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渊-01（重伤开局/言语调戏/死生难辨/面临调教）

    01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半身浴血的少年卫庄从高空重重砸到了地面上，激起烟尘四散。在落地的冲击过后，他的身下蔓延出一圈圈蛛网般的裂纹，足以证明对手拥有多么可怕的力量。

    黑白玄翦，这个曾经交锋又死而复生的罗网刺客，是真的要杀他。

    冰冷的利刃很快再次追随着卫庄出现，黑色的玄铁泛着血腥与冷硬的色泽，剑指他的咽喉不足二寸。这柄剑杀过太多的人，如今要做的，也只不过是再次取走一条性命，完成组织布置的任务，与往日并没有任何分别。

    卫庄静静地躺在地上，看上去已失去任何反抗之力。若不是同为高手有内力护体，换作普通人，这样的高度又遭遇重击，早已被摔成rou酱。但即便是身为顶尖剑客的鬼谷传人，在已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此刻也终于是再动弹不得。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四肢毫无遮掩温顺地摊开，在周围地面的裂纹包围下，如同一只落入蛛网中心被困住的猎物。

    玄翦注视着为了掩护朋友离开，明知打不过也要坚持拖住自己许久的少年。他的腹部正迅速洇出大片血迹，手臂和肩膀、背部也都受了伤。玄翦想起自己刚才断了他的所有退路、尽全力挥出的一剑。瞬息而至的利刃砍入了他的身体，当时少年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震惊的表情甚至取悦了玄翦。飙到空中的鲜血，更极大刺激了他的杀戮和摧毁欲望。

    杀了他，让这总是冷着面孔强大骄傲的鬼谷传人碾进土里。若是发现自己也会面临死亡，会被更强大的敌人无情摧残，那样恐惧的表情，该是多么令人兴奋。

    玄翦又想起当时的手感，若是自己劈下的角度再刁钻一些，若是少年没有及时避开，如此纤细的腰身，怕不是瞬间就会劈成两段。

    卫庄的眼睛一直睁着，却没有聚焦看面前的杀手，对悬在脖子上方的利刃也恍若未觉。他面色平静，不知从哪里流下来的几道殷红血迹，粘在脸上和下眼睑。但让玄翦失望的是，这双眼睛依旧没有流露出他想要看到的恐惧。和绝大多数濒临死亡的人不同，少年既不求饶也不呼痛，似乎已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玄翦心中掠过一丝不甘，头脑深处突然尖锐地刺痛了下，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似乎自己体内封存的那几个又在蠢蠢欲动。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确实很强，可惜，还不够强。”

    “所以，被我杀死，成为我的一部分，才是你更好的选择。”

    利刃被抬高了一些，接着迅疾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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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卫庄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八个身材各异的人影。

    这些人围着他站成一圈，一个个用难以分辨含义的目光打量着他。其中那个看着不足十岁的稚童，还好奇地伸手拉了拉他的头发。

    卫庄只觉自己头痛欲裂，视线也一阵阵模糊。身上的伤口更是让他动弹不得，黏湿的布料贴在腹部伤口，很疼，那里似乎还在流血。

    卫庄知道这些人都是八玲珑的成员。他们曾经出现在紫兰轩，还能现出形体和生人对话。然而，他更清楚这些人只不过是黑白玄翦的分裂之身、背后之影，只要被道破身份便会消失，除非源头宿主有意将他们放出。可是眼下，刚才要杀他的玄翦突然去了何处？这些人的灵魂，又为何会再次出现在这里？卫庄看向四周，发现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野外石洞，并非刚才激战过后，摔下的紫兰轩残破废墟。

    想起黑白玄翦最后对自己说的话，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出现在卫庄的脑海。

    难道，他已经死了，变得和他们一样，所以才能看见这些本该死去的灵魂。

    像是猜到卫庄的疑惑，其中一个说话轻浮的青年开了口：“不错，现在你已经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了。玄翦大人和你打了许久，意识去休息了。现在是由我们来代他欢迎新人加入。嘿嘿，只不过，这欢迎仪式……肯定令你难忘。”

    八人中唯一的美貌女子道：“巽蜂，你又来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他早晚都要知道。”

    那名为巽蜂的青年道：“离舞姑娘说得对。说起来，这小子加入我们也不算吃亏，毕竟还有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呢。想当初，我可是求着你……哎哟！”

    原来是离舞狠狠踢了他一脚，接着便柳眉倒竖，与巽蜂吵嚷起来。卫庄更加头昏脑胀之时，另一个猥琐的声音插了进来：“我说你们，有什么好吵的，别冷落了新人。还是让我来告诉你。这欢迎仪式嘛……便是新加入的人，要与我们所有人交欢，这样彼此才能更加了解，融为一体，共同为玄翦大人效命。”

    卫庄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他缓慢地眨了眨眼。这矮小敦实身材的男子说的每个字都是中原话，然而组合到一起，他却理解不了什么意思。

    “嘿嘿，当然了，我们这里也有老小。这有心无力的你不用勉强，只要把我们五个男人和那位姑娘伺候好了，便算你正式加入。”

    那男子说着，伸出一只短小肥厚的手掌，便去摸少年的小腿。嘴里不干不净道：“你最好听话点，否则我们有的是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了，小美人儿，哥哥我叫坎鼠。可惜八卦都已经用完了，给你取个什么代号好呢？”

    “无耻，一群疯子……我要……杀了你们。”

    卫庄轻轻张阖着唇，发出游丝般的气音。他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住了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眼下的他，根本无法对抗得了八个人。

    还有，他真的死了吗？如若那些人说的是真的，那他的反抗，又能带来什么改变？

    卫庄勉力抬起一只手，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的身体的的确确是实体，并无任何疑似“灵魂”的模样。然而当他再去观察八玲珑，却发现这八个人和自己也是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想明白，坎鼠又怪笑着开了口：“杀了我们？别开玩笑了，我们都已经是死人了。还是趁早乖乖从了我们，以后我们就是共进退的一家人。”

    说罢，他朝着卫庄扑了过来。

    然而一道猝不及防袭来的内劲，将他掀翻了出去。只听一个年轻却阴郁的声音道：“什么时候起，轮得到你这只贼老鼠先享用了？”

    卫庄虚弱地侧过头去，看到了那半张似曾相识的、隐没在阴影中的面孔——正是他此前见过的嬴政的异母弟弟，本该死去的长安君成蟜。或者说，他确实已经死了，此刻活着的，只有他不甘愤怒的灵魂。

    成蟜在八玲珑当中的代号为震侯，依旧保留着生前的华服高冠，气质尊贵，是八人当中唯一的贵族出身。卫庄看着这阴郁的青年，只觉得气氛微妙，因为他想起，成蟜痛恨嬴政，而流沙，却一直在保护暗中来韩的嬴政。

    果不其然，震侯成蟜道：“我记得，你们流沙可是花了大代价保护我那好兄长，连巽蜂派出追踪你们的蜜蜂，都没有逃过你的眼睛。”

    他向卫庄走近了几步，继续道：“不过眼下，你也已经是我们的人了。只要你能伺候得本侯舒服，以后本侯便对你既往不咎。”

    卫庄只有沉默，眼下激怒他们无疑不是个明智之举。自己无力反抗逃跑，更诡异的是，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否还活着。

    若是真的已经死了，他宁可在这世上魂飞魄散，也不愿意和这群死人同流合污，成为玄翦背后的影子，一件彻底失去人性的凶器。

    他一面快速运转着头脑思索对策，一面悄悄将剩余几人都打量了一遍，很快将脑海中的信息都对上了号。一直阴着脸沉默寡言的青年是乾杀，传闻此人为八玲珑之首，最是弑杀残忍。此刻却一直没说话；那个身材格外高大、脸上满是伤疤的男人是秦国前将领壁，代号艮师；最后两个，白发苍苍的阴森老妪是坤婆，好像还是乾杀的母亲；另外一个语气天真的小女孩叫兑鲤。

    卫庄看着这么一群身份天差地别、脾性也明显合不来的人被强行捏到一起，心中不仅冷笑。罗网组织倒行逆施，不仅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令玄翦死而复生，还造了这么一件扭曲的杀人凶器。想起江湖中关于八玲珑种种恶心的传闻，他努力压下心中的反胃。

    就在这群人围着卫庄僵持，不知谁要第一个下手时。坤婆沙哑苍老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一群不知轻重的年轻人，看不到他流了多少血么？这样的身体，你们也能下得去手？”

    坎鼠已经爬了起来，又插嘴道：“这您老人家就不懂了，越是带着血的征服，才越让人兴奋呢！再说这本来就是我们年轻人的事儿，您还是带着兑鲤出去转转。”

    兑鲤闻言道：“凭什么又不让我看？你们总把我当小孩！”

    “小鬼，不是你最爱说自己还是个孩子么？平时杀人也不情愿，现在又不是啦？”

    坤婆缓缓地摇了摇头，打断二人的争吵道：“都闭嘴，所以才说你们不懂。如今老身虽然老了，年轻时却也见识过不少事。这孩子身上重伤，而且多半还是个雏鸟，只怕没多久就会昏过去，到时身体脏污，又不懂配合，如何能让你们尽兴？”

    “这……依您的意见呢？”坎鼠的眼珠转了转，问道。

    “不如先交给老身一两个时辰，把他收拾干净、调教明白了，你们再来不迟。”

    “如此也好，有劳母亲。”坐在角落阴影中，始终一言不发的乾杀突然道。

    见乾杀开口，众人也只能不再提出异议。坤婆点了点头，她缓缓走近卫庄，看着满脸戒备和眼中终于流露出恐慌的少年，转头又对儿子道：“封了他的内力，把他给我带到制药的小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