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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不足。他的野心太大,这次那一百二十万两黄金——皇上不追究,我已心满意足了。本就是降臣,这些年又多有优容,您封他个楚子也就是了,以防他再生不安之心。”晋枢机咳嗽着,“至于我,降梁以来,全无半点功业。一日之内,几番起落,街头巷末难免诸多猜测。世人口舌不堪——”他咳嗽不止,面上带着些病态的红。“皇上,请王爷先回宫里去吧。”王传喜小声提醒。商承弼这才回过神来,也不顾太医不要再度使力的劝告,将晋枢机抱在怀里,“你不用在意这些,朕叫武德司盯着,谁敢乱说,剪了他的舌头!还有那些编戏文的,含沙射影,最是可恶,朕叫京安令把他们圈出来,全拴在牢里,给你出气。”晋枢机躺在他怀里,再一次坐在稳稳当当的龙辇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自然希望你壅塞言路,激起民变。民心生变,便大事可成。可是如今外有赫连傒虎视眈眈,内有靖边王名正言顺,我又不能真的学祸国殃民的妲己让百姓徒然受苦,如今也只能希望你做个好皇帝,以谋后动。他握住了商承弼的手,“不要为了我受万人唾骂。你是九五之尊,心里想的应该是天下万民——”他伸手划着商承弼心的位置,“这里,若全是晋枢机,那大梁千千万万的子民,你又放在哪里呢?”作者有话要说:小商不能没有小晋,小晋的心里却全是算计,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却不知是谁的悲哀第104章一百零四、小商的剖白“重华,喝药了。”商承弼捧着八瓣莲花的云纹玛瑙碗,小心地吹温了药汤喂他。晋枢机喝了一口便蹙起了眉头,“你也有伤,别照顾我了。当心胸口疼。”商承弼又喂了他一口,才道,“不碍的。叫朕记着这是你刺的,每疼一下就提醒我以后再也不能辜负你。”晋枢机含笑咽了,商承弼用绢帕替他蘸了蘸嘴角的药汁,晋枢机一咳,却将一匙药都吐出来。商承弼放下药碗,再替他擦,却见唇边还留下一点,贴过去用舌头卷走了,轻轻试了试味道,道“倒是不太苦。”晋枢机微笑,“还好。喝得药多了,也辨不出什么是苦什么是不苦了。”说了这一句,又开始咳。商承弼皱着眉,“怎么咳个不住。”他扬起声音,“叫太医们琢磨些止咳的方子,这样咳下去,转成肺痨怎么办?”晋枢机向后靠了靠,“我若得了痨病,你就把我化了,用过的东西都烧干净,别沾染了自己的身子。”商承弼突然凑过来深深吻住他,晋枢机身后有伤,被他压过来痛得一身冷汗,商承弼这才放开他,“早都跑不掉了。你若真有什么,朕和你一起死。”晋枢机自己捧了药碗将一大碗药全喝了,“你快歇着吧,遇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为了安朝臣的心,每日都勉强着上朝,已经太辛苦了。”商承弼却道,“是不是压着你了?身后还疼吗?我替你上过药再睡。”晋枢机知道他性子,索性由着他,趴在枕头上。四周服侍的内监送上祛瘀止痛的药膏,又摆好清水,这才识相地退出去。商承弼扶着床柱站起来,弯腰替他褪小裤,一低头,背上的伤口仿佛要裂开来。晋枢机忙道,“怎么了?”“没事。”商承弼皱眉,“那个贱人呢?”“啊?”晋枢机一愣,想起他是问熹和,“皇后命人运送她的尸骨回去了。”“哼!朕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商承弼拧开了药盒,手指轻轻滑过他臀上的伤,“疼得厉害吧,这起黑心的奴才,朕已命王传喜将他们杖毙了。”商承弼净了手,在指尖匀了些药膏,小心地涂在那几道伤痕处,“这药怎么样?”“很好。”晋枢机抱着枕头,“你有这种好东西,从前怎么不拿出来。”商承弼没说话。晋枢机微微挪了□子,商承弼以为他痛了,柔声抚慰,“这药已是所有的里面最好的了,朕在自己身上试过了,才敢给你用。”“嗯?”晋枢机偏过了头,小鹿样的眼睛望着他。商承弼提起袖子,胳膊上果见一道笞痕,抽得极深,显见是刚才的伤。“这又是何苦?”晋枢机握住了他手。商承弼只是沉默。晋枢机与他十指交扣,“你不必如此待我。”商承弼五指拶子一样箍住他,“朕对你有太多不好,可是——”他用拇指指缘轻轻摩了摩晋枢机山根,“重华,你也这样对朕了。朕这些天,有太多的失望,太多的不甘心,可是——唯独没有恨,即便有,也只是对自己的恨,恨我为什么那么爱你,恨我为什么明明那么爱你,却总是让你失望。”他将晋枢机拉过来,吻住了他发心,“朕想过了,朕现在依然无法原谅你,可是,却再也不会折磨你了。你这么对朕,是不是也恨朕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晋枢机没有回答。他可以骗商承弼无数的次,可是要他说他绝他子嗣是因为不能容忍他和别的女人,他真的说不出来,他没有那么计较,他又何必那么计较。商承弼揉了揉他脑袋,就像他平时爱抚桃儿一样,“朕是想过千秋万代,如今,也依然做此想。”“蛩宫之毒,无药可解。”晋枢机偏过了头。他知道,在他深情款款地时候说这句话实属不智,可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没有什么毒是无药可解的,朕富有天下,自然会想法子。”他的手掌托着他后脑的反骨,“这件事,你不必再想了,朕也可以当没发生过。只是,重华——朕会对你始终如一,可是如果有一天,朕的毒解了,我希望你能成全。”他究竟是帝王,居然折节对他说了成全两个字,晋枢机还能说什么。原来,是找到了能解毒的法子吗?难怪这么快就不和我计较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怕你发觉,分量下得更重一些。晋枢机阖起眼帘,他不知道这时候应该做什么样的表情,只能将身子藏进商承弼怀里去,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失望和怨毒。商承弼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浑然不觉,甚至因为他的亲近而有些暖意,他顺着晋枢机长发,“重华,朕封那四个才人不是要和你制气,只是,后宫连着死了两个妃子,皇后说得没错,总该有些新气息才对。”晋枢机突然一把推开他,“皇后!你现在还是相信皇后!你知不知道她害得我差点没命了!她是你诏告天下,北向绶玺亲自册立的结发妻子,我不敢求你废了她,可是,也请你把你的伉俪情深放到朝上给那些御史去看吧!”商承弼一怔,“什么伉俪情深?”他突然一笑,“重华,你心思也太小了,她就是个没见识的女人。虽然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