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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晃了下,眼中的情绪说不清是绝望,还是久负重担后的释然。更多的是宛如死海般的平静。大概天意如此,一报复还一报。恩恩怨怨纠缠着,像是永远也无法了结。作者有话要说:补昨天的更新tat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多rou不rou5瓶;淡云流水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98、第九十八章暗卫将叛变的镇北军清理完时,已月上中空,客栈烧得只剩个骨架,还燃着火焰未灭,地面满是溅洒下的赤红鲜血,尸体堆成一摞,分不清敌我。厮杀到了后面,镇北叛军势微,便孤注一掷,解开了手腕上红布,见人就砍。此战远比战场上更加惨烈。俞礼坐在商炽旁边,劝道:“先去睡会儿吧,这一路你太过紧绷,该休息下了。”商炽反复组合着破碎的溯世钟,那颗四分五裂的晶体失去光辉后,就如同普通透明石子,就算掉到路上,小孩也不会去捡。就是这样的东西,被商炽仔仔细细黏贴,他的手很抖,面色却沉静如水。一个不慎,好不容易粘到一半的晶体再次裂成数个碎片,他已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事,不知为何,这一次却让商炽眼中现出一抹崩溃,愣愣地看着手上破碎的晶体。俞礼抱着腿坐在草地上,下颌靠着膝盖,歪头看向商炽的神色,不合时宜地感觉心底暖洋洋的,他的声音很轻,犹如初晨的薄雾,缥缈易散:“我师父曾说我喜欢将东西抓得太紧,抓得紧,就如砂砾反而很快从指缝流逝。”“他说,为人处世,过犹不及。”商炽侧过头,深沉的眼眸回视俞礼,半晌后,他道:“你师父对你的影响很大吗?”“嗯。”俞礼伸出根手指,拨着商炽手里的碎块玩,边道:“可以说,我就是他塑造的。”秋蝉在田野间窸窣鸣叫,客栈被烧,马车被毁,也没处休息。俞礼干脆将狐裘铺在草地上,头枕着手仰躺了下去。万千星辰映在他清澈的眼底,俞礼很平静地问道:“要是我消失了,世界上再没有关于我的痕迹,你也忘了我,还会重新爱上别人吗?”商炽皱起眉,这种情况他连听都不想听。“不会,爱你已成了我的本能,这种本能就算我神志不清,也会排斥其他人的接触。”商炽的回答总是这样一本正经,反而显得格外撩人。“那我就放心了。”俞礼咧嘴笑了声:“我可没那么大方,是绝对不会容忍你跟别人好的。”商炽继续修补着溯世钟,沉声说道:“我也没那么大方,放任你消失得无影无踪。”俞礼微愣,随后垂下长睫。他有种预感,这事一定还有转机,圆真大师既然提点过他,却并没让他注意,那么或许溯世钟破碎一事也是在圆真大师的预料之中。只有去金佛寺,才能问得缘由。翌日清晨,暗卫买来新的马车,重新启程回京。关于峪口太守的情况,商炽甚至懒得调查,直接让人押去了大理寺让大理寺监处决。一路来商炽的情绪极其阴郁,周围之人不敢触其霉头,有什么事都是让俞礼向商炽转交,而商炽满门心思都放在修复溯世钟上,对外界置若罔闻,连俞礼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回过神后表情总有瞬空白。俞礼十分担心商炽的状态,远比担心自己未来的情况来得更加猛烈。好不容易到达京城,商炽强迫着让俞礼先回皇宫休息,自己独自带上溯世钟残片,策马前往金佛寺。圆真大师在看见破碎的溯世钟时,果真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商炽忍下夷平这整座山的暴戾,道:“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从此这世间便再无金佛寺。”“圣上息怒。”圆真大师合着手掌,佛珠缠在手腕,折射着秋日的暖光:“此乃帝师因有一劫,他身负太多因果,就算没有溯世钟,也会在其他地方应了这劫。”劫难往往越躲,后续来的就一个接一个严重,与其拖着,倒不如在能预知的情况下,尽量寻个万全之策。听大师如此说完,商炽怀疑道:“何为万全之策?”“圣上可听说过傅族人?”傅,正是隐士异族他们的姓,据他们说,这个姓是天道赐予,他们颇受天道宠爱,就算想要背弃天道寻求逆命之法,亦未被天道彻底铲除。圆真大师接着道:“傅族族长,便是研究出溯世钟之人,他能修复溯世钟。”商炽问:“朕要去何处寻他?”“不需寻,他就已在身边。”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跟商炽提起师父的原因,俞礼常常感觉自己的神经发生错乱,以为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师父正对他微笑。有时候回过神,他却在另一个地方,做着完全陌生的事,而他对此毫无印象。就连系统跟他的连接都时断时续,他仿佛处在一个极强的干扰领域,不光干扰了他的感官,也干扰了所有人对他的感官。原本俞礼以为这是自己即将消失的前兆,可很快他发现并不是,系统对于他的异常毫无察觉,在商炽的刻意控制下,北戎国还未彻底纳入大商版图,天道也并未发现他怀着病毒。有一次他从失常中回神,商炽正在旁边看着他,俞礼慌了一瞬,问道:“怎么了?”商炽面色微寒:“你刚刚像另一个人。”“像谁?”“不清楚,感觉是你,又不是你。”商炽伸手将俞礼紧紧抱在怀里,把圆真大师的话跟俞礼提了下,低声道:“我会倾尽全天下之力,找到他。”“云霜都找了数十年。”俞礼对此不报太大希望,他已经觉得万事随缘,随遇而安,最重要的,是如玉如兰所说,活在当下,珍惜现在的每一天。“做吗?”俞礼仰头亲了下商炽的嘴角,双眼明媚勾魂,一头青丝泄落在身后,单薄的白衣裹在他身上,显出微隆的小腹。他第一次这么主动,让商炽脑中的弦瞬间崩断。商炽勾着俞礼的腰身大力将他搂向自己,低头重重回吻,不稍片刻,衣带曳地,衣衫褪去,房中响起沉重的喘息声。失神那刻,俞礼再次感觉到灵魂错乱,一道很遥远的声音自虚空响起:“你认定要留在这里了么?”“认定了。”像是他自己在跟自己自言自语,俞礼微仰着头,眼前泛着白晕,他紧紧搂着商炽的背脊,紧咬着唇泄出一丝闷哼。那声音继续在道:“分魂为三,一为地魂,是寄死胎中诞为俞家首富之子,二为命魂,寄异世为书香门第嫡少爷,三为天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