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言情小说 - 在你眉梢点花灯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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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浠埋首行礼:“三公子。”

程昶点了点头,然后垂眼看她,过了会儿,问:“你是不是病了?”

“我……”

然而她话尚未出口,孙海平就打断道:“三公子念你有功,听闻你病了,特带了大夫过来为你瞧病,还不快过来谢过三公子?”

“是。”刘府尹也道,“三公子一路奔波劳苦,走得累了,打算今日多歇上一歇,因方才张统领过来禀报说云校尉您身子不适,在此歇脚,便顺道过来。”

说着,就把程昶往驿站里请,一边道,“三公子,快入夜了,外头风凉,有什么话进里头再说。”

三公子既要在驿站下榻,禁军与随行的官差便都需在附近安营扎寨,驿丞把掩了一半的门又敞开,搬了干柴禾出来帮忙生火,这么一番动静,把原先在客栈里歇息的瑜姐儿也吵醒了。

瑜姐儿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屋,一见程昶,脸色蓦地一骇,怯生生地去看刘府尹。

刘府尹正躬着身:“三公子莫怪,其实今日病的本不是云校尉,而是瑜姐儿。但瑜姐儿犯的乃是一些女儿家的病症,因此不好跟您开口。”

程昶听了这话,没觉得什么,想着原来病的是瑜姐儿,在心里略松了一口气。

他生理知识扎实,什么是女儿家的病症,他心里很清楚,但刘府尹这么堂而皇之地跟他说明,倒叫他难以应对。

程昶这幅不言不语的模样落到刘府尹眼里,俨然就是另一番滋味。

他只当三公子是动了气,登时跪地,道:“三公子恕罪,瑜姐儿不是有意跟你打诳语的,盖因此前瑜姐儿已冒犯过您一回,下官怕她因病耽搁行程再惹您不快,是以才嘱她不要向您禀明事由。云校尉想必是碍于小女的请求,才称是自己病了。”

一句话,将错处往云浠身上推了一半。

但云浠眼下的心思在别处,没多太计较。

她方才看程昶半路折返,有一瞬间竟以为他是听闻自己不适才赶回来的,忐忑得连手心都出了汗,后来听刘府尹称三公子是“顺道”,才知原来是自己多想。

风起吹皱水面儿,风一过,水塘子又静得跟块镜子似了。

云浠也说不清自己此刻心中是何种滋味,像是有些失望,又坦荡荡觉得这样才是应该的。

便如孙海平所说,哪怕他当真是因为自己掉头回了驿站,她千里寻他,他这样品行的人,念在她有功,照拂她一二也属伦常。

云浠这么想着,就听程昶道:“随行不是跟了个大夫吗?”

他又道:“既然是你家小女病了,就让大夫给她瞧一眼好了。”

“是、是,多谢三公子不计较小女的错处。”刘府尹如蒙大赦,直呼:“三公子虚怀若谷,海纳百川。”

程昶点点头,随后看了云浠一眼,说:“你也累了,天凉了早点睡。”起身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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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六一章

天方入夜,余大夫为瑜姐儿诊完脉出来,尚未走到扎营的地方,就见黑灯瞎火处窜出来一人,抬手在他跟前一拦:“站住。小王爷命你过去一趟。”

余大夫吓了一跳,定眼一瞧,才发现眼前这个人五大三粗,正是常跟在三公子身边的厮役,张大虎。

余大夫拱手道:“敢问张小爷,三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不成?”

张大虎道:“我怎么知道?反正小王爷叫你去见他,你就得去。”

言罢,不由分说,拽了余大夫的胳膊肘,把他带到程昶屋前,禀道:“小王爷,人带到了。”随即把门推开。

余大夫打眼一望,见屋中除了程昶外,只有两名厮役,略松了口气,拜道:“敢问三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吩咐草民去办不成?”

他早听闻琮亲王府的三公子个顶糊涂的人,既这么糊涂,想必该是什么端倪都瞧不出来的。

程昶问:“那个瑜姐儿是真有腹痛之症吗?”

“回三公子的话,是有的。”余大夫道,他是跟在刘府尹身边的医官,时而刘府尹府上的家眷病了,他也会过府诊一诊脉,是以刘府个人身上有什么病,他都是知道的。

“很严重?”

“这……严重倒也谈不上,三公子有所不知,这样的病症,凡女子身上多少会有点,与身子底子有关,难熬是难熬了些,但不怎么要紧,三两日过去也就康泰了。”

程昶道:“这么说,这是常有的事了?”

“是,虽然个人不同,但瑜姑娘每月一回,必是要犯的,且每次腹痛起来,症状时而轻一些,时而重一些,也不尽相同,譬如这一回,”余大夫道,“这一回瑜姑娘的腹痛就难熬得紧,是以不得不在驿站暂留,还劳烦云校尉作陪。”

余大夫一口气说了一串儿医理,然而话音落,那头却半晌没有言语。

余大夫心中纳闷,不由地抬起眼皮去看程昶,这一看,他生生骇了一跳。三公子也正看着他,神色淡淡如同平常,但那眼神却极清醒,仿佛能洞穿人心一样。

哪有半分糊涂的样子。

余大夫心里本就有鬼,被程昶这么一瞧,膝头就软了,强撑着没跪,舌头却先打了结:“三、三公子。”

程昶见他不再装样子,自也不多摆谱,单刀直入就道:“是刘府尹教你这么说的?”

余大夫垂着眼,没吭声。

程昶又道:“其实瑜姐儿是不是根本没犯腹痛,又或者是犯了,但没那么严重。”

余大夫仍没吭声,但肩头却打起颤来。

“问你话呢!”孙海平见余大夫跟只闷葫芦似的,高声喝道,“知道得罪咱们小王爷是什么下场吗?扒了你这身皮都是轻的!”说着挽起袖子,要上前去教训他。

手还没挨着余大夫的头,余大夫立时就跪了:“三、三公子饶命,草民不是有意要欺瞒三公子您的,确是,确是——”他一咬牙,也顾不上与刘府尹的主仆情谊了,心道是保命要紧,实话说道,“确是刘府尹吩咐草民这么与三公子说的。”

“三公子明鉴,瑜姑娘她眼下并不在信期,身子康泰得很,此前之所以谎称是犯了腹痛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