”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下颌,他的舌头舔过袒露出的脆弱咽喉,“宁愿自己动也不愿找伯符帮忙?”

    “伯符……伯符!”广陵王的身体也像这可怜的xue一样,被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僵持片刻,最终还是她败下阵来,“我只答应伯符……呜呜……”

    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第三次的妥协就更是显得顺理成章。她甚至没听清孙策在说什么,就拼命地点头应了下来。

    孙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涂在她手上,这样异常的动作在此时也不能引起她的关注。她自己扭动着腰肢一次次撞在坚硬的guitou上,被桎梏已久的欲望终于攀至顶点,紧密相连的两人同时达到了高潮。

    这一次高潮持续了很久,孙策的roubang直抵在花心上射了出来,喷薄而出的jingye延长了她的余韵,眼前泛起白光,她的世界坠入黑暗。

    依稀听到孙策在耳边说着:“……印个手印……派人让广陵下聘……”

    “殿下,春猎的时间到了。”寿春没有冬季,孙氏也不缺金银,自然不需要两个人相拥取暖。可孙策却不想与怀中的人儿有一丝缝隙,禁渔期结束之前,这尊来自北方的冰像终于有了为他融化的痕迹。“他们找到处新的猎场,叫我一同去玩玩。”

    把她的一双柔荑捏在手里把玩着也不够,孙策又啄了下她的耳根。玉白色的肌肤上一片粉红沿着他碰过的地方向周边蔓延开来。

    “孙策!唔……”广陵王回头瞪他,不料却正如了他的意,一双唇也被他撷住。她没有挣扎,而是回应了他直白的爱意,一切仿佛又回到冲突发生之前。

    “等广陵那边送来聘礼,我就带你一起去。”孙策将她缠在铁链上的发丝细心摘下披在脑后,眼中只剩下如水般的温柔情绪,“殿下,有什么想要的猎物吗?”

    枕在他的手上思索了下,广陵王吻了下他的手心:“猎只大雁给我吧,孙策。”

    沉沉的褐眸中闪起久违的光,那两颗洁白的虎牙又恢复了可爱的模样。他点了点头,应下:“好!我……我给你猎只头雁!要最漂亮那只头雁!”

    “头雁只有一只……”广陵王揉了下酸胀的额头,无奈的笑了下。

    “你就放心好了!我猎到的头雁肯定是最漂亮的,也只有最漂亮的才配你!”孙策高兴了,抱着她晃来晃去,可是忽然间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大雁……一旦结为夫妻,可是就要过一辈子啦!殿下……以后就是伯符一个人的了。”

    广陵王被他蹭得脸热,用力点了点他的脑门,笑出了声:“你现在才知道?后悔了?”

    “我后悔什么!”孙策猛地翻到她身上,从她的额头吻到鼻尖,如果他是一只狗狗,尾巴已经摇得像个风车了,“只有你才会后悔!”

    “好,好,我后悔了,我们不定亲了。”他生闷气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广陵王忍不住逗他。

    “不行!你都按上手印了!广陵的回信这两日也要到了,到时候,不管你再想扔下我和什么子敬、子明、子桓成亲都来不及了!”孙策就是一点不好,一不合他心意就爱咬人,前些天刚愈合的口子又被咬开了,“我把江东最好的绣娘排期全都问过了!有三十个绣娘有空,就让她们一人给你做一套婚服,早上中午晚上,各一套!婚服够穿多少天,咱们就办多少天的流水席!”

    广陵王蹙起眉毛,轻叱一声:“别蹭了,今天都做几次了?”

    可是孙策就是黏在她身上不下去:“今天高兴嘛,再来一次!”

    “昨天你也这么说的……”广陵王气得哼了一声,但最终还是默许了他的胡闹,“总这么着急,成亲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

    刚入四月,对有情人来说,最难忘的自然是一室春光。

    那一日他答应得好好的,转眼到了出发的日子,广陵王却被带到了孙府的地牢。

    “孙策,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蹙着眉头,站在明显精心布置过的牢房里。

    说话间孙策已经锁上了第三把锁,闻言飞快地转过身去:“殿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我们可以……”

    隔着牢门,清晰地看到他局促的背影,金甲鲜衣被火光映照得一片通红。

    “我知道你到现在也没自己说的那么得……爱我。但是日子总是要一天天过嘛!你以后会……总会更爱我的。我会等你的,一直等你!”孙策抬手挠了挠脸,说着说着自己先乱了阵脚,“别误会啊,我也不是因为有其他的心思才急着成亲的,千万别多想!”

    “我明白,你没其他心思。”广陵王莫名觉得这画面很是熟悉,但她现在只想出去。

    可孙策还是自顾自地说着:“也不能说没其他的心思……不对不对……”

    “孙策……”

    在她开口之前,他忽然又转过身来,神情羞涩而严肃:“我想和你好好的。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可即便他这样说着,牢门仍是伫立在他们之间,相爱的人不能相拥。

    “这里安全,我派了最精锐的亲卫日夜轮班!你……你好好待着,我一回来就接你出去!到时候我们就……就……江为誓,看花成雪,长无绝!”

    见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地牢,广陵王认命地坐在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织锦地毯上。在广陵王府,她锁了孙策数日,如今到了孙策的地盘,自己也被锁在了牢里。好在孙策想得周全,若是她手脚上没有镣铐,应该也能在这里住得很舒服。

    可是过了足足六天,孙策还是没有回来。

    即使吃食用度都与在外面时一样,广陵王却还是消瘦了下去。

    他留下的话本已经被广陵王看得烂熟于心,骂他的书信也写到了不知第几十页。广陵王正拿着笔,绞尽脑汁地想着还有什么词汇没有用过,终于又有人过来了。不同于狱卒的脚步声,更像是盔甲的响动。

    把她扔在这里这么久才来?她连头都没抬,故意在阴影笼罩在面前时在纸上写下一句脏话,等待着对方迟来的歉意。

    可她没等到。

    抬起头,这才发现来人不是孙策。一头扎眼的红发用白布束起,铠甲中少见地着了素衣。这样平缓的步伐,怎么会是孙策?是她等太久了,一时没有注意。

    对上狱中女子的眼睛,孙权疲惫的脸上划过阴戾和挣扎,最终仍是吩咐手下:“之前府中有恶贼假扮广陵王殿下闹事,没想到竟抓错了人。”他深深地弯下腰作揖,满屋鲜红色的装饰灼得他眼睛发痛,声音更是阴冷,“是我孙氏招待多有不周,还望殿下海涵。”

    身体虚弱的广陵王也知道这是拙劣的借口,但仍是配合地站了起来。

    可他却又突然堵住她的去路,凶狠的表情中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江东仍会是殿下最可靠的盟友之一,对吧?”

    她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重重地跌在地上。长兄着人铺的地毯都是家中最好的,她不会摔疼,孙权搀扶的手伸到半途,又收了回去。

    “自然。”广陵王怕他反悔,只好先装作应下。

    孙权看着她眼里的波动,冷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张写好的协议递到她面前:“如此甚好,这张协议上还望殿下用印签署一下。”

    “……”孙权此人心思缜密,江东若是由他坐镇,定会如虎添翼,不得不防。

    草草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广陵亲王,绣衣校尉愿与江东孙权结盟……?”广陵王有些迷茫地抬起头,在面前少年的脸和这张协议上反复对应着,“孙策呢?”

    孙权盯着牢门上的柱子看了许久才舍得凑到她耳边低声吐出一口气。

    可她的耳朵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他简短的话语。

    “楼主!”码头上,前来接应的阿蝉一见到神情还有些憔悴的广陵王,清冷的眼眶立刻红了一圈,远远向她伸出手,“我们来接你回去。”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广陵王走上前去,紧紧握住她伸出的那只手。

    阿蝉动作很快,但这是绣衣校尉在乱世中立足的资本,她至死都不会忘记。广陵王朝阿蝉点了点头,扶着她快步上了船。

    一直到船舷彻底地离了岸,她才回过头。

    禁渔令刚结束,正是江东渔夫最忙碌时期,耳畔时不时传来他们低声唱着的船歌号子。一阵江风拂过,香浪翻滚,海棠花瓣飞雪似倾泻进翻腾的水里,连寿春城里那些通天高的幢幢白幡都被遮挡着看不真切了。

    零落的粉白花瓣连着旁边无声出现的水窝一起消失在湍急的波浪中。这条饮了酒亦不会笑的无情江水,自然也不会为谁人而哭。

    建安五年,孙氏家主孙策,于丹徒游猎追击雁群途中遇袭,当夜重伤不治而亡,年仅二十六岁。其弟孙权接掌孙策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