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耽美小说 - 痴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容貌、步调填满了,如同被飘花儿的季节包裹。



    窗外边儿有留声机的声音,是盛星常听的那张唱片;夜空里,星星密集又纯净,正静默着,没节奏地闪烁,江菱月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到灯下头去,看那本印了甲骨文的书。



    边儿上的屋里,有人在倒腾着捉人,不知道是间谍的事儿还是黑帮的事儿,江菱月箱子里没什么好物件,敲门进来的几个人,看了两眼就走了。



    夜还是夜,可又算是个不寻常的夜,江菱月思前想后,他忽然觉得自己脾气真大。本身是说两句服软话的事儿,可更多思绪闷在心里,一时间乱了阵脚,盛星让他走,他就斗气走了。



    中午才回家,见秦妈已经晾了满院的棉絮,并且,洗了一堆被面被里。



    盛星问:“吃什么呀咱?”



    “拌的小葱豆腐,还有粥和大饼,一只烧鸡,一个熬白菜。”秦妈绑着围裙出来了,她皱起眉站在太阳下头,说。



    盛星又吃不下饭了,可他还是得硬吃,这些天儿忙起来,身体还是得照料好了;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去,盛星震惊地抬头,他居然在盼着江菱月回来。



    再过两三个月,夏天就要来,那时候会有好吃的各色果子,以及穿起来兜着风的凉衫,能洗冷水脸,能看繁杂的花市,能去公园儿里头喂鱼……



    好玩儿,可盛星想起这些仍旧苦恼着,他像是被谁把欢乐擓走了,尽数塞进谁一个人的怀里。



    “爷,您的酱黄瓜来了。”轮子说。



    “我不吃酱黄瓜。”他吞了口粥。



    轮子放下小盘子,就退出去了,他觉得盛星脾气忽然大得不行,跟以前一点儿不一样,于是他不敢多讲话,也不再问什么。



    盛星吃着饭看报,他能看得懂愈多的字了,不会再总卡壳儿,他喊:“轮子,晚上请王老板来喝酒吧。”



    一会儿,轮子打完电话进厢房来了,他说:“王老板去南方了,得半个月才回来。”



    “这时候去什么南方啊……”盛星无端地埋怨,小声说完就闭嘴了。



    “我再去问问李先生?”



    “别了吧,”盛星转念一想,嘱咐道,“你晚上去给我买羊头rou,让秦妈弄点儿花生米什么的,我自个儿喝就行了。”



    轮子说:“您可不敢喝多。”



    盛星夹了口豆腐来,咀嚼着,他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第十三章梦香黄果甜



    下雨了。



    秦妈打着伞上街,要去买条新的被面儿,她踩着水,站在了百货公司门前的洋石灰上头。



    里头没几位顾客,柜台后面是面貌丰润的女老板,她声音响亮地询问:“买什么呀,大妈?”



    “要一个织花的真丝被面儿,”秦妈拎起滴水的油纸伞,走进去了,她还解释,“厚实点儿的,我得看好了。”



    外头,天逐渐暗下去,春雨不厚重汹涌,而是带着轻薄的风,飞速洒落着,不小也不大;马路上积出了薄薄的水洼,里头倒映着店铺门头上的、晃眼的彩灯。



    老板说:“那就拿这个吧,最高价的……给主家买吧,人家必须要好的不是?这是杭州来的,手工的绸子,一般地方都买不着。”



    秦妈细致,眯着眼,在电灯下头瞧了半天,她轻柔地摸,又拿手去捻,那块红底金花的绸子光滑,上台是牡丹花纹。



    秦妈念叨:“这好,就来这个,算便宜点儿呗,我住这附近,以后能常来。”



    “大妈,这公司里头都有专门的价儿,又不是上早市买菜……的确是少不了钱,您别见怪。”女老板笑盈盈地讲。



    于是,绸子被店员拿到柜台里头去包了,秦妈转头,想看看挂着的成衣,她一抬眼,瞧见一把黑伞合上,然后,伞被搁在了门外头。



    江菱月抬脚进来,到柜台前面来,他说:“我要一个尚青的雪花膏,给我姑姑买的,能不能用?”



    “先生好,是人人都能抹的,没什么能不能用……”



    秦妈知道江菱月看着她了,于是慢吞吞地弯下眼笑,说:“江先生买东西啊?”



    “您这么晚出门……什么急事儿?我最近去看我姑姑,给她买点儿东西。”



    店员把东西拿来了,是个蓝色漆盒儿,被纸盒子装着,不多点儿,价格倒不低;江菱月没工夫打开闻闻,就买下了。



    秦妈杵着油伞,接了店员递来的、纸包着的被面儿,她说:“我听了你说的,上这儿来买被面儿,把被子拆洗了几床,有些得翻新了。”



    “家里不是有一柜绸子么?您还亲自来买?”江菱月付了钱,淡淡笑,问道。



    秦妈皱起混沌干涩的眼,咳嗽半腔儿,说:“盛先生去城北,找李先生去了,在家里闷得慌,要玩儿……他不在,我就来买条吧,那些绸缎看着特素,做衣裳更好。”



    俩人出去了,秦妈唱手把伞撑开,她在昏黄的路灯下抬头,忽然说:“您的东西都没动。”



    “我用不着,算了吧,就放着,”雨淋得江菱月发顶潮湿,他这才,将伞拾起来,撑开,天全部黑了,他说,“那我走了,您也快回去吧。”



    “江先生慢走。”秦妈颔首,恭敬地说。



    她倒不是对江菱月有多大的芥蒂,而是困惑太多,因此需要答案;盛星昨儿夜里喝多了,今天又托轮子找钱四代请病假,弄得等在雨里一般票友白白站了大半天。



    这时候,盛星自然是在李云换家客厅里待着,李太太领着俩孩子进来了,把煮好的羊肋骨端上来,有一瓷盆,上头撒了细碎的嫩葱花儿。



    “盛大哥,您要不要酱油醋啊?”李烟光十几岁,扎两个小辫儿,抬起脸问盛星。



    盛星看她可爱,不禁也笑弯了眼,说:“来点儿醋吧,麻烦你了。”



    小姑娘做起事儿,比她mama还细心谨慎,她帮一桌人拿好佐料碗筷,坐下来了;又帮弟弟系围兜,嫩嘴巴在小孩儿脸蛋上亲了三下,说:“渐宽啊,喝你的粥。”



    李太太生得黑脸俏丽,一双亮眼睛微微上挑着,显得精明又秀气,她帮李渐宽尝了尝粥,说:“能喝了,凉了。”



    可李烟光长得像爸爸,因此眉眼淡薄,乍看了无神采,只是少女家,灵巧又圆润,因此容貌上倒有几分清新的美感,她说:“爸爸,您总在喝酒。”



    “你不懂酒的妙处。”李云换说。



    “酒有什么妙处啊?除了能让您躺在地上大喊大叫,还有什么用……”她口无遮拦,扬起下巴得意地辩解,将父亲私下的丑态公之于众了。



    这倒没什么,全当是酒桌上添油加醋的笑话,盛星只抿了一盅,他连忙挡了李云换添酒的手,说:“别了吧,不喝了。”



    李云换觉得窘了,于是叹着气,解释:“你真甭听她的,我才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