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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钱

    “yeah!!”

    随着破门那一刻,西班牙老派守门员防守失败,第一回合的的点球大战已成定局。

    桑娅得意的摇晃饮料瓶,对着一旁安静抱臂的男子。

    “我说的没错?”

    对于看球,她是专业的。

    “还没结束。”

    塞格指尖压住烟蒂,装满冰块的咖啡杯转眼融化。

    “这个实力悬殊还不够大?”

    男人没有回应她,在第二回合的比分中,突然杀了鸡血的西班牙人更换作战策略,一举拿下得分。

    休息期间,桑娅蹙眉盯着那些名字,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空隙。

    “该死。”

    男人爽朗坏色的笑声夹杂着冰冷的咖啡气息。

    他挑眉看向桑娅,小姑娘皱眉抿嘴的样子让他无法挪眼,他喜欢看她这样,转而对自己有些诧异,瞬然怔住,他第一次看球时有如此激烈的讨论和反应。

    两人来回的放话,比赌,对这场赛事的关注度到达了极高的境界,时间一转眼就飘到四五点。

    “yeah!!”桑娅跳起来,“就算临时变更策略,巨人队还是把比分拉回来了,这一次的结局已完全定格。”

    塞格啧了一声,烦躁的从兜里摸索打火机,没有找到那鼓起的位置,令他胸口起火,女人摇晃细腰的小得意样令他真想一把按下好好“教训”一顿。

    广告的间隙,桑娅拆了包碎嘴。

    男人抬起桌上的杯子,冰块已经融化,他想喝点酒。

    起身走到冰箱口,已经散走了许多冷气,查看模板内未结块的水,他捡起那根掉落的插头。

    有火光在呲呲冒烟。

    他闷热的舔唇,看了眼远处正哼着歌的女人。

    “冰箱坏了。”

    “money bitch~…”

    桑娅唱的正婊的歌曲音量扩增到了百倍,正好掩盖了男人的声音。

    对方轻掩上眼皮,靠在冰箱侧沉默了五分钟,还是走回来。

    “喂,把这个打开。”

    烦躁的刚坐下来,冰凉的瓷面触碰手背,被女人递过来的罐头里面带着摇晃的黄桃和水分,一看就甜的发腻。

    他蹙眉,看着用了力气却没旋开的口子,单手扣在了顶上,放在两膝间,轻轻一扭。

    粘腻的果渍流淌在其指缝。

    “嗯~谢谢。”

    女人全身躺在沙发上,爬起来接过罐头。

    “过期了。”

    “什么?”桑娅吞了一口黄桃,舒适的笑起来。

    塞格的视力很好,如果不是桑娅仔细去看侧面的一小块德语信息栏,更本没法发现那上面的通用英语字母后的日期。

    “那又怎样,才过期了两天。”她依旧吃着,粉唇间溢出两滴粘稠的水。

    塞格摇了摇头,一切落入对方眼中,她饶有兴趣的撑着头,语气轻蔑。

    “像你这样的人,自以为会过得很好,其实丢在没有人烟的森林或者荒芜之地,一定是最先淘汰的那个,资本社会给你们创造了条条框框,而摒弃了对物质资源最本质的感知。”

    即使是一罐黄桃罐头,也可以在不靠近生命红线区的健康范围内饮用,但繁琐死板,一根筋的男人不这么想。

    塞格听着此话,不置可否,未语,眼阙停驻在她手中的勺子。喉间润

    他站起来,吓得桑娅猛的抬头。

    “你干什么…”

    塞格作脱去衣服的动作,掌心往后略过自己汗水侵没发根的头发。

    眼下闷热的气息令他整个人躁动无比。

    他盯着桑娅的脑袋,嘴角往上歪了歪,面容依旧浓邃的严肃,“放心,我现在没心致,压,你。”

    紧致包裹他腹肌的白T扔在沙发一角,露出完好的上半身。

    桑娅蓦然染上淡淡的绯红,少许,像夜里的海棠,隐晦的叫人难以发现。

    “什么混蛋话…去死你。”

    小姑娘的头就挨在他掌心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对方的身体,她想起上次在草丛中,男人也是粗鲁直接的宣泄自己的情感,隔着衣服并没有暴露rou体。

    “冰的吗?”男人握着水杯碰了碰她怀中的罐头。

    “不是。”

    “还有冰块吗?”

    “没有没有…”她专注的盯着电视。

    “很热。”

    “然后呢”

    “出汗了。”

    “那你就去泡个冷水澡,跟我说有什么用,接下来都是这个天,又没有南极风吹给你。”她不耐烦的回应。

    对方陷入好一会的沉默中,眼圈深邃的盯着荧幕,挪开眼睛瞥向那霞光满地的平原,红晃晃的,没有像平常一样吹过凉风,百叶窗的外窗也是大开,偶进一点顺风入飘帘。

    桑娅也是形在神不在的看电视,她不自觉的会往身旁赤露上身的男人看去。

    “咳…”

    她正襟危坐起来,手边的柔软塌陷一段。

    猛然的抬头,看着突然又跟抽了风一样起身的男人。

    对方拿起一旁的白T,走到玄关处,黑色鸭舌帽按在额前,球鞋滋滋的滑过木地板。

    高大的身材在电视剧后面摇晃,她呆愣的看着对方一声不响的动静后打开门离去。

    不知道又干嘛去了。

    “一天到晚神经兮兮…”

    她摇摇头继续观看。

    “go here!”

    …

    蓝紫色的落日在公路边沉浮,卡车的大轮子驶过加油站前面的停车位,躁人的雷鬼音乐带着说唱,从上面下来一个瘦纤,一个略高大一筹的两人。

    他们说笑着搬运货物,一旁置物间的门敞开着,等待他们一轮接一轮的放置。

    加油站实际上是不加油的,充其量给自己加还差不多,因为它已经属于开在纳米比的里面,平常游客进不来,也很少车辆经过。

    他们赚的,正是连接沙漠内外电量,资源费的钱。

    “look,我诱人的小表字。”男人摸着手机,拍了拍一旁的对方。

    由公用社交软件上的对话框出现的黑人模特脸女子的快讯动图,激起两人一时难平的畅笑。

    “yooh,你hold不住她的,兄弟。”

    “也许吧,,尝,试一下?”

    “hahahahah…!!”

    拍手声和唾沫横飞间,声音震的玻璃厂直晃。

    内头的男人手里缠绕着螺丝刀和电线,他轻轻放下,抱臂靠在窗边,鸭舌帽低低的盖在头上。

    皱眉嫌恶的瞥着一旁的毛面玻璃外晃动的两个人影,面无玻璃的跨过迈过那些箱子,从另一个被撬开的小门准备离去。

    几根旧线,本想拿去给那蠢女人修冰箱,现下看着几个老鼠可能过的口子和一些新的看起来size就像那两个黑人大小的衣服,裤子,眼下也让他不觉嫌弃,松手没有顺走。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什么声音。”男人话没落,话题一个接一个,厚重的法语舌音卷翘的听不清语。

    “那个住西边的小姑娘的。”唯有在说到熟悉的人名时用起了英语。

    “小bitch~~”男人哼唱着。

    正在里头走动的塞格听到此,略微停顿了一刻,眼睛微眯一些。

    “那个桑娅,把东西给它放开。”

    “又是rou。”

    “少放点,你用勺子铲开点,放我们的厨房。”

    “那小bitch最近的用量是越来越大了。”

    “她不是还找了个男人嘛。”两人说到此,继续露出坏笑的表情。

    “hahahah,看不出来,估计是寂寞了。”

    “谁知道呢,你看她的身材,每天穿那些小吊带裙,真是不错。”

    …

    “她拿什么支付?她都多久没薪资了。”

    另一个啧了一声,“她不是还有钢琴课的…”

    塞格靠在墙边,两手掌插在运动裤兜内。

    “那钥匙也在她手里?…”

    …

    “帕米尔现在的速度很缓慢,防守无力的他已经明显有些不济,同样的苏尔特人队已经抓住机会,冲在前锋的正是此次的第一顺位健将…”

    解说的声音愈发缓慢,桑娅头靠在沙发垫上,险些睡着,安静中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掌声轰动。

    眯眼盯着模糊的视线内晃动的名字,她已经提不起兴趣,准确来说是困意朦胧。

    连打了还几个哈欠。

    坐起身看着开在茶几上的水果罐头,一些饼干和全麦面包糠,流淌在瓶身的巧克力酱。

    拖鞋塔塔的走在地板上,看着空荡的房间,屋外已近昏后,知了的声音在耳边潺潺。

    那家伙去哪了还没回来,她缩了缩衣服,懒腰在哈欠连天的慵懒中伸了个极致。

    就在她来回走动,并不能算上甚至丝毫没有想过要去找寻一个毫无存在感不被她需要的男人的想法时。

    电话铃咕噜噜的响起,伴随她猛烈的心跳街拍,有些不好的预感。

    “喂?”她接起电话。

    听着里面轰隆隆的法语责令和话语,她的脑中渐渐空白。

    …

    院内,一阵响亮的汽车疾速发车,尾气在沙漠中散去。

    车速算得上是飞快的,她在脑子幻想了一些画面,但还不能够完全想象匹配的事情。

    直到她无言的停下车,走近加油站,看见两三个走动的制服人影,小跑了过去。

    远远的一把椅子上正坐着一个男人,不过仔细看其身上缠绕的麻绳,可以说是囚禁感极强。

    两个黑人抱臂斜眼看着她走来,桑娅干笑着抬起手。

    “晚上好。”

    对方没有理他,直接开门见山的指了指两人。

    “你的朋友可真英勇。”

    塞格一动不动的头突然瞥向苗条的女人,眼神里平静的流转着水面,他的白T上染了一些黑灰脏渍,运动裤塞进靴子里,两手背过去不知是被绑着的还是抓着的弯在椅子后面。

    在看到其上臂不知是崩开的还是斗殴产生的伤痕,桑娅一时眼皮跳动,有些嚇然的走上前。

    “别动。”

    “wait wait,你们打他了?”

    “打偷盗犯?在我们老家,对偷盗犯一般是容忍度很高的。”

    桑娅顿时笑的干渴

    “是是是。”

    “但是对我们这样的黑人,就不友好,”两人肃然的轻笑,“恨不得直接枪毙和辱骂。”

    高出一头的男人眼中喷涌代入着对自身一些复杂的现象…群体的种族现况,有些风怒染上眼眶。

    “怎么样,两个机智的小偷,来了几次?”

    桑娅躲闪的抿紧舌头,该死的,被发现了,烦死了。

    “啊哈哈哈,才没有呢。”

    “我们刚才在整理发票和单子,一个人影冒出门口,在储物间徘徊,他把电线拉断,所有的塑料制品都被打碎,安?看这,胸口死啊了一大把钞票。”男人掏着塞格胸口,扯烂的裤兜已是线头全开。

    应付焦灼的桑娅,视线却更多全集中在冷静又有些疲乏的男人面容上,神色担忧。

    塞格眼眸微抬,看向对面的女人,他的眼角留有未愈合的伤疤,碎发垂在额前,只是唇间的气息吐露,眼神阴柔沉寂,看不出状态。

    “你们来了几次?”

    “well well…啊哈哈,我们才没有来呢,他可能只是来…拿点橘子吃?”她笑的为难,:“哎呦,现在水果很缺乏的,天又热了,出来瞎晃悠就晃到这了,这都是小事,算了吧,昂。”

    “呵,我们本该把你也绑在那里的。”法国人举起棒子。

    桑娅的眼神在其柄部汇聚一刻,瞥到有些红的不知是脏渍还是什么,不由得凛冽一瞬。

    “这是什么?电风扇?想要电风扇是吧。”

    对方骂骂咧咧的挪过地上的东西,上面的塑料袋子包裹,摩擦在地面被拖出了长痕。

    两人不知是似要吓唬还是真要教训塞格抡起手臂就要揍过去。

    “啊不要!!”桑娅尖叫出声。

    塞格的耳边一阵短暂的嘶吼争吵,他从小姑娘的车子过来开始,听力就有些复发的疼痛,耳鸣的厉害,故而神经衰竭的断片一刻,一直没有反应。

    当他抬头时,看见跟前擦过自己肩膀的重棍。

    桑娅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拦住两人,头一回没有顾及力量上的比例悬殊,整个身子都缠在了壮实的黑人身上,神情紧皱难受。

    他的眼眸顿时锋利一片,像可以透光的镜子,在霞光下与身后加油站的落日融为一体,微微散着焦灼的回光。

    两手猛然一震,身子往前倾去。

    桑娅看向一副要吃了人的表情的他盯着身旁的法国人,身后的麻绳在摩擦着,随时突破障碍。

    她一直在观察他,凭他的力气上次应该是不落下风,今天怎么会困在这里。

    真是烦死了。

    “stop stop…!!”

    黑人甩开他,不耐烦的拍了拍袖子,将棒子狠狠往塞格手臂戳去。

    “看你是个girl,平时不跟你计较,在家好好待着就行了,搞偷窃这一套,真是看不出来,平时电费也是交的最晚…”

    桑娅翻白眼承受着对面一停不停的数落,她眼下吃了亏倒是一句也没法回怼的,失了平时的理。

    “我们要把你遣送出纳米比。”

    听到这话她猛然摇头,没听清是对她说还是指塞格亦或者是说“你们”。只知道这下完了。

    “嘘嘘…”她摊手,“别这样,平时我们相处的不是很好嘛,我以后肯定会遵守规则,不会出现这种事了,实在抱歉,就算了吧这次,piao?你看,我已经在这待了很久了。”

    她对着另一个略微瘦弱一些,较为好说话的寸头法国人。

    对方抿了抿舌苔,丢下手里的计表器,捡起地上的电风扇,拍拍身侧的人。

    “帕比,我看算了吧,这次路漆都是她弄的,她也是唯一住在这的人…”

    两人私语一会,帕比不耐烦的看向坐着的塞格。

    他并不知道,不幸的是低着头的男人此刻已经将断掉的绳索握在手里,如果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做一个预料,他永远也想不到在塞格的脑中他的面容是由是怎样的死法引起的。

    “滚吧滚吧,下次别让我再发现。”

    桑娅摒声点头:“ok…”

    “电风扇破碎的钱从你下一次的水电费里扣。”

    正要走到塞格身边的她脚步一顿,看着愈发得寸进尺的家伙。

    “等等…”

    她一手叉起腰,脸上的笑容依旧。“电风扇我拿走吧,这次的就从吃的里扣,那些订购的牛奶啊什么的,你们都自己截一半去。”

    “哼,钱当然要给,这些玻璃都碎了,还有之前鬼知道你们偷了多少东西。”

    桑娅眯了眯眼,零碎的丸子头发丝垂落在颈边,日落与黑夜交叉之前她的面容覆上一层金黄,如图埃及被照耀的金字塔女神。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之前来过,你这又没有监控,光凭一张嘴,怎么能确定之前也有偷东西,”她的手搭在椅子上,指尖滑过塞格的后背,直起身子。

    就在两分钟前,正要站起身想着是先给这该死的niger两拳将碎玻璃塞进他喉咙里逼迫吞进还是直接将他的手按进汽车尾气中时,看见桑娅回旋中机智的面容,开始往后靠去看戏,一腿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