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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刺猬模样,冷冷一笑,道:“自不量力。”长明嘿嘿笑道:“坐着不动任人宰割那是傻子。”那人顿了顿,又问:“我且问你,你右上臂外侧,可有一块烟红烈鹰胎记?”长明愣:“什么?”她右手臂有没有什么胎记,她是真不知道。便是有,也该让野狼啃糊了罢,且从未听顾老头说过有什么胎记。再听那人说的,烈鹰红色胎记,实在不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红斑,若真有,顾老头绝对会说起。那人想必是碍于男女之限,不敢直接验看,才这般问她,竟不怕她撒谎?倒还算半个君子。至于另外半个,自从他劫走长明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那人显然也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君子,颇不耐烦道:“有没有?”长明思索片刻,问道:“有如何?没有又如何?”那人笑笑,忽略了前边的那个有,道:“若是没有,我就杀了你。”长明打了个哆嗦,认真地撒谎:“那我实话告诉你,有。”说完耳听着那人呼吸急促了几分,才又道:“但我小时候有一次遭了难,恰好右上臂被野狼啃了一回,若是臂上真有胎记,怕是也被啃没了。”那人气息一窒,寒声道:“丫头,你敢骗我?”长明举手:“我可以对天发誓,真没骗你。若我骗你直接说有便是了,哪会还说什么被野狼啃没了。况且,你见过有这般面貌的小姑娘,在要杀自己的人面前还能一本正经地撒谎吗?”那人沉吟一瞬,又问:“将你带去那临溪县小竹林的,果真是前顾公侯顾安堂?”长明小心翼翼回道:“养我的确实是顾安堂,但我是他在臭水沟旁边捡回来的,不是什么带回来的。”那人沉默许久,长明咽了咽口水。半晌,才听见那人叹了声,道:“许是错不了的。”长明纳闷:“什么错不了?”那人瞧着她,蹦出一句令长明五雷轰顶的话来:“我是你娘......咳咳......”什么......她娘是个男人?好在那人咳完了,又接了口,声音似叹似慰:“我是你娘身边的大侍卫,名木昭......小巫主,我找了你一十八年,总算找到你了。”长明更加玄幻了,她只是想不被杀,没想冒认个什么娘啊爹啊的。木昭却又道:“你可知道,你娘是谁?”长明呆呆的摇头,她还真不知道。木昭凄惨惨笑了笑:“你娘,便是当年巫族的巫女,莫褚。”乖乖,长明已经彻底没了反应了。木昭却似沉浸在了一段甚凄凉的往事当中,语气苍凉又幽恨:“当年那大皇子劫走了我巫主,我巫族族老大怒,这才起了兵乱。顾安堂败我大军,阻我巫族讨回巫女,后来,他的独子更是居心险恶花言巧语迷惑我巫主。我巫主受他迷惑,向皇帝献上我巫族至宝阵法希望求得两族安宁和平。谁知道......那姓顾的一家豺狼野心,杀我巫主,夺我阵法,灭我全族,此仇不共戴天!”长明听得懵了,下意识道:“等等,不是说,巫族是圣上凭借着顾老头的天书册子才灭了的吗?”还说顾老头的独子是你们巫女害的来着......怎的到了这人口中,又都成了反得了?另如这人所说,若巫族果真是因为顾家父子使了此等见不得人的手段骗了阵法,才全族遭难,那太子口中被顾安堂带走的天书册子,很有可能便是那巫族的至宝阵法......真是见鬼的天书册子。顾老头原是这般阴险狡诈的人物么?木昭嘲讽:“就凭顾安堂那浅薄的占卜之术,妄想破我族阵,灭我全族,简直是笑话。”长明咽了咽口水,强压着好奇道:“若说巫女是......我娘,那我爹是谁呢?”木昭更恨:“便是那顾安堂的独子。”“......”这么一说,长明就更确定她不是那什么小巫主了。若顾安堂的儿子是她父亲,那顾老头岂不是成了她祖父?有对自己唯一的亲孙女这么狠毒的祖父吗?且这人口中说的可不是谁家的小姐与哪家的才子私奔的浅薄情爱事,乃是牵涉两国,背负着血海众生的大幸秘啊。好在,她与这桩理不清的乱麻恨无关。木昭见长明不答,以为她一时之间不能接受,便陪着长明默了这许久,许久之后,半引半试探地道:“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小巫主打算如何做?”长明呵呵笑了几声:“什么如何做?”木昭皱眉:“小巫主难道不打算报仇?”长明挠了挠头,思索片刻,理了理头绪,才道:“你看,我娘是死在顾家人手里对吧?顾家人现在死的死散的散,我爹......”娘嘞,这爹爹娘娘地叫着别人,心真是虚的厉害,厉害呀。长明停了停,终是劝慰自己,既然冒了别人的身份,就得有始有终地冒认全套。劝慰妥了,又开口接着道:“我爹应当是十几年前便去世了的,顾老头也在我九岁那年去世了,按理说,仇人都死光了......剩下的就只有皇帝了,难不成......你觉得我一个瞎子孤女另你一个中年大侍卫,能弑君夺江山?”木昭默然无语,半刻,痛心疾首:“小巫主,你是不是也被那季三王爷迷了心窍,不愿意与他反目成仇?”长明叹息,唉,糟心。叹完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叫你胡乱冒充别人,竟还冒充了个身负亡国之仇的,偏一旁还有个死心巴肺讲不通道理的老忠仆,一言不合就要揪着主子去报仇。木昭见长明愁眉苦脸无从言语,以为自己猜了个准,愈加痛心疾首。痛心疾首之下,起身抿唇盯着长明,狠心道:“这里是巫主的祠庙,小巫主如今叫灭族仇人迷了心性,便在此处对着巫主的牌位,好生思过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长明耳听着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忧愁叹息。季王爷啊,快来救瞎子啊。季王府里,季云疏一身玄色锦袍,端坐在椅上闭着眼睛,一手捏着眉心,一派“本王心情不好见谁打谁”的模样。盘锦哭哭啼啼跪在下首:“王爷,都是盘锦的错,盘锦不该私自带姑娘出府。”季王爷眉头又拧了拧,不语。周意堂坐在一旁,三指不停敲打着桌面,道:“听说是在京大街上当众劫走的?”季云疏这才睁了眼,嗯一声。周意堂看了眼盘锦,季云疏便摆摆手,道:“下去吧,待找回了姑娘,再论你罪责。”盘锦抹了把眼泪,应是退去。待书房门又妥帖关好,周意堂才道:“你觉着是何人所为?”季云疏道:“上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