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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帮meimei解了婚姻、脱离苦海,难道还不能帮meimei实现一点日常的小小念想吗,遂边用着晚膳,边与meimei商议,等过些时日官员休沐,他邀玉郎表弟出游,接她一起,让弟弟迦叶、meimei妙莲也一同随行,他们这些表兄妹们,再像幼时一般,聚在一处,好好游乐一番。低头扒饭的宇文泓,听他们兄妹言谈间,就敲定了日子地点,将“幽会”变得光明正大,夹了一撮绿油油的青菜,默默地塞入口中。玉郎表哥与皇后娘娘幽会之事,一直像阴云浮在萧观音的心里,不亲口问问玉郎表哥究竟,并提醒他此事会有的祸端,实难安心,此刻,她听哥哥道会安排好见面事宜,心里也微微松快了些,含笑向哥哥道谢。萧罗什得了meimei这一声谢,心中却是越发惭愧,惭愧自己只能为她做这么多,痛恨自己无能的他,看meimei为这一点小事展颜而笑,心中愈发替她感到心酸,如此强捺着满腔的愧疚酸苦,用毕晚膳,他与meimei单独说了一阵话,仔细问她婚后诸事,meimei仍是如回门时所说:“一切都好。”萧罗什知道,怎么可能是“一切都好”,他今日亲眼所见,都是这么不堪,平日里不知还有多少难堪之事,可,再难堪,meimei说与他听又有何用呢,连婚嫁这样的大事,都是无可奈何,平日之事,他们萧家,又能护她多少,meimei除了报喜不报忧,告诉他们“一切都好”,还能如何呢……心中难受的萧罗什,在临走之前,有试着再三低声下气,请长乐公好好待他meimei,但看长乐公一副漫不经心、蠢蠢笨笨的模样,就似这一院子的呆头鹅不开窍,也是气堵,最终咽下未竟之语,婉拒了meimei的相送,在侍仆的引路下,转离了长乐苑。暮春之夜,一地银辉如霜,有白鹤清唳,越过幽茫夜色,从不远处传来,声遏云霄,萧罗什随这清声顿住脚步,回身向鹤鸣传来方向看去,想那处花木拢映的清雅阁苑,应就是世子殿下所居的云蔚苑了。……羽翼光明欺积雪,风神洒落占高秋,其实,清雅似鹤的,又岂止世子殿下一人,他的meimei观音,亦如白鹤皎洁,鹤者卓绝,怎可陷入尘泥,与俗世呆头鹅为伍,当与皎洁高雅的同类在一处,才是啊……萧罗什如是默默想着,携着满腹心事,缓缓踏入了夜色之中。长乐苑内,宇文泓见一顿晚膳下来,萧观音心情似松快了些,也不知是因为与兄长小聚,还是因为将见情郎?……若是因为兄长,若她与萧罗什真是兄妹情深,那她接下来心情还会更好,依他探报,他大哥将要对尚书令下手,正在选“刀”,瞧今日大哥携萧罗什拜见他父王这情形,想来应就选定了萧罗什,接下来不久,萧罗什应会青云直上、风头无俩,只是这“刀”用完之后,是会卷刃被弃,抑或其他,还是两说…………若是为见情郎……他宇文泓虽在装傻,但又不是真傻,她这“偷情”偷的,是否太明目张胆了些??……罢了,他也不在乎……宇文泓原是如此想着,但等真到了那一日,萧家的车马来接,他望着萧观音梳妆离开的身影时,还是不由地摸了下脸,沉默片刻,问了身边承安一句,“……我的脸,很花吗?”承安心想您自己弄得自己满脸伤痕,难道还不知有多花吗,口中却笑着道:“一点点,就一点点花,涂涂药就好了,要不,我给您拿点药来?”承安第一次听二公子关注起他那张大花脸来,原想趁热打铁,给不愿抹药的二公子,上点药来着,但二公子却一如既往地坚定摇了摇头,“不要!”这次比之以往,二公子还加了一句,“你家公子我,就爱大花脸!”雍王府大门前,在车中坐定的萧观音,正要吩咐启程时,忽见车帘被人一掀,紧接着宇文泓钻坐了进来,垂着两只手,挨在她身边。☆、夜叉萧观音与宇文泓虽为夫妻,睡一张榻,住一屋檐下,但白日里有时候,可谓是“各过各的”,因她从不会干涉宇文泓的行踪,宇文泓出门疯玩,她并不会时时跟随,绕着他转,而宇文泓亦同,不会成日里围着她,他出去玩时,并不管她一个人在府内做什么,她有时有事出门,宇文泓也并不会跟着,他们二人虽为夫妻,但彼此在雍王府长乐苑以外的地界,生活其实是颇为独立的。故而今日,萧观音将出门与家人相会时,宇文泓忽然垂着两只手钻坐进来了这件事,叫她心里甚为惊讶。“……是要一起吗?”萧观音问坐进来却又长久不说话的宇文泓道。宇文泓揉了揉鼻子道:“长乐苑里闷闷的,想出去玩。”萧观音问:“我是要去曲江,你想去曲江玩吗?”宇文泓眼望着他的娘子,点了点头。萧观音半点不心虚,神色自是十分坦然,“那就一起吧”,对待宇文泓,向来如待小孩包容的她,这样说罢,即吩咐车夫扬鞭启程。身为娘子的萧观音,心中无鬼,是光风霁月、坦坦荡荡地同意携夫同行,但在明明没鬼、却疑心生暗鬼的夫君宇文泓看来,萧观音越是坦荡,就越表明她真真能演,她越是爽快地同意携他同行,那她就越是半点也不把他这个“傻夫”放在眼里,大胆至极,大胆至极…………呀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透帷照厢的日光中,宇文泓默默打量着身旁盛妆华服的女子,越发肯定自己的疑心。……在长乐苑中时,她一向并不十分注重梳妆,常穿的是缕银素纱等淡色襦裙,所用发饰也只二三玉银钗梳而已,相较王府内一众金银满头、华服霓裳的后宅女眷,要素净许多,但今日,她却特别地一改常态,刻意梳妆打扮…………不仅在更衣时,专捡鲜艳颜色试穿,挑了许久,才最终择定一袭淡樱桃红罗襦并石榴红金泥缬花裙,还特意询问侍女时新妆样,在命她们依样为她绘好了时下贵妇间流行的“飞红妆”后,对镜观看许久,又亲自执了小笔改妆,将颊处胭脂稍稍拂淡了些,将两道晕黄,轻拂入鬓,如月色破云后,又将眉心的一点桃花钿,改为贴饰同色芙蓉花钿,处处以求完美,那神情姿态,简直同抄佛经时一般认真,他与她成亲这么久,还从没见她在妆容衣饰上,这般费过心思…………是了,都道女为悦己者容,天天同他一个傻子大眼瞪小眼,有什么好费心妆容的,自然是要与情郎相见,才会这般认真梳妆,处处留心,务求完美无瑕了…………完美无瑕……他看是花里花哨……坐在车内,面上一言不发,心里叨咕了一箩筐的宇文泓,轻嗅了嗅鼻子,发现不仅妆饰衣裳不